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傍晚时分,气温微低却无风,淅沥的小雨仿佛化作了银色的长杆,从灰蒙蒙的天空直直降落,最终扎入了横滨因逐渐增多的水汽而变得愈发黑暗泥泞的地面。
突然而至的秋雨,让距自己今日赶路目的地尚有百米远的青年顿住了脚步,他微微抬起头,一对无光的眸子望向不远处那已经出现在其视野范围歌舞厅的标志物——一个架在屋顶的微型笼式桅杆塔。
像是有意在对青年宣告自己的存在一般,在渐趋昏暗的天光下,标有歌舞厅名字“CageMast”的霓虹灯亮了,随之一同被点亮的,还有通电后的微型笼式桅杆塔。
那个被当地人看作是歌舞厅标志物的桅杆塔披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小彩灯,在歌舞厅的屋顶上缓缓转动了起来……
糟了,已经五点了。熟知歌舞厅灯牌点亮时间的青年,连忙低头整理了一下他身上因匆忙赶路而起了少许不服帖褶皱的灰色粗花呢西装,正当他准备迈步继续前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窗降下的同时,车内的中年男人叫住了站在路旁淋着雨的青年:“森医生,雨势渐急,不如上车避避雨罢。”
青年回首,看清了车内说话人的面貌,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土屋阁下?”
见青年认出来自己,中年男人朝对方招了招手:“快上车吧,医生。”说罢,他打开了身旁的车门,然后在车内向着开启车门的反方向为车外的青年移出了一个位置。
见状,年轻的医生面露局促地应下了对方的好意,拉开车门迅速坐进了车内。
“也是要去‘马斯特’吗,医生?”中年男人从衣兜里摸出一方手帕递给了青年。他所说的“马斯特”,正是那座位于租界近郊的歌舞厅“CageMast”,比起西洋化的厅名,他本人倒是更喜欢“马斯特”这样本土化的叫法。
接过手帕后,青年一面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一面垂眸回应道:“是的,土屋阁下……今天在下要在那里见位‘朋友’。”
中年男人知道身旁这青年医生的另一重身份是一个了解横滨当地不少小道消息的“情报贩子”,听到对方都能在马斯特歌舞厅这种兜里没几打钞票都不敢来的地方约见“朋友”了,他淡笑着推测道:“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呢,医生。”
青年讪笑道:“也就……勉强温饱而已。”
中年男人视线下移,见青年的皮鞋上有些泥渍,便开口提醒道:“别光顾着擦脸了,医生,把鞋面也擦一下罢,一块帕子而已,我不会问你讨还的——‘马斯特’里的那些人,虽说也是我们的‘同胞’,可他们都是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混蛋呢。”
闻言,青年顺着对方的意思,拗身将自己皮鞋上的泥渍擦拭了一下,起身后他同中年男人说道:“世人逢高踩低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中年男人挑眉问:“医生也是如此吗?”
“是啊……”青年将脏手帕叠好收入了自己的口袋,苦涩地回复道:“虽然在下不认为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但心里却仍旧期待着自己能活到找到那个意义的时候。”
“这活法……还真是辛苦呢,医生。”
轿车停在了马斯特歌舞厅的门前,候在门口的门童立刻迎了上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青年与中年男人一同走下了车。
“今天有什么好看的吗?”中年男人将大衣脱下交给了门童。
门童答道:“有西川雪绘小姐主演的歌舞剧《窈窕佳人》。”
“医生,”中年男人转头看向绕过轿车后走到他身侧的青年,“你对这种剧目感兴趣吗?”
