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未至,弦月高悬,此时正浓是夜色。
原本空荡无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群手持枪|械的男人,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比漆黑夜色还要深沉几分的黑色西装,脚步紧促却不失轻悄地聚集在了一座气派奢华的洋馆附近。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被微凉的夜风吹向了这座宛如酣睡美人的洋馆。
一位身着夜蝶穿花纹样和服的少女,缓步走过了黑西装们主动为其让出来的通道,她狭长妩媚的眸子里泛着一丝冷意,环视着眼前沉静的洋馆,薄唇微启,用半是嘲讽的口气,询问她的副手藤村道:“这便是森医生挨揍换来的据点情报?”
作为尾崎红叶最信赖部下的藤村山明,知道自家上司其实与那身为首领专属医生的情报贩子私交甚密,所以他明白对方此刻的语气越是不善,居于那座洋馆内之人的下场就愈加惨烈。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藤村低头时发现少女短靴上的鞋带松了,推测许是对方深夜赶来这边时太过匆忙,才忽视了这个小细节,于是他蹲身为其重新系紧了鞋带,“森医生的情报无误,那个南美小组织的头目就在这里藏身。”
“‘藏身’?”尾崎任由副手帮自己系着靴子上的鞋带,她打量着单是外饰就已经极尽张扬的洋馆,冷蔑一笑,“他选坟墓的眼光倒是不错。”
副手起身,见少女冲他点了一下头后,便抬手向其他参与这次围剿行动的成员下达了包围洋馆的指示。
“你留外面守着,遇见逃逸之徒,一律击杀,不留活口。至于妾身嘛……”尾崎突然抽刀,大开大合的斩击,瞬间斩碎了挡在她面前的洋馆欧式雕花大门,“去那漂亮棺椁里悼念片刻就回。”
藤村山明会意地后退一步,颔首道:“祝您武运昌隆。”
守在洋馆外的男人,目送周身缠绕着不祥气息的冷艳夜叉,款步迈入了那片隐藏着死亡与危险的昏黑静谧之中。
冷金色的蝶儿,在仿若水晶棺的窗棱间翩跹飞舞,忽隐忽现。
馆内捕蝶的枪|声乍响忽歇,凄厉的惊叹终在黎明降临前,溺入了包罗万象的暗夜之中……
然而如今的横滨,已非晨光所能庇佑之城。
白昼,亦充斥着无尽的杀戮与恐慌。
森鸥外提着一摞旧书,验证过身份后,进入了巍峨的港口Mafia本部大厦内。只是今日,他在例行去向老首领汇报工作之前,先去探望了一下还在本部养伤的太宰治。
“噫!这招还能这么打吗?!噢噢噢——!”
站在病房门前的森,在听到太宰活力满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时,手上拉门的动作不由一滞,他迟疑了片刻,才缓缓把面前半开着的房门彻底拉开了:“太宰君?”他迈入了病房内,发现男孩儿此时正睁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坐在床上情绪激动地按动着游戏机的操作键。
“啊!森先生,早呀,”太宰余光瞥见朝他床边走来的青年,他在对方出声前,抢话道,“等,稍——等一下!这一局我马上就要赢了!”说着,他把手中游戏机的按键摁得更响了,可是未出半分钟,“GAMEOVER”的提示音就从游戏机内传了出来。
这一局,太宰“又”输了。
“啊——!”黑发男孩儿撒气似的把手里的游戏机丢到了床尾,他向后躺倒在病床上,大声抱怨道,“梨那家伙,打游戏也太强了吧!”
森扫了眼被太宰丢在床尾的游戏机,并不记得自己何时给对方买过这东西,于是他根据男孩儿的表述,猜测道:“这是梨君送你的?”
“是啊,”太宰伸手拖来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拖着鼻音哼问道,“森先生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睡了。”
森看着太宰眼下因通宵打游戏而显出的两团乌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提来的那摞书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给你带了些书,躺闷了……”他转身走到床尾,伸手拿起太宰不玩了的游戏机,查看一番后,将之收入了自己白大褂的口袋内,“可以多看看书。”
太宰将头转向床头柜的方向,睁眼辨认着书脊上的文字,问道:“T……谢林、约翰?纳什?嗯……这些人写的书,都是讲什么的?”
