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宿舍楼的范围也太大了,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个地敲门去问,所以大概率不会藏在一些私人空间,而是人人可以过去的公共场所。
冉柠木思忖着,先将顶楼的小天台搜刮了一番,然后往下依次找过每一层楼的消防箱和储物柜,最后来到一楼,将公共洗衣机席卷一通,甚至连洗衣机里面都被他摸了一圈。
之前拍新郎闯门的时候,负责跟拍冉柠木的那部相机随便塞在了其中某位狗头的手里。
现在安柚夕还在化妆,夏浅浅闲下来了,就跟那位狗头交换了工作,自己跑来冉柠木这边跟拍。
此时,夏浅浅眼见冉柠木盯着一楼唯一正在运作的那只洗衣机,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你该不是觉得,他们会把你老婆的鞋子藏在这里面吧?”
冉柠木撑着下巴,似乎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说不定呢?”
夏浅浅无语:“我们倒也没有如此丧心病狂啦!这么缺德的事儿就算宿管没打死我们,整个宿舍楼的人加起来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把我们淹死好吗?”
冉柠木一顿:“嗯?宿管?”
他一扭头,正巧对上宿管大叔奇妙又锃亮的豆豆眼,忽然心领神会,连忙凑上去,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用手背遮着嘴巴低声道:“大哥,你这儿……有那个没有?”
宿管大叔目光环视一圈,也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压低嗓音:“哪个?”
冉柠木啧嘴:“就那个,那个!”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搓手指动作。
宿管大叔沉思两秒,恍然大悟状,哗啦一下埋头从桌子上蹲了下去。
夏浅浅:“……”那个到底是什么啊喂?这俩说的真是同一个东西吗?
只见宿管大叔从桌子下面笑嘻嘻地拎出一双拖鞋,朝着冉柠木眉飞色舞地问道:“你要的,是不是这个?新娘子的婚鞋?”
夏浅浅:“???”居然还真特么在宿管这里?金钱豹,你牛逼!
“对对就是这个,谢谢大哥!大哥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冉柠木立时喜笑颜开地准备接过来。
大叔却忽然把他的手一推,慢悠悠地说:“慢着。”
冉柠木眼神一凛:“怎么?”
“我有说给你了吗?”
冉柠木眼神彻底冷下来,收回手,嗓音低沉地道:“那你想怎样?”
夏浅浅:尼玛不就找个鞋子,整得跟个谍战片儿似的,看来这个大叔也是一个怀揣破碎演艺梦的大叔啊。
宿舍大叔冷笑一声,在手机上划拉几下,然后举起手机指着屏幕上某举着话筒的红色小鸟图标,气定神闲地说:“想要拿走你老婆的鞋子,必须获得全民嗨歌SSS级评分!”
冉柠木当初只跟安柚夕的室友们商量到时候帮忙藏一下鞋子,倒是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顿时绕有兴致地掏出了手机,一边打开软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行啊,唱哪首?”不就是唱歌吗?呵,他最会了!
“甩葱歌。”
夏浅浅:“噗!”
“?”冉柠木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怀疑自己没听清,“哪首来着?”
“甩!葱!歌!”大叔一字一字地强调了一遍,挑衅道,“咋滴?是不是不行?不行的话,你老婆的鞋子就别想要了!”说着作势要把鞋子收回去。
“别别!行!我行!”冉柠木赶紧拦住他,牙疼地点开搜索框,“不就是甩个葱吗,就是甩大蒜我也必须行!”
……
十几分钟后。
冉柠木拎着自家老婆的拖鞋,身后跟着一只不停震动的摄像头,一脸生无可恋地敲响了老婆的娘家大门。
一开门,冉柠木版甩葱歌的歌声便扑面而来,安柚夕包括整个屋子里的人一抬头,看见冉柠木这张黑化王子脸,顿时全部忍不住疯狂爆笑起来。
冉柠木羞耻感瞬间爆棚,忽然感觉自己许久不曾察觉到的脸皮竟是隐隐作烫了,冲过去一把抱住安柚夕的手机,用脑袋拱安柚夕的肚子:“哥!怎么连你都笑我!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快点把手机关了!不许再看啦!”