“如果只是本土化的模仿剧的话……”青年耸了耸肩,以无声的摇头回答了对方的提问。
“听说医生曾经在欧洲留过学,”中年男人领着青年走入了歌舞厅,“想来应该是在‘外面’看过这剧了罢。”
“听是听说过,只是那时家里管得严,学业又重,所以一直没寻得机会去看。”
闻言,中年男人含笑评价道:“医生是个难得有‘自制力’的人啊。自律造就能者——你迟早会重新起来的。”
青年骇然抬眸,在心中反复品味对方此言似乎并无恶意后,他才颔首道:“那就承您吉言了。”随后,他谦逊地与中年男人作别,然后来到了二楼一间贵宾室的门外。
这间贵宾室的门外站着四个壮硕高大的黑衣男人,看样子是负责室内贵宾安保的。青年在经过这些人对他的身份确认与随身物品排查后,得以进入了灯光不甚明亮的贵宾室内。
贵宾室内摆着一对高脚单人沙发,两个沙发的侧旁均有一张圆形的玻璃小桌台,两张桌台上都摆放着一盘散发着清香的新鲜当季瓜果、一小碟造型精致的点心,以及一杯富有光泽感的红褐色红酒。
“幸得您今日召见,”青年单膝跪地,朝坐在右侧沙发上的老者行礼道,“鄙人森——”
“森医生,废话多的人可活不长久。”白发老者转眸斜睨着青年,出声道:“讲点儿老夫感兴趣的话罢——在今夜的剧目开演前。”
“遵命,首领大人。”青年保持着单膝礼的姿势将他近日所得的与高濑会头目遇刺重伤陷入昏迷一事汇报给了他面前的这位港口Mafia的首领大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白发老者挥手示意青年可以起身了。
“你似乎与老夫的干部——‘大佐’那小子,关系不错。是吧,森鸥外医生?”
早在青年走出其诊所后,港口Mafia的首领便派人监视了对方,因而自是知道此人在半路上遇到了自家干部的事。
由于老者的话语有着不容青年医生反驳的意思,所以森鸥外顺着对方的思路,回答道:“土屋阁下许是因在下亦是军部出身,这才对在下多有‘关照’罢。”
在接触青年医生前,就已将对方过往经历调查了个通透的白发老者发出了一声不屑地冷笑,道:“一群贪生怕死的蛆虫,惯会拿你这样的软柿子欺了又捏,捏完再丢。”
“……”森鸥外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地低着头,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指示。
无言等待的过程中,歌舞厅内的灯光也暗了下来,这是剧目即将开演的信号。
昏暗的环境下,森鸥外听到了港口Mafia首领对他的“邀请”——“来老夫身边吧,医生,就像大佐当年那样,以后……就只为港口Mafia效忠罢”。
青年在厅内的灯光完全暗下来时,似与过往告别一般地阖上了眼帘,而后缓缓开口应道:“承蒙首领不弃,自今夜此刻起,直至生命的尽头,在下定会为港口Mafia——竭尽所能。”
白发老者对于青年的回复十分满意,他微抬下颚,对这个刚刚宣誓加入自己组织的年轻人说道:“坐下吧,森医生。今晚就先陪老夫看看那个‘西川雪绘’够不够资格来演‘伊莉莎’罢。”
正如森之前对土屋大佐所说的那样,他虽没观看过《窈窕淑女》这部剧,却还是听人说起过这剧目的大致故事情节的。
而既然港口Mafia的首领要看扮演“伊莉莎”的女主角是否够格的话,那对方肯定是不会去关注前面这些略显枯燥的唱段的。
趁着“伊莉莎”尚未出场,森鸥外佯装认真看剧的同时,在脑中搜索起了有关那位“西川雪绘”的情报。对方是近两年马斯特歌舞厅的台柱子,年龄容貌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却仍是不少男客的梦中情人。
哦,不对……西川雪绘至少还是某位权势者真正的情人。
森在想起了自己身旁的这位港口Mafia首领,正是马斯特歌舞厅真正持有者时,亦想起了西川雪绘身后的金主——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堀江纺。
此人在声色娱乐产业运营方面是一把好手,而这些产业带来的庞大资金收益也是其得以在港口Mafia五大干部中立足的一大原因。
五大干部之中,无人能比堀江纺更会“赚钱”的了……
森的思路被一声稚嫩且发音并不怎么准确优雅的歌声打断了,唱段的歌词让他依据剧情推测这应当是女主角“伊莉莎”的场合。
「AllIwantisaroomsomewhere(我所求不过一容身处)
Farawayfromthecoldnightair(使我远离寒冷夜)
Withoneenormouschair(还有一把大椅叽[子])
Ohwouldn’titbeloverly(噢那该多棒啊)」
循声望向了舞台,青年巡视全场后才找到了那个在台上众多成年演员中间一面唱歌一面随歌舞动旋转着的……瘦小身影?
