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守财记忆里最深刻的是七岁那年二伯一家蹲大狱,母亲替了二伯娘,他回家求奶奶救救二伯。
奶奶问大伯和他亲爹要银子,可是他亲爹推脱,被奶奶骂了才拿出来。
后来他跟在奶奶后面看到亲爹后娶的媳妇骑着亲爹打要亲爹拿出银子。
弟弟出生当时奶奶和亲爹做的事他没有记忆,懂事后他知道。
他恨奶奶,对于亲爹却是心里复杂。
觉得亲爹有苦衷,是迫不得已,是何氏坏,引诱了亲爹欺负了娘。
可是那次,亲爹不想拿银子救二伯,他就不想想牢里的原配和儿子吗?
所以他恨何氏,除了当面叫一声三伯娘,背后给母亲都是说那个女人。
可是那一次,他亲眼目睹那个女人为了让亲爹拿出私藏的银子竟然打了亲爹。
他对亲爹复杂心理没有了,只剩下恨。
一个欺负他娘嫁给他亲爹的女人都知道拿出所有银子,可是亲爹却自私自利,只考虑他自己没银子怎么过日子。
过后他跟母亲说了。
母亲只是叹口气说道:“你三伯娘也不容易。”
他问母亲恨不恨爹,母亲沉默了许久,摇摇头道:“不恨,这都是我的报应。”
母亲给他说了以前的事情,说那会二伯不在家,奶奶是怎么对三顺堂姐和二伯娘的。母亲在里面没少添油加醋,又在一旁看着乐呵。
福守财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在他心目中善良温和的母亲以前竟然是这样。
更没有想到三顺堂姐竟然会第一个为弟弟全全出头。
如果不是堂姐和二伯,弟弟肯定早就不在了。
母亲边流泪边说这都是她的报应,但是希望报应在她个人身上,不要连累她的子女。全全这样就是因为她之前做的坏事太多。
母亲拉着他的手说:“是娘对不住你们,都是娘的错,你谁也不要恨,要恨就恨娘,是娘害了你们。”
福守财一晚上没睡,躺着不敢翻身,怕母亲听见。
别人都有父亲,他知道他亲爹没死,是三伯。亲爹偷着给他说都是二伯把你们变成了四房,爹是被逼的,让他记住他才是亲爹。
他问二伯为何要这么做,亲爹说因为二伯没有儿子。
福守财自此小心谨慎,害怕二伯会抢了他和弟弟,二伯送他读书,他要好好读书,长大了护着娘和弟弟,然后把亲爹接过来,一家人团聚。
等二伯生了儿子,福守财又担惊受怕,怕二伯有了儿子不再管他们母子三人。
还好,二伯还和以前一样对待他们。
所有的这一切,他没给任何人说,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小心谨慎和担惊受怕。
自此才放心,努力读书,争取早日一家子在一起,而不是寄人篱下。
奶奶会在母亲跟谁骂何氏,让母亲不要记恨亲爹,福守财听到了,觉得亲爹说的没错,亲爹是不得已才抛弃他们。
他听到母亲说何氏不得已,觉得母亲太善良。
奶奶有时生气,又在母亲跟前骂,福守财又听到了,有点糊涂,但希望奶奶是泄愤胡说。
逐渐大了,他觉得二伯不是亲爹说的那样,是亲爹误会二伯了。他想着下次见到亲爹要解释清楚。
那次,二伯出事,母亲为了救二伯娘跟着坐牢。
他回了老家,心里想的是亲爹知道了会着急,会想办法救二伯,救母亲和弟弟。
没想到奶奶让大伯和亲爹拿出银子救人,亲爹说拿了银子他们以后吃什么。
福守财不可置信地看着亲爹,就算他害怕连累他,已经分家,只是让他拿银子出来,为何亲爹都不肯?
母亲还在大牢里,他都不管吗?
只是心疼那些银子拿出来也不顶事。
福守财看着被奶奶打得抱头鼠窜的亲爹,心里想,这不是我亲爹,我亲爹会拼命去救母亲和弟弟。
他又跟着奶奶看到何氏骑在亲爹身上,只是逼亲爹拿出私藏的五两银子去救二伯。
福守财恨恨地看着亲爹被何氏打,被奶奶骂才拿出银子,他心里有种悲哀,可是心里又为亲爹开脱,谁遇到这事都会害怕,会为自己打算,或许是亲爹胆小。
他跟着奶奶走路去安庆府,之后二伯他们出狱,没想到他的大伯和亲爹竟然为了不连累他们把二伯除族,还是亲爹出的主意。
福守财问大伯,是不是把他们四房也除族了,大伯默认了。
他的心里冰凉。
二伯在书房里唉唉地哭,他心里也在哭。
亲爹又在母亲面前说是被二伯逼的,母亲骂亲爹没人性。
他平静地给亲爹说生恩没有养恩大,谁真正的对他好他知道。
福守财听着二伯跪在爷爷坟头悲伤地哭,他跪下给爷爷磕头,心里说以后他没有父亲了。
以后他要好好读书,不仅要保护母亲和弟弟,还要保护二伯一家,只有科举考中当官才能保护家人。
福守财从一开始提防二伯,到开始提防亲爹也就那次二伯分宗之后。
不过谁也不知道,都以为他年纪小。
福土坑分宗之后没再回祖宅,福守财也就没回去,祖宅里的事都是严婆子回去后回来说的。
说三伯娘又生了,说三伯如今过得像财主老爷。
福守财很讨厌奶奶每次给他说何氏生的也是他弟弟妹妹。
他只有一个弟弟,是全全。
福守财和张震业一起读书,他比震业大一岁多,他很羡慕震业,甚至嫉妒。
震业有疼爱他的父母,有爷爷奶奶,西门家对他更是像心肝宝贝一样。
可是震业从没有因为这些变得骄纵,对谁都笑眯眯,可会说话了。
二伯说随了他爹,他爹是堂姐的大舅,长得好走出去谁都看。
福守财心里庆幸自己长得不像亲爹,他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让别人说他随了亲爹。
从小没见过爷爷,他想,他会随了爷爷,大伯二伯都说爷爷是忠厚实在的人。
奶奶说只有守信堂哥随了爷爷,有一次奶奶说他随了奶奶自己。
可把福守财恶心半天,他才不要像奶奶那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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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番外:福守财和九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