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宰君’吗?”
“是呀,小姐姐认识我?”
少女莞尔,抬起左手摸了一下耳坠,垂眸道:“只是听人提到过你——他们都说你是个‘特别’的孩子。”
“那小姐姐现在已经见到我了,”坐在飘窗窗台的黑发男孩儿一下下地晃着悬空的双脚,歪头问道,“也和‘他们’的想法一样吗?”
少女没有回答男孩儿的这个问题,她维持着微笑,同对方说道:“谢谢你帮我把黛姐姐的另一只鞋子捡回来,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了……我那会儿完全慌了神,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是啊……”太宰停止了晃脚,他打量着站在意式装修风格小会客室中心的少女,在认为对方极好地融入了周围环境的同时,又觉得眼前的人与景都像写实的油画般虚假。
男孩儿跳下窗台,踩着木屐来到了少女的面前,他一把牵住了对方的手,语气温柔地说道:“首领和我都来得太突然了,小姐姐肯定被吓到了吧?”
“……太宰君果然很‘特别’呢。”少女抽回手,目光落到了小会客室西墙那扇通往书房的小门。
为了尽可能公正地取得双方证词,老首领对她与绿子分别进行了单独询问。
她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向老者叙述了她所知的整个事件的经过,而后面接受问询的女佣绿子,自其进入书房时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却仍没半点要从书房里出来的意思。
“可惜了,那么好看的定制地毯,这一时半会儿的,供应商应该也无法进行二次供货了吧?”太宰见窗台旁的小桌上摆着一堆标着字母的小方块,便邀少女同他一起玩拼字游戏:“五分钟内,小姐姐和我比比谁拼出的单词更多叭?”
然而少女这时哪有心情陪男孩儿玩游戏,她婉拒道:“可我知道的英文词汇并不多……和我玩儿的话,免不了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有没有趣,得玩过了才知道。”太宰将小桌上的字母块归拢后,拿到桌面更大一些的茶几上摊开:“我们猜拳决定谁先来吧——赢的人先拼。”
拗不过执意要玩拼字游戏的男孩儿,少女只好妥协地坐在沙发上和对方猜拳。
三局两负——输家为少女。
“小姐姐猜拳好弱啊~”男孩儿如此说道。
“我的运气一向不如旁人,”少女看着挂钟说道,“等分针转到九,我们就开始?”
“好吖。”太宰垂眸扫视了一遍桌上的字母块,在脑中已很快排出了许多单词组合。
少女注视着挂钟的秒针,出声道:“3、2、1开——”
“咔啦。”
书房的小门被人从内侧推开了,白发老者领着脸色青白的女佣走了出来。
少女与男孩儿的拼字游戏尚未正式开始,便草草结束了。
“老爷……”少女从沙发上起身,忐忑地等待着老者发话。
老者沉默地望着身着葱绿色和服的绮丽少女,一朵玫粉色的山茶绢花斜别在对方头上梳得极为整齐精致的高髻上,为它这位年纪本就不大的佩戴者,又平添了几分娇俏。
与花色相配的还有其薄唇上的那两抹浅淡玫红,细小可爱的贝齿在少女微启嘴唇时便会若隐若现地露出来。
还有那对长水滴状的欧泊石耳坠,随着少女头部的微微晃动,闪耀着斑斑点点的橙红与碧色,衬得少女那双水色的眸子也更加盈润荡漾了。
白发老者喉结微动,心中不禁感叹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俏色,假以时日也许真的会变成男人们不惜散尽家财也要竞相追逐的美人儿……
隐忍的轻咳声从老者身后断断续续地传来,引得屋里众人纷纷朝声源处看了过去。
女佣绿子见自己弄出的动静造成了旁人困扰,连忙低头欠身,进行了道歉。
而这一插曲亦让老首领从那道靓丽的“美色”中回过了神,他回头看向少女,开口道:“绿子已经坦白了——是她受情所惑,嫉恨你的朋友嫁给了赤川,所以才会犯下今日的大错。”
闻言,不仅是少女,就连看似一直在状况之外的男孩儿也因震惊于这一质询的结果而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睛。
“怎会……这样?”少女避开老者,冲到了女佣面前,摇着对方的衣袖质问道:“绿子小姐喜欢赤川先生吗?那你为何不早点与我说呢?要是知道你对他有意,我……我哪还会把黛姐姐介绍给赤川先生呢?”