“哦?那就是‘西川雪绘’?”
耳畔传来了港口Mafia首领的提问声,森眯起眼睛再度观察了一会儿台上那身材扁平瘦弱的“伊莉莎”,然后回复首领道:“应该不是吧……据说西川雪绘是个体态丰腴、举手投足风情万种的成年女性……”
可是今晚连门童都同来客们说过,这场剧是西川雪绘主演的,否则眼下歌舞厅内也不会聚来这么多有权有势的“贵客”。
究竟是谁胆敢在贵客们眼皮底下做这种虚假宣传还偷换主演的事?更何况今晚观剧的贵客中还有这家歌舞厅真正的持有者。
“许是……剧情安排罢。”森鸥外下意识同身旁的首领解释道:“那孩子的口音和身形比西川雪绘更贴近尚在市井未被‘驯化’的‘伊莉莎’。”
「Lotsofchoc’lateformetoeat(有许多巧库[克]力可供我享用)
Lotsofcoalmakin’lotsofheat(有足够的煤炭可供取暖)
Warmfacewarmhandswarmfeet(温暖脸颊和手足)
Ohwouldn’titbeloverly(噢那该多棒啊)」
白发老者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耐着性子继续观剧,片刻后他看着舞台上那个全然沉浸在歌词幻想中的年轻演员,舒展眉头露出了微笑,并且出声认同了青年的猜测:“这孩子演得不错,她的口音更是让老夫想起了早年那些在租界内给外国人送牛奶送报纸的小家伙儿们……”
“那些小家伙儿从外来海员和佣人处习得了一些常用的词汇,然后便在租界内外随时随处地卖弄他们肚里那一星半点的可笑‘学识’。”
“虽然只是粗劣的模仿……”青年客观地评价道,“这也是他们有别于其他麻木懦弱之辈的地方,至少他们为了‘改变’自身而主动去学习了。”
听了青年的话后,单手撑着下巴的老者沉默了几秒后便低声笑了起来。
这让森鸥外有些不解,他将茫然又无辜地目光投向了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首领,莫非是在下……讲错什么了吗?”
“不,你说得很好。”老者将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他执起桌台上的那杯红酒,眼神示意青年与自己碰杯。
在玻璃杯碰撞的清响下,老者告诉了青年他方才为何会笑。
“医生,告诉你个小秘密吧——老夫以前也给那些住在租界的外国人送过牛奶和报纸。”
森鸥外闻言一愣,随即垂眸弯起了嘴角,噙咽了一口酒后,他又听见了老者说道:“连梦都不会做的人,岂不是白来这世间一趟。”
“做梦……吗?”青年捻着红酒杯的杯茎,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对于已经陷入噩梦中的人来说,他们还能梦见什么好事吗……”
青年讲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也足以让与之共处一室的另一位听得分明、清楚。
这位年幼时也曾做过送奶工和报童的现任港口Mafia首领,平日里早已见多了那些畏惧他权势的弱者,也看烦了那帮明明实力平平却十分自负的半吊子蠢货,此刻青年这副颓废迷茫的无助模样,倒是令他感到有些新鲜了。
噩梦么……看着一脸失意的青年,老者记起了对方的过往,心说让区区一介军医去顶常暗岛战败的那口黑锅,看来“那边”也已经烂得发臭了呢。
年岁的增长带给这位港口Mafia首领的除了满头白发和一脸褶子外,多少还是给他留下些值得予人一说的人生经验的。
“森医生,你是个幸运且优秀的年轻人。”老者开导青年道:“老夫敢向你保证,老夫组织里超过半数的人,都不似你这般接受过高等教育,更何况你还有一手不错的医疗技能。”
“这让你无需担忧自己的温饱问题,所以你便比旁人多出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做梦’。”
“至于你说的‘噩梦’……”老者抬起左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不以为意地笑道:“只要你好好跟着老夫干,你的‘噩梦’终究会被港口Mafia这只‘梦貘’吞噬干净的。”
闻言,森鸥外眸光闪动地看向了对方,他的嘴唇微动,却并未讲出只字片言,直待又过了片刻后,他才恢复谦卑顺从的神态,同对方说道:“是在下失态了,还请首领恕罪。”
“森医生,”老者显然不满青年的这个回复,他多疑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些没理没据的胡话?”不然怎会仅仅是这般的反应?