表妹急吼吼地扯开他:“哎呀哥夫你注意点儿啊,我今早好不容易给你做的头发!”
“好好,我不看……噗!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关了!真的,我说不笑就不笑了。”安柚夕推开冉柠木猛地凑近的死鱼眼,别过脸咳嗽两声,重新看向冉柠木时眼尾红红,眉梢弯弯,满脸都未尽的笑意,就这么专注地把他望着。
冉柠木心口一动,忽然捏过安柚夕的下巴,睫毛请颤,作势便要吻上去。
表妹吓得半死,一把把冉柠木这个危险人物推开,像是母鸡护崽一样护在自家大表哥面前:“哥夫你别啊!一口下去我一早上的心血就没了!”
冉柠木顿了一下,看见安柚夕嘴巴那果冻似的口感,实在嘴馋里紧,跟表妹讨价还价:“我就轻轻碰一下,不吃进去行不行?就轻轻一下!”
表妹内心崩溃地想,我一纯洁可爱的单身小妹妹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商量能不能吃我哥嘴巴这种事情啊?还特么不吃进去?你想进哪里去?用什么东西进去?嗯嗯嗯?
她瞪向自家表哥:“你就这么任由他亲你?”
安柚夕戳了戳手指,有点小羞涩:“其实,我也挺想亲亲的说。”
现场先是齐齐一静,然后又是齐齐一声:“日。”
表妹眩晕状扶额,颤巍巍地指着自家大表哥,朝冉柠木一扭头,一脸生无可恋地说:“你亲!我盯着你!你要是敢蹭掉一块我扑的粉我就……我就重新再上就是了,嘤QAQ。”
“放心,我有分寸。”冉柠木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重新伸出手,没再捏安柚夕的下巴尖,只是用并拢的指节将安柚夕的下颌抬起,随即俯身,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安柚夕的嘴唇。
一触即离。
安柚夕的脸却跟小火苗似的噌一下被点燃,本能地张了张嘴巴,眼睛还是专注地把冉柠木望着,轻声问:“尝到什么味道了吗?”
冉柠木砸吧两下嘴,撑着下巴仔细回味一番,最后还是诚实地摇头笑道:“没有,时间太短了,不过似乎有股淡淡的柠檬香味儿?”
“对啊,就是青柠味儿的,我特意找我表妹要的,”安柚夕朝冉柠木勾了勾手指,冉柠木顺从低头,安柚夕便抱住他脖子,捏着他耳垂小声道,“等闹完了,今晚回去再让你好好尝尝。”
一只金钱豹嗷呜一声扑进一只哈士奇的怀里:“受不了受不了,这俩怎么可以这么甜,这么黏糊呢?又在骗我谈恋爱,噫呜呜噫。”
哈士奇一脸同病相怜的表情摸了摸金钱豹白白胖胖的小手,这自然无比的动作,让人实在难以区分到底是不是在揩油,嘿嘿笑着说:“豹子兄,真巧,我也是单身呢,我看你只哈士奇头模样挺清秀的,要不咱俩……?”
金钱豹顿时一脸惊悚地捂住了胸:“食屎啦你!不要gay我!”
表妹笑得眼妆都快花了,戳了戳冉柠木的肩膀:“哥夫,你快点给我哥把鞋穿上吧,差不多该敬茶了,小姨他们都要等不及了。”
安柚夕嗖地扭头看她:“你们来真的啊?我以为你们闹着玩呢?!”
表妹笑嘻嘻:“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这么认真的好吗?”
安柚夕:“??可是这怎么敬啊?你们总不可能把我爸妈接过来了吧?”