“绿子小姐你怎能如此糊涂,去做那种损人害己的事啊?”眼泪在少女的眼眶打起了转,她收声顿了一顿,松开了女佣,转而伸手去拉扯一旁白发老者衣袖,言辞恳切地央求道:“老爷,求您看在绿子小姐在公馆做差还算勤恳仔细的份上,从轻发落她吧……”
“她肯定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少女继续为女佣求情道,“她平日是何品性,大家都知道的啊……”
老者抬手抚上少女圆润光滑的脸颊:“你说的对,老夫也知绿子向来勤勉尽责,你每日的妆扮都是如此娇美动人,老夫看得出她在照顾你这件事上是花了心思的。”
“要不……就罚她一年的工钱以作惩戒吧,老夫看你也离不开绿子,”老者随口说道,“反正赤川他们还年轻,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
闻言,少女脸上的表情稍稍一僵,旋即又恢复了自然,她柔声说道:“多谢老爷眷顾,肯为了我饶过绿子小姐。只是赤川先生那边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吧……”
老者征求少女的意见道:“那你觉得如何处理才算妥帖?”
“今天的事,既是因情所起……想来只需将二人分开,便能减少他们互生怨怼、争执冲突的机会。”少女的主意听来如春风般暖心体贴,实则却似刀刃般句句直戳女佣的心窝:“我知道斑海雀不能没了赤川先生这般能够统筹调度的管事人,也不想老爷因顾虑我的感受而为难。正巧前段时间,绿子小姐的姨夫曾来横滨看望过她,我听他说,他们老家有个乡绅正在托他帮忙寻找一位得用的女管事……”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女佣身上:“所以我便想请老爷您出面——为绿子小姐向那位乡绅阁下写一封推荐信。或许换个环境工作生活,能让绿子小姐重新振作起来呢?”
女佣听了少女的计划后,心里一下子乱了,当年她独自一人来横滨做工,就是为了逃离那个闭塞落后的乡下小城:“老爷,我——”
“你这主意很好,”老者打断了女佣,拍板钉钉,“就这样做吧。”
他转眸看向绿子,吩咐道:“晚些时候,老夫会让人把推荐信交给你的,现下你便去把工作进行一下交接,结清工钱,明天打包好行李后,就离开罢。”
女佣咬着嘴唇,盯着老者看了几秒,她不再言语,只是朝对方深鞠了一躬,而后便转身跑出了会客室……
元町商店街。
一家专卖大福的店铺外,一名似乎比同龄女孩子身材更为高挑纤瘦的少女,突然弯下腰,伸手微微提起自己和服的下摆,抬脚迅速踹了一下身旁黑发青年的小腿肚,而后她直起身怒瞪了对方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走进了那家大福店中……
这名看起来脾气有些火爆的少女,正是被森森鸥外从猗兰居领出来“放风”的尾崎红叶。
而作为其今日“监管者”的森,此时正蹲身揉搓着被对方踹疼的小腿肚,小声抱怨着“最是擅长‘打乱计划’的,果然就是女人了”——原本说好要去吃新推出的下午茶套餐的,怎么刚到元町,这小姑娘一看见大福店就当场翻脸变卦了呢?
还是连最基本的“平等协商”都无法建立的那种……
哎……青年扭头透过大福店的玻璃橱窗,哀怨地看向已经在橱柜前挑选甜点的少女,腹诽口味单一的传统大福,哪有可可爱爱的下午茶餐盘好吃又好看。
而且尾崎你这独断专行的个性啊……
鸭泽宫,请恕在下不厚道,觉得幸亏你“走”得早,不然迟早还是会和性格强势的尾崎闹掰,然后丢了性命的。
森心心念念着那家西式甜品店宣传单中少女心满满的可爱餐盘与华丽茶壶,心想若是今日无法带着尾崎去探店,那他改日就只好“劳烦”小爱丽丝陪他一起去享用那一店的“甜蜜”了。
“先生,要买束‘不会凋谢’的花送给您的女伴嘛?”
怯懦的声音从森的头顶传来,他转头看向发声之人时,对方再次出声补充道:“五円一支,十支一束,不贵的。”
森的目光立刻被卖花女孩儿手上那朵彩纸折成的百合花吸引了过去。
这种折法……
他最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森站起身,打量着卖花女孩儿的相貌,慢慢想起了对方的名字:“你是‘小惠’吧?”
拐着一篮子纸花的眯眼女孩儿愣了一下,呆呆地歪头问道:“先生认识俺?”
