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唐忠一脸决然的走上公堂,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他环视四周,回避的牌子放在门口,那里挤满了百姓听审,款款坐在正殿,手中惊堂木狠狠地拍下,厉声道:“升堂!”
“威~武~”衙役们手持水火棍,不断敲击着地面。
“将犯人押上来。”唐忠话音刚落,很快永福带着镣铐被押上来,跪在公堂上。
“犯人永福你可知罪?”
“大人,冤枉啊!”永福一头磕在地上,砰砰的磕头声伴随着悲哀的喊叫声,让听审的百姓生出恻隐之心。
唐忠还未开口,已有百姓抢话道:“怎么能审也不审的给人定罪?是不是想屈打成招?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对,我们就看证据。”百姓中不知谁在起哄,顿时引来公愤。
唐忠额头的冷汗接连不断的流下,几息间已然汗流浃背。这时人群中围观的一人悄然离开现场,衙门前却已经乱成菜市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衙役们看的瞠目结舌,升堂到现在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百姓怂衙门的事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但唐忠不发话,他们就不能动,当个安静的门神也不错。
唐忠默默地望了后堂一眼,深吸一口气喊道:“肃静!肃静!”
“永福,本官问你,昨日夜晚你戌时在哪?”
永福紧咬牙关,内心颇为纠结。
“砰!”唐忠疾言厉色道:“你在哪?是不是在杀人?”
永福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不是,我在李寡妇那。”
“吁~”堂外一片哗然,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盯着永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到永福这个老实人竟是色令智昏之辈。
永福在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只是那惊堂木一拍,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心底藏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你说你在李寡妇家,那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中途是否离开过?”唐忠寻根问底,层层逼近。
永福颓废的瘫在地上,这时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是酉时去的,直到今早寅时离开。”
“你刚刚说的是实话吗?”
永福迫不及待的辩解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好,传证人。”
唐忠笃定的神态让永福有种不好的感觉,焦虑的望着大门,不一会一道倩影随着衙役走了进来。
“参见大人。”女子婀娜多姿的走上前跪拜,一旁的永福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李寡妇。
唐忠问道:“李寡妇,昨夜你身边这人,也就是永福,他是否在你家?”
李寡妇看了永福一眼,快速垂下头道:“回大人,没有。”
“你确定此人昨夜不在你家?”唐忠声色俱厉的再次重复,李寡妇依旧是同样的回答。唐忠这才对呆若木鸡的永福道:“李寡妇的话你听到了,现在有什么解释?”
“不,你说谎,我昨夜明明就在你家,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永福发狂的抓住李寡妇的脖子摇晃了起来,面目狰狞的瞪着她,恨不得要将她掐死。
唐忠大怒,“放肆!将他给本官拉开。”
两名衙役上前分开二人,李寡妇的脖颈留下一道深红的掌印,她捂着脖子咳嗽了着,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流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大人,请为民妇做主。”
“大人,她在说谎,您不要信她。”永福争先恐后的喊着,神情依然激动的不能自己。
唐忠再次拿出一物,那个绣有“含香”的钱袋,对着二人问道:“此物你们可认得?”
李寡妇道:“这是民妇的。”
“为何它会掉落在凶手行凶的街道上?”
“民妇不知,这个钱袋民妇早已送给永福。”李寡妇畏惧的瞟了眼永福,见他堂目结舌的目光,连忙颔首不敢与其对视。
永福难以置信,这个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诬陷自己。
外堂有人大喊:“永福,XX无情,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细看,外堂是喊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把他当弟弟的田屠户。
“肃静,与本案无关的人休要大声喧哗,再有下次重责五大板。”唐忠厉声警告,外堂的百姓这才收敛了议论的音量,公堂重新恢复秩序。
此刻,永福气的已经口不择言,指着她破口大骂道:“放你X的屁,你从来只会向我讨银子,什么时候送过我东西。”
“肃静!公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唐忠连拍三下惊堂木警告,“永福,你有什么解释?”
“没有,我从没见过这个钱袋。”如今永福早已煞红了眼,癫狂的笑道:“那钱袋是她的,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唐忠皱眉道:“你昨夜不在李寡妇家,身上佩戴的钱袋又掉落在凶杀案附近,种种证据都指向你。本官问你,你定要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
“你所说的一切可有人给你作证?”
“……”永福沉默了,他根本没有证人,而唯一的证人却在说谎,在陷害他,他只能不断的喊冤,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证供指向性明显,永福有没有证人证明,一切似乎一目了然。堂外的百姓见状已然将他当成凶手,谩骂诅咒的声音不绝于耳,多数是来自死者家属。
永福磕的头都破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案子似乎有了结果,但唐忠浑然未觉,并没有对永福判刑,众人无不狐疑的望向他,却见唐忠双目呆滞,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他们的县令果然是非一般的存在。
“叮咚~”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唐忠顿时浑身一震,精神抖擞的宣判道:“永福,本官相信你是冤枉的,因为真凶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哗然。
李寡妇错愕的抬起头,不慎与唐忠四目相对,他深沉的眸子似乎已将她看穿,不由心虚的低下头不敢乱看。
永福则喜极而泣,“大人英明!”
“我们不服,大人凭什么说他不是凶手?”听审的百姓第一个不乐意了,明明一切证据都指向永福,唐忠也是这么判定的,最后临门一脚却变了卦,莫非是收受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