“哎呀你很快就知道啦。”
说话的时候,冉柠木已经帮安柚夕将那双新买的皮鞋穿上,哈士奇快速将冉柠木的平板接通,搁在桌上,金钱豹扔了一块垫子在安柚夕和冉柠木面前。
表妹风风火火端来两杯茶,直接往冉柠木手里塞,冉柠木便拉着安柚夕跪下来,依次给安柚夕的爸妈敬茶。
安柚夕一抬头,看见屏幕里自家老爹老妈两张被迫营业的笑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到底是哪位人才想出来的主意?用平板视频敬茶可还行?
冉柠木铿锵有力地说:“爸!妈!请你们将儿子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让他吃好喝好穿好睡好,不受一点伤害,不受一点委屈!”
安柚夕的爸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应好,给冉柠木发了转账红包。
安柚夕的爸妈都是普通人,说的也都是普通家长常说的话,冉柠木全程耐心地一字一字记在心里,然后礼貌地向两位老人道别。
安柚夕心里有点无语又有点感动,最后还是感动更多,不得不说这种经历还真的挺有意思。
校园婚礼什么的,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一次就足够记一辈子了。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冉柠木笑着说:“接下来就该去我那边了。”
他忽然拦腰将安柚夕抱起,在一群人闹哄哄的簇拥下直接跨出大门。
刚一出宿舍大楼,安柚夕就被迎面而来的彩带喷了满头满脸。他看见面前的人,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涂思?李京墨?你们竟然也跑过来了啊?”
涂思:“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兼新婚之日诶!我肯定要过来凑热闹啊!”
李京墨:“哈哈哈冉柠木!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李京墨一声号令,站在身后的一群花臂大哥们顿时扛起肩上的超强力冲锋.炮,对准冉柠木就是一通毫无保留的疯狂火力输出,瞬间就把冉柠木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安柚夕用厚厚的彩带包裹成了一只190的球。
涂思快玩儿疯了,举起地上一只超大型号的纸箱就把里面所有气球全部倾倒了冉柠木身上,一边倒一边丢,扯嗓子吼:“快踩!新郎快踩气球!不踩气球不允许上车!”
冉柠木也梗着脖子吼:“我现在连毛都看不见!”
安柚夕笑着帮冉柠木将蒙住眼睛的彩带扒开,冉柠木立刻大显身手,在一片彩带飘飘、烟雾缭绕里将一只只气球踩得噼啪响,一路踩到停车位,冉柠木连忙将安柚夕放进车里,自己风风火火地上了驾驶座,夏浅浅赶紧扛着相机见缝插针地进了后座,涂思也在安柚夕的邀请下上了后座,而金钱豹、哈士奇、还有李京墨和那群大兄弟们则一窝蜂地去抢共享电动车和屁股后座,全抢完了就去抢自行车,要是连自行车都没有就直接用腿跑了。
至于为什么不用机车?这很正常,校园内限速,不是人人都能像安柚夕一样把五百万开成摇摇车的。
一伙人热热闹闹,疯疯打打,就跟土匪洗劫菜市场似的,然而就在整个车队蓄势待发的时候,宿管大叔忽然从后面追出来怒吼道:“妈的臭小子们你们往哪儿跑呢?赶紧给老子把这些垃圾都清理干净!”
车队一顿,只好又灰溜溜地下来,花了十几分钟把地上的垃圾全部捡干净,然后又被宿管大叔抢走了倒完了垃圾的大纸箱,这才重新上路。
说是车队,但毕竟在学校,也不能太放肆了,大家自觉将时速降到最低,为了不占地儿,还特意排成了一条。
虽然这样做似乎更加显眼了。
那些早在宿舍楼底下闹腾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跑出来看热闹的无聊大学生们干脆直接跟着车队跑了起来,要么就不看热闹,要看热闹就得看全套。而且因为车队行驶得实在太慢,疾步而行竟然还真跟得上。
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加入了莫名其妙的疾步运动中,稀稀拉拉地跟在了他们车队后面,他们的车队也莫名其妙地愈发壮大,颇有种贪吃蛇吃豆豆的既视感。
不知道是谁一边跑一边调侃道:“柠檬柚子你俩有喜糖吃没?”