“战争战略,”森神色淡然地补充道,“你初读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闻言,太宰的目光朝青年医生白大褂上那个装了他游戏机的口袋瞟了一眼,然后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兴致缺缺地把头转了回去,再度阖上了双眼。
见状,森轻叹了一口气,移步朝门口走了过去,却在迈出病房前,回头问躺在床上的男孩儿道:“太宰君,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愿同我聊一聊……那个使用双枪的红发孩子吗?”
想到那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红发“女仆”,森想如果他推断无误的话,那孩子应该就是先前白井遇刺事件中,在他们追捕乔佩恩旧部时,截胡尾崎红叶的那名少年杀手。
一个可能受雇于藤间云或者淡野组的杀手,一个实力不输尾崎和冷血的异能力者,一个令森不能轻易放过潜在的变数。
即使森现在无法马上排出这一“变数”,他也想弄清楚对方背后的“东家”究竟是谁。
“……”太宰以沉默作答,翻了个身。
见男孩儿没有搭腔的意向,森只好走出了病房,他顺手将房门带上后,又挪步去了诊疗室。
按照他前些日子在接诊台看到的预约表,这会儿去诊疗室的话,他或许能遇到那日电玩店袭击事件中的另一位当事人——身为袭击者的“冷血”。
“森医生?”负责今日坐诊的小原医生,在看到森鸥外出现在门外时,惊慌起身道,“你怎么来了?莫非是首领他——”
森连忙出言安抚这个年长自己不少岁的老前辈道:“没事,首领他没事。”
小原医生长舒了一口气,浑身泄劲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哎……我上了年纪,平日里是真听不得那些太急切地催诊了,”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抬眸看向森道,“我这心脏啊,终究是不能与年轻时相较了。”
“主任您过谦了,”森淡笑着走进了诊疗室,“在下可没忘您上周还随黑蜥蜴的小队在火并前线,一手给伤员做应急止血,一手用叩诊锤敲晕敌人的事呢!”
“嗐,”小原以手作梳,向后梳拢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半是自豪半是庆幸地坦言道,“枪林弹雨之下,不是我亡,便是他死啊——人一旦被逼到生死一线时,对活下去的渴望,是会令人泯灭人性的。”
“主任!小原主任!”壮硕的护工满脸血污地闯了进来,简要说明道,“游击队的成员在租界与人发生了械斗,伤员刚运到一楼大厅。”
闻言,小原倏地起身,疾步走至诊疗室门口,又想起今天早上还有要找他复诊的患者,于是他回头问森这会儿可有时间替他坐诊接待一位患者复诊,在得到对方应允的回复后,这位治疗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才随护工一同离开了。
十分钟后,一个右眼缠着一周绷带的年轻人叩门进入了诊疗室:“医生,我是来复诊的。”
坐在转椅上的森鸥外,脚尖触地一蹬,整个人转向了门口方向,随后他开口对伫在门口的患者说道:“进来坐吧。”
“……小原医生呢?”冷血瞬间认出了眼前这个医生,正是他那日暗杀淡野少主时,跟随在其身边的青年,对方甚至还在电玩店的柜台前同他搭过话,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家伙。
“他去楼下救治游击队的伤者了,”森单手转着笔,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站在他身前的年轻杀手,在发现对方的肢体因警惕他的出现,而一下子紧绷起来后,他故作不察地随和一笑,出声道,“我是森鸥外,是小原主任托我留在这里——为你复诊的。”
“森鸥外……你就是‘森医生’?”冷血立刻将他曾经听过的传闻与眼前的青年对上了号,“我听人说起过你的事……一个常在首领跟前走动的‘专属医生’。”
森维持着上扬的嘴角,将手中的钢笔装入胸前的口袋内,然后他起身走到了放有医疗药品与工具的柜子前,扭头对冷血说道:“坐下罢。”
“我听小原主任说,你眼部的伤口有炎症,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找他换敷一次药。”
“……嗯。”冷血半信半疑地坐在了椅子上,他不清楚这医生是否已经认出自己便是那日袭击淡野少主的杀手,因此不敢轻易从青年医生的身上移开视线,直到对方拿着他熟悉的消炎软膏等包扎用品重新走回来时,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配合对方将右眼的纱布拆解了下来。
“你这伤口,看起来不像刀伤,”森先对那条自上而下贯穿冷血右眼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清理,在为对方涂抹药膏时,他问道,“是被玻璃割伤的?”