青年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垂眸反问对方:“首领想从在下口中听到真话吗?”
“噢——合着医生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假的咯?”
“是啊,那的确是句客套的‘假话’。”森鸥外在面前老者动怒前,快语补充道:“不过既然首领命令在下讲真话了,那在下便与首领说几句真心话罢。”
“……”妈的,和聪明人谈话果然很费脑筋!港口Mafia的首领感觉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他催促青年道:“说!”
“在下是在家人的‘期待’下一路走来的,留学是、学医也是、从军更是。”森留意到舞台上的布景发生了变化,瘦弱的“伊莉莎”也被丰腴成熟的当红女演员西川雪绘替换下去了。
“在常暗岛上的战略坚持,是在下履历上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我的家人们以及那些曾经看好我的长官们,似乎也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们放弃了我……”讲述起自身经历的青年并未发觉他言语间对自己的称呼已经由“在下”转换为了“我”,而作为对方唯一听众的老者也无意去提醒对方此事。
“而后我才发现自己曾经执着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又无聊。”森鸥外看着手中酒杯内随着杯身晃动而起起落落的红褐色液体,坦言道:“已经有段时间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无药可救的废物。可即使是这样的我,今晚却在同您一起观剧、喝酒、聊天……”
“倘若这便是您提到的‘梦’的话,”森鸥外仰头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后,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我希望这个‘梦’没有醒来的那一日。”
青年将空酒杯放回了手边的小桌台上,垂下头,双手覆面,向前弯腰弓起了身子趴在了自己的双腿上,用掺杂着鼻音与醉意的声音对室内的老者说道:“是您让我去‘做梦’的,是您说会帮我驱散‘噩梦’的,您……”
青年保持着上半身趴伏在自己膝上的姿势,却单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了坐在一旁的老者,他薰红的双颊不知是因那一杯薄酒而染上的醉意,还是因其接下来要说出口的的那些会让旁人听来多少失了分寸的话语而提前升至面庞的羞意。
“您是港口Mafia的首领,外界甚至传您是港口Mafia历代首领中最伟大的首领,可不能……可不能像那些混蛋一样,骗我这个刚加入您麾下的新人呐……”
听到青年着夹带着颤音的话语,饶是人生阅历颇丰的老者也万没料到对方的情绪会朝着这种诡异的方向有如此的“爆发”,可是他吃女人装嗔卖娇的那套,并不代表他吃得下一个年轻小伙儿也给他整这套鬼玩意儿啊!
身为首领的男人自然是辨得出对方是真醉还是假醉,然而今晚他发觉自己心里似乎并不愿戳穿对方为掩饰羞意而故意扮憨的举动。
不过就这样任由青年胡闹,好像更不符合他平日在一众部下面前树立起来的“高大”、“威严”的形象……
于是,起了压制新人部下“演技”心思的首领大人,倾身凑近了对方,并且伸手将其滑落在脸颊上的半长黑发撩起挂在了对方的耳后。
“医生,有没有人和你提起过——”老者的目光将还伏在膝上演自“抱”自“泣”的森鸥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个来回,而后他勾起嘴角说道:“你还挺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讨人喜欢的?”
“什……什么?”森鸥外身体一僵,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因面前年长他不少岁之人轻薄的言行而青白了几分。他也是在男多女少的恶劣环境下待过的,可他能理解男人们在那种环境下做“那事”的心情,却始终无法接受硬邦邦的男人来“招惹”他。
见到青年下意识地有了排斥的反应后,本就只是戏弄对方的老者笑了,他收回手,又把身子移回了原处,然后和对方说道:“不能饮酒的话,就多吃些瓜果点心罢,医生——距离剧目结束还有好久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1 章 第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