这句话一出来,围在四周的豆豆们纷纷叽叽喳喳:“发喜糖!发喜糖!”
令安柚夕出乎意料的是,冉柠木似乎一早就猜到他们结婚这天有这么一场闹腾,当真从自己脚边拎出一大袋子的糖果,让安柚夕从窗口分发出去。
冉柠木心道,燕大顶流cp的称呼可不是白叫的,那他可不得做出点顶流的表示出来,否则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去还真有糖啊?”
“唔唔!这个糖!好好次!!!”
“这什么牌子啊?怎么连包装都从来没有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我似乎确实尝出了蜂蜜、柠檬、柚子这三个东西的味道诶……”
“???真·蜂蜜柠檬柚子糖啊?话不多说,就是牛逼!”
真不是那人的错觉,因为安柚夕也尝出了蜂蜜柠檬柚子的味道。
“好吃吗?我尝尝。”冉柠木瞥了一眼正发喜糖发得起劲儿的表妹,忽然侧头咬住安柚夕的嘴唇,舌头一伸便将安柚夕嘴里的糖果灵活地卷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扭回头去,一边脸颊鼓鼓地说,“味道确实不错。”
“……这糖该不是你们专门找人定做的吧?”安柚夕重新剥了一颗放进嘴里,他才不信冉柠木这个买糖的没有尝过味道就敢随便发出来,明明就是想趁机吃他的口水,哼。
“对啊,我专门找了一家手工作坊定做的口味,蜂蜜柠檬柚子,里面加的是真的蜂蜜,还有真的柠檬和柚子汁,纯天然的,昨天刚新鲜出炉,保质期才三天,得赶紧吃,幸好来围观我们的人也挺多的,不怕吃不完浪费。”
吃瓜群众里也有识货的已经认出了这糖的来历:“没有牌子,但是能达到这种味道的糖只能是手工的吧,而且蜂蜜柠檬柚子这么奇葩的味道只能定做,手工的已经够贵了,定做更贵,平均下来这么小小一颗不得有十几块钱。”
“卧槽?一颗十几块?那我岂不是一口气吃了上百块钱?”
“???好家伙,你居然已经偷偷背着我吃了这么多了?赶紧给我把剩下的交出来!”
识货的那位幽幽道:“这算什么,就你们胳膊肘外那辆车,冉柠木正开的那辆,价值五千万呢。”
现场忽然静了一秒,下一刻,原本挨着西尔贝吵吵闹闹的人群忽然如受惊的草泥马般,一脸草泥马地四散而去,赶紧离这辆车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给磕着碰着,自己卖身都赔不起。
安柚夕和冉柠木现在住的小区没有登记不让进。
被拦在外面的同学们先是被这两人住的地方豪了一下,接着便纷纷朝车队的背影七嘴八舌地喊道:
“柠檬柚子祝我早日脱单!”
“柠檬柚子祝我考研上岸!”
“柠檬柚子祝我好运暴富!”
安柚夕好笑:“什么鬼啊,哪里有别人结婚,不祝福别人新婚快乐,幸福美满,反而疯狂为自己许愿的,这是把我俩当成吉祥物了吗?”
冉柠木没脸没皮地叹气说:“怪只怪我们的爱情太甜蜜,已经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不怪他们把我们当成神仙爱情供奉起来。”
安柚夕笑着塞了一颗糖进冉柠木的嘴里:“你还是少说点话吧,我嘴里还有东西呢,要被你磕死了。”
好不容易到达楼下,又是一轮彩带大.炮和气球攻击,一边玩儿还得一边随地收拾,免得物业也跟宿管一样找上门喊他们捡垃圾。
冉柠木一直抱着安柚夕进了房间,没等他将人放到床上,李京墨忽然冲过来拦住了冉柠木:“这个环节我知道!得让五六岁的小孩儿在上面滚床!寓意早生贵子!”