闻言,冷血心中一凛,在惊讶于青年医生眼光毒辣的同时,他仍心怀侥幸,强作镇定道:“不,这是我在训练时,被铁网上的毛刺弄伤的。”
“是么。”森没有当场戳穿对方的谎言,他将手中的蘸着软膏的棉签丢入一旁的垃圾桶内,后又从托盘里抽了一片棉纱,一手轻摁着覆在冷血伤口上的棉纱,一手固定住了对方的头部后侧……
此时,一道寒光闪过,锐利的钢笔笔尖抵在了青年医生的颈部动脉处。
“你认出我了。”年轻杀手肯定道。
森低眸看向冷血攥着钢笔的手,不带半点惊慌地出声道:“同为组织效命,我自是认识‘冷血’你的,而且小原主任留给我的病例上,也记录着你的代号……”
“更何况电玩店一事,你既是领了首领命令去的,我又怎会私下再刁难于你呢?”说着,森摁着棉纱的左手力道又增加了几分,“不过冷血君,你现在妨碍到我了。”
年轻人拧眉忍受着右眼伤口传来的阵阵钝痛,与青年医生僵持了片刻,然而他最终还是在自己右眼已经开始发麻变冷时,收去了抵在对方命脉上的钢笔。
“你眼周有个小脓块,这次先敷药试试看能否消肿,若是不能,下次你再来时,小原主任应该会帮你排脓的。”森这才撤去了左手上的力道,拿起绷带继续为冷血包扎伤口,随口提了一句:“红叶君也曾在那孩子手上吃过亏。”
冷血一怔:“什么?尾崎也被那戴棒球帽的小子——”他意识到这医生或许是在诈他,于是立刻收了声,不再言语。
棒球帽?森眸光一闪,当即想到了那个在电玩店里与淡野梨面对面打街机的孩子,心道:难道那日淡野梨会走进那家电玩店……并非临时起意?
由于藤间云与淡野组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森还是无法从冷血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分辨那名红发少年究竟是受雇于藤间?还是为淡野组卖命的。
“冷血君还有什么事吗?”青年医生对问不出多少有用信息的患者没了兴趣,他摆手提醒对方,“复诊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会找到他的。”年轻人起身道。
森懵了一下:“什么?”
“能几次三番扰乱‘我们’的行动……”冷血想了想,确定道,“就算是为了组织的‘脸面’,这人也留不得。”
森了然了,原来对方是出于这种动机要找人啊~
也行吧。
青年医生认为冷血若是能自发去找那名少年的话,倒是帮他节省了不少工夫。
而且日后无论是藤间还是淡野觉察到有人在调查此人时,对方即使能发现是冷血在追查这件事,也不会联想到他在其中所起到的推动作用。
“组织里的模拟画像师们无论是绘画技术还是记忆力都很优秀,其中有几人在闲暇时很喜欢在横滨各处练习人物速写,”森为冷血指了一个调查方向,“经他们之手绘出的肖像画不下万张,既然那人已在横滨待过一段时间了,那他就有可能被我们的画像师捕捉到过。”
冷血听出青年医生讲这话是想帮他一把,他心里对森的印象分不由得提高了一点,于是连带他同对方讲话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多谢,我会试一下的。”
年轻杀手离开诊疗室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扭头对坐回写字台前的青年医生说道:“森医生,您的钢笔……日后我会赔您一支新的。”
不待森鸥外出言婉拒,冷血已同他道了一声“再会”,而后便回过头迈步走出了诊疗室。
青年转眸望向桌台上那支笔尖开叉的钢笔,勾起嘴角轻笑了起来:“这并不是我的钢笔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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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第八十五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