“啊……”森忙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来一块巧克力递向了小惠,没有提他之前是跟着老首领一起买过对方一篮子纸花才识得女孩儿的事,而是以他认识花店里的清水小姐为由,说自己曾听对方提起过她。
听青年提到了熟悉的人名,小惠这才放松了警惕,傻笑着道了声“谢谢”,然后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巧克力。
“这束花送先生你叭!”得了巧克力的女孩儿“大方”地从篮中抽出了一束粉白渐变色的纸百合送给了眼前这位“相熟”的客人:“这是幽兰百合,俺专门跟人学折的,和清水姐店里的真百合可像了!”
森浅笑着接过了小惠的“回礼”,他凝视着手中的纸百合,愈发觉得这花的折法“眼熟”了,于是他问卖花女孩儿:“教你折这种百合的老师……是清水小姐吗?”
“不是哦~”小惠吃着巧克力回道,“是‘小雪柳’,喏——”她伸手指向青年身后的宣传牌:“就是那上面的‘桥姬’。”
“桥姬”?森猛然回首,看向设有马斯特新剧《桥姬》的巨幅楼外宣传板,想起了先前太宰治曾随口提过小伊莉莎的真名——“雪柳”。
“是她……教你这种百合花的折法的?”森低眸见小惠点了头,这也使他确定了自己是在何处见过这种纸百合的折法了。
已被烧毁的西川庄二楼,发疯赌棍生前曾居住过的小屋中,放置在壁橱内的那篮纸花其中折法最为精致繁复的——
便是那朵用废报纸折成的百合了……
“你认识‘雪柳’?”森正想追问,然而尾崎已提着打包好的大福走了出来。
平时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小惠,一见青年的“女伴”出来了,便立刻同森告别,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即使买了想吃的季节限定大福也没能完全打消心中闷气的尾崎,在看到森手中的那束纸花以及小脸绯红跑开的女孩儿后,愈发没好气地挤兑起了青年:“这才几分钟没见,森医生就祸害了别的小姑娘?”
闻言,森无奈一笑,双手奉上自己用一块巧克力换来的“赔礼”:“既是陪你散心,我哪里还会顾得上别人?”
“唷~”尾崎看着森手上那束寒酸的纸花,抬起右手用衣袖遮住下半张脸的嫌弃表情,“多谢医生您百忙之中抽空陪妾身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散心’了,是妾身让您受‘委屈’了,该赔罪的人……是妾身才对。”说着,她将左手提着的打包盒递给了青年。
少女见眼前的青年还捧着那束纸花,懵懵地望着她,便蹙眉催促道:“你倒是搭把手提着啊?这是冬季限定的蜜柑大福——妾身连你那份也买了。”
“哦哦!”森本想把花夹在腋下,腾出手接过装着甜点的盒子,却在夹花之前,想起了这是一束“脆弱无比”的纸花,一压便废的那种,这让他纠结了几秒。
“花拿来!”尾崎一把从青年的手中抽过了那束纸花,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大福盒子塞给了对方:“平日里看医生你在那老头儿和组织里其他人面前也是挺精明一人,怎么到妾身跟前就变得如此窝囊无用了?”
少女想到了今日出门前,她曾在对方面前哭泣过的事,一个疑虑突然升上心头,促使她在下一秒单手拎住了青年的衣领:“医生,你莫不是在小看妾身罢?”
“欸?”森双手举着盛有大福的盒子,生怕自己动得幅度太厉害而让其中的甜点“破相”,他回味了一下尾崎的质问,随后注视着对方的眸子解释道:“许是红叶君本身的存在就让人感到……很‘安心’吧?”
“哈?”少女松开了青年的衣领,轻轻推开了对方,她转身后向前走了两步,喃喃道:“妾身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说罢,未待森开口继续解释,气色红润许多的少女,用手臂环着纸花回头招呼他:“走吧,去医生你想看的那家店里坐坐吧。”
闻言,青年眼睛一亮,当即心情大好地迈步追上了少女,他走到对方身旁后,躬身道:“我来带路,您这边请!”
尾崎睨着森,抬起下颚轻哼了一声,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整个横滨的地图都在妾身‘这里’存着呢,哪里需要你这个半吊子领路。”
“嘿,好!”青年笑着将主导权交给了少女,他配合对方道:“那就有劳尾崎大人前方带路了。”
“嗯~”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说罢,两人便继续有说有笑地朝原定目的地前进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33 章 第三十三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