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面对徐世达疑惑的视线,哈哈笑了两声,“知道知道,只是想不到以后要和李主簿成为亲家了。”
徐世达呲牙笑道:“也是大人眼光好,咱们钟山县可有不少姑娘家盯着张典吏呢!听说不少媒婆上门为张典吏说亲,都被他拒绝了。”
“哦?还有这种事。”唐忠兴致勃勃的听他说了起来,徐世达也投其所好,将张白圭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这才离开忙公事去了。
而在他离开后,唐忠又是另外一番作想,李义……表哥……
事情传到唐婉儿耳中时已经是晚上了, 经历了昨夜那一番波折,她足足睡了一整日。
小翠担心的守在门口,听到唐婉儿的动静后立即敲门问道:“小姐,您可是醒了?”
唐婉儿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声音沙哑的问道:“嗯,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姐,现在是戌时,可需要用膳?”
“嗯,进来吧!”
小翠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还未将食盒打开,唐婉儿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张典吏可曾来过?”
小翠掩嘴偷笑,小姐和未来姑爷可真是如胶似漆,一刻也离不得对方啊!
“有,不过听闻小姐还在休息就离开了。”
唐婉儿懊恼的自言自语道:“你应该叫醒我的。”
“……”她现在知道什么叫一天不见如隔三秋了,逗乐似的将今天衙门外发生的闹剧跟唐婉儿说了一遍。
随着她的话,唐婉儿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直接将碗筷放下,对小翠吩咐道:“你现在立即将张典吏请来。”
自从两人定亲后,张白圭就应唐忠邀请住在衙门前院,主要是为了让他们培养感情,联系起来更加方便。
小翠却为难的看着她,“小姐,现在让未来姑爷来会不会……?”
三更半夜让男子来女子的闺房,总归是不成体统的事情。
小翠的话提醒了她,她直言道:“你说的对,应该是我去找他。”说着,披上一件披风出门寻人去了。
“……”我滴小姐啊!这您去和他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怎么遇到未来姑爷的事,您聪明的脑袋瞬间变盆地了。
拦不住怎么办?只能跟着了,小翠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后一同找张白圭去了。
这时张白圭还未睡,门突兀的响起,他冷声问道:“谁?”
“是我。”
张白圭诧异,上前打开门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你查到了什么?”她一听小翠说了白天张根大伯的事,她就知道里面藏着猫腻,张白圭那么心思缜密,不可能没有发现疑点。
张白圭点头,侧身请她进屋道:“进来说。”
“等等,小姐我和你一起进去。”小翠从后面追了上来,可不能让小姐“羊入虎口”。
唐婉儿这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在外面等着。”
“小姐!”小翠不甘心,但唐婉儿脸色十分严肃,“听话!”
小姐,你变了!小翠瘪着嘴,怒目圆睁的瞪着张白圭,都怪他。
唐婉儿进入屋内,木门挡住两人的身影,小翠立即趴在门上倾听,可惜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屋内,两人坐在桌前,张白圭拿出一个茶杯,杯内已经没有水了,但是杯沿有一层白色的水渍。
“这是我从那间茅草屋找到的。”张根被抓后,他交代了自己藏身的地方,就是二人曾经蹲守的茅草屋。
唐婉儿在白色水渍上摸了一把,凑到鼻子上嗅触,点头肯定道:“这是十里香。”
张白圭又拿出一样东西道:“还有这个。”
这是一张油纸,上面沾染了大片油迹,还能闻到上面传来的烧鸡味。
唐婉儿只闻了一下就辨别出此烧鸡的来处,“陈家烧鸡,张根的嘴够叼的,不过他自己可没法买。”
“没错,是有人给他的。”自从开始全面通缉王强后,县城和竹村的路被盯的死死的,张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采购。
“另外,我还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张根往年卖竹子都是分散到各地,但今年起,他将所有竹子卖给同一个人,并且要价极高。”一边说着,张白圭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本。
这本册子还是他在一堆废草堆中找到的,估计张根是用那草堆当床,习惯性的将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
唐婉儿翻看了两页,里面是潦草的记录,依稀能看出上面的收入金额,平均隔几天就有进账,但金额有大有小,让人摸不着规律。
张白圭皱着眉头道:“我去找过那家买竹子的人家,人已经离开了,那人是租的院子,周围的邻居都没有见过他的模样,只听说他是做竹子雕刻的,因此此才会经常买竹子。”
“如果是这样,价格也不会高于市场那么多,比去年翻了一倍不止,他买竹子不会是按斤称的吧?!”唐婉儿说着,被自己说笑了。
张白圭却是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对,就是按斤称。”
“对?!”唐婉儿愣了片刻,随即大惊失色,她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但却更加不敢相信,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也太嚣张了。”
“你不常说万事皆有可能吗?”
唐婉儿一噎,紧抿着嘴道:“还是要尽快找到那些竹子。”
“放心,那么大的目标,他们不可能一下转移走,现在至关重要的不是它,而是岳父。”张白圭冷峻的脸上染上了忧虑,“现在只有岳父跟他们有接触了。”
唐婉儿沉默许久,忽然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件事就要麻烦你了。”
张白圭疑惑不解,只见她将刚刚那些东西全部塞入张白圭怀中道:“现在你该去跟你的好岳父汇报了。”
“……”你直接说让他去拖人更为妥当,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婉儿,“你还要去那?”
唐婉儿唬着一张脸训斥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既然一切根源都怀疑在金矿,那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个人去太危险。”张白圭不赞成,蒙江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唐婉儿一锤定音,“我爹去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