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被他们气得恼羞成怒道:“你,你,还有你,既然你们让本官严惩真凶,那你们谁亲眼看见凶手杀人了?”
他指了几个人群中叫喊声音最大的,他们不是邹家人,反倒是赵九的族人,他们真是无时无刻不想让赵九死。当被唐忠反问后,众人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邹永年脸色苍白,皱眉道:“但总不能这样僵着,要是衙门一年半载抓不到真凶,是不是就将赵九放了?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唐忠深深地看着他,“好,本官承诺,七天,七天一定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给你和你们邹家一个交代。”
“好,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邹永年带着族人离去。
唐婉儿望着他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沈娇娇推搡着她道:“看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跟小翠悄声说了几句,小翠飞快的追了上去。对着沈娇娇不解的目光,她摇头笑道:“没什么。”
沈娇娇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本小姐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查,用心查,尽快找出真凶。”带着彩霞大摇大摆的走了,唐婉儿失笑。
当人群都散去后,最后方站着鲁恒达父子二人。
鲁鸿轩目不斜视地问道:“恒达,你怎么看?”
“唐大人既然说七天能破案,那必定只需要七天。”鲁恒达对此信心十足,他更相信的是唐婉儿。
“大院如此。”
衙门的书房内坐着三个人,唐忠眉头紧锁,承诺已出,七天就要交出凶手,但他目前除了在现场发现的一截破布,再无其他信息,连凶器都不知为何物?
“哎!”唐忠长叹一声,李义小声建议道:“大人,要不请师父过来一起讨论下案情?”
“师父?”唐忠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是谁。
张白圭赞同的点头道:“不错,唐小姐对侦查案件很有一套。”
唐忠连连摇手道:“找她来干什么?这次的案子我们自己破。”
“看来父亲不是很欢迎我啊!”女声突然响起,只见唐婉儿半倚在门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唐忠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来干什么?”
唐婉儿自顾自地说着,“刚刚我去大牢问过赵九了。”
“那家伙开口说话了?”
“他说他没杀人。”
唐忠白眼相看,“每一个凶手都说自己没杀人。”
“看来爹应有了断案章程,那闺女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唐婉儿二话不说转身离开,这让唐忠傻了眼,咋还一言不合就开溜呢?
李义白了他一眼,给了台阶你不下,这能怨得了谁?眼看着唐婉儿真的走出大门,他急忙开口挽留道:“唐小姐请留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人多点子多,容易找出破绽。大人,你说是不是?”
唐忠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咳咳,是这个理,婉儿你留下听听无妨。”
唐婉儿这才重新回到书房,只是坐着不说话,默默的品茶。
李义率先开口道:“老夫人的院子我们去看过了,从院内通往主卧只留下一条老夫人自己的脚印,两侧已经被其他脚印覆盖,无法得知有没有外人进入。屋内除了椅子后有一片血迹,房内其他摆件没有被移动过或者丢失。”
张白圭补充道:“我曾见过尸体,喉咙处的伤口一击致命,表面无其他伤痕。”
唐忠脑袋阵阵发痛,抱怨道:“可恨邹家不让我们检查尸体,不然还可以从尸体上找到线索。”
说了这么多,唐婉儿依旧沉默不语,唐忠在李义的示意下扭捏地对她说道:“婉儿,你有什么看法?”
“看不到尸体,我也无话可说。”
唐忠一发狠,脸上的横肉都竖了起来,“要不咱们硬闯吧!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跟衙门硬碰硬。”
李义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大人息怒!息怒啊!”
“不然怎么办?七天时间难道干坐着等线索?”唐忠焦躁不安地在房内走来走去,唐婉儿不解地望着他问道:“爹,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认为赵九是凶手,这是为何?”
唐忠煞有介事地说:“你爹我见过的人比粮仓的米还多,什么人是好是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真的如他们所说,没有杀人吗?不久的将来这个谜底将会揭晓。
书房内四人,唐忠急得像蹦来蹦去的跳蚤,李义不断翻阅着文书,只有唐婉儿和张白圭纹丝不动,不见惊慌。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唐忠狐疑地看着二人,他们暗中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开棺验尸。”
“怎么开棺?”
“很快有人会来告诉我们。”唐婉儿神秘的笑笑。
近黄昏,一行披麻戴孝的人缓步朝着山上走去。邹家早已选好了下葬时辰,此时抬着老夫人的棺椁,为其打着黑伞,前方有大师念着往生咒,希望老夫人来世投个好人家。
而在他们的路一侧,唐忠也带着人埋伏于此。
“闺女,我现在去将他们拦下来。”说罢,唐忠就要一马当先的冲出去。
“爹,用不着,现在时辰未到,您就静静地等着就成。”唐婉儿急忙住他,并嘱咐其他人,“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打草惊蛇。”
唐忠委屈地瘪瘪嘴,他听出闺女话中的嫌弃,果然小棉袄穿久了也会透风撒气。
邹家人来到一块平地上,这就是老夫人下葬的地方,邹永年与大师交谈了几句,众人拿着铲子开始挖,不一会土坑就挖好了。
唐婉儿还是纹丝不动,这可看急了一众人,再不出去可真就来不及了,下葬的人是不能开棺的,不仅是对死者不敬,还会令开棺者一生背负霉运,往往死于非命,传闻那是死者鬼魂不甘心,一直跟着开棺者所致,因此从没有人敢破这条戒律。
“不要急,马上!”唐婉儿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群人,不一会儿小翠从旁边跑来,对她附耳说道:“小姐,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