“对了,一会儿你吃完饭后,便直接回去吧。别回沈府,回白家吧。”沈宴之对白羽笙进行了驱赶。
“为什么?这里有床位呀。”
“可我没必要留你在这儿,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晚上是最关键的时候,很可能会有发热的症状,我不能走。”
“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回去和你舅舅他老人家解释一下吗?你先是答应他先去留学,他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又跑到我这里来……”沈宴之是替她考虑,毕竟白昌义未必真的会同意两人继续在一起。
“我让我欣然姐姐和舅舅说了。舅舅不会怪我的。”
“你觉得你舅舅能原谅我吗?”
沈宴之不是在问,而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在提醒着白羽笙。
白羽笙回答得甚是坚决:“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又不是我舅舅,你担心那么多干嘛?”
“那如果我没得胃癌,你还会原谅我吗?”
“如果你没有得胃癌,我相信你更不会去做那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所以既然事情已经全都发生了,我们想的应该是面对,去把不好的事情消化掉,而不是在这儿反复回想,不是吗?”
不明原因,沈宴之总是在抵触着自己。
又不知道为何,白羽笙总觉得他好像对待感情没了信心。
“你若是吃饱了,便好生歇息吧。这里有陪护的床位,不用你来操心其他的事情,我自有选择。”
沈宴之自是犟不过她的。
夜里,沈宴之早就睡下了。但是白羽笙只能在床前守着。
他发烧了,整整烧了一夜都不见退,退烧药又不能吃。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
可白羽笙一夜未睡得守着,把浸得凉凉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热了再换,一整夜循环往复做着同一件事情。
翌日一早,沈宴之醒来的时候,白羽笙困得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家属起来了,起来了,病人要输液了。”护士的声音将白羽笙叫醒了。
白羽笙揉了揉眼睛,立马坐了起来。
看着她懵懂失态的样子,便知道昨晚她有多累。
白羽笙精力无限,抻了大大的懒腰解解乏儿。放眼望去外面的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她拿着自己的包包不明缘由的便跑了出去。
沈宴之躺在病床上也是一头雾水。
“你干什么去啊?”
白羽笙没回复他,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后,白羽笙便回来了,身后带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拎着公文包,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老公,我把代理律师请过来了。他已经起草好了协议,你签个字就可以了。”
“签什么?”
“复婚啊,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的吧?”
“沈先生,我作为白小姐的代理律师向您进一步说明一下,如果您对于复婚没有什么疑议的话,您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我就可以为白小姐代理程序了。”
“快点儿快点儿!”白羽笙激动的催促着沈宴之。
沈宴之不为所动,简单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要复婚?”
“就让你签个字,快点儿啊。”
“是不是需要再考虑一下,未免有些唐突,等我输完液之后再说。”沈宴之一再推脱。
“你说你又不是头婚,又没换人。有什么好考虑的呢?磨磨唧唧真是烦。”白羽笙直接从兜儿里掏出了一块红色的印泥盒子,扯着沈宴之的手指便印了上去,并威胁他道:“我有一百种办法治你。反正手印儿也算数,这事儿就算成了。”
“你!”沈宴之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老公,复婚快乐。”
“既然沈先生已经按上了手印,那就代表同意了,不打扰了二位,我就先告辞了。”沈宴之严重怀疑这个律师是白羽笙专门养的“黑”律师。
白羽笙也没有想到,沈宴之会对复婚这件事如此抵触。
“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啊?你难道是不愿意?”她好奇的问。
“我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我允许你说。”白羽笙也想要听听他到底有何想法,会这么不愿意复婚。
他说:“首先你要明白我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个病人,不是以前那个我。你应该清楚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的丈夫是一个病人,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中途死了,你就得守寡,如果我久病不起,你就得照顾我。这样的日子你坚持一个月,坚持两个月,如果让你坚持后半辈子,你又能不能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听了我的这些话,你觉得后悔,现在去把律师叫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在现实面前,我觉得所谓的爱情会变得不堪一击。相反,我觉得如果你接着这个机会去留学,会不会更好?”
白羽笙听得懂沈宴之的意思,但白羽笙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人。
在他说完了这番话后,白羽笙的目光却未曾动摇过一分,也是心平气和的对他说:
“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我也和你仔细的说说。你的这个病,不会影响寿命,更不会对日后的生活有任何的影响。这件事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但基于我本人就是个学医的,我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今天我也和你说清楚。我既然决定与你复婚,那就已经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性,这点请你放心。不管你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我一点都不怕守寡,我怕的是守活寡。当然,如果说这是你厌弃我,不想与我继续走下去的理由,我可以离开,前提是你沈宴之必须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只有涉及到他,白羽笙才会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逼迫他道:“你说啊,你说你不爱我了,我现在就走,永远不回头。”
沈宴之满目愕然的望着她,她越是这样坚定不移,沈宴之越是觉得亏欠。
白羽笙伸出了素白色的手指,仿枪的手势抵在了他的心口:“这辈子,我赌你永远爱我。”
“我爱你,永远为期。”正当沈宴之那双眸子含情脉脉的望着白羽笙的时候。
“咳咳咳……兄弟,你俩完事没啊?”陆云起在门缝探了个脑袋,慢慢的推门进来了。
“你偷听!”沈宴之火冒三丈的瞪着他。
“我可没偷听。我今天特意赶过来看看你。你现在也不用我照顾了,我就想跟你道个别,结果……在医院走廊里碰到了叔叔,叔叔可以进来吗?”
“谁家叔叔?”沈宴之问。
“你家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