冉柠木无语:“先不说我哥根本生不出孩子,单说五六岁的小孩儿现场压根没有啊!”
李京墨摩拳擦掌:“没事没事,没有小孩子我们单身狗滚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处男童子鸡,差别不大的啦!”他说着朝身后一挥手:“兄弟们!是童子鸡的就跟我勇敢往前冲——冲啊——”
继李京墨的第一扑后,除了现场唯二的两位女同胞,其他所有男同胞包括金钱豹、哈士奇、还有机车大兄弟们在安柚夕的目瞪口呆之下全部一窝蜂地朝床上扑了上去,瞬间叠成了一座人山,压得李京墨伸长手臂直喊救命,像极了千年前被压在山下的某可怜小猴子。
安柚夕:虽然但是,我周围单身狗的密度也太大了点吧?这种莫名的悲凉感忍不住就想为他们祈个福!
冉柠木一边笑骂一边把床上一只只屁股都揣下去:“快滚蛋吧你们,把我床都弄乱了!”
“哎呀乱点怕什么,反正你们今晚还有更乱的不是?”
“去你们的!”
冉柠木把床铺整理好后,又拎来了一只平板和软垫,像之前在宿舍里那般安置好。
安柚夕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这是要干嘛?”
“敬茶啊,改口茶。”冉柠木说着直接打开了平板。
安柚夕一低头,看见平板里两张和蔼可亲的笑脸,膝盖忽然一软,直愣愣地跪在了面前的软垫上。
冉柠木的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哎哟你这孩子,刚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可真是太讲究了。”
安柚夕:“……”
是他思维僵化了,既然冉柠木能给他爸妈敬茶,他自然也是要给冉柠木爸妈敬茶的!
虽说这个惊吓确实有点大,安柚夕倒也不是毫无准备,毕竟前几天他就跟冉柠木商量着什么时候跟双方父母连个视频,先在网络上打个招呼,见见面,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安柚夕很快调整过来,连忙按照心里演练了无数遍那般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然而很快安柚夕就发现,自己前段时间的演练在冉柠木父母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头顶撑起的一片天,全靠他当场随机应变。
冉柠木的妈妈就跟被点了笑穴似的直乐呵:“哎呀要说玩儿还是你们这群年轻人会玩儿,竟然用平板视频敬茶?这是哪位小天才想出来的主意,可真是太逗了鹅鹅鹅鹅鹅鹅鹅!”
安柚夕盯着自家老攻妈妈的两枚小虎牙,又瞄了一眼板着个脸给自家大鹅擦眼泪的冉柠木的爸爸脸上,那两个若隐若现的深陷的酒窝,忽然就明白自家老攻脸上那些可爱的小特征都分别继承于谁了。
冉柠木在安柚夕身边跪下,从表妹手里接过茶盘,端到安柚夕面前,笑着提醒道:“哥,给,改口茶。”
安柚夕赶紧先端起一杯递给冉柠木的爸爸。
只见冉柠木的爸爸一本正地将双手伸向屏幕,假装自己将安柚夕手里的茶接了过来,实则端起了早已放置在平板后面的茶,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喝完还豪气十足地倒旋杯子表示一滴不剩,嗓音低沉地说:“祝你们幸福!”
安柚夕呆了一秒,赶紧啪啪拍手:“好!说得好!叔叔真豪气!”
冉柠木的爸爸眉头一皱:“嗯?”
安柚夕瞬间心领神会,赶紧喊道:“爸爸!”
冉柠木的爸爸眉头舒展,心满意足地抿了抿梨涡:“嗯,不错,还有更豪气的。”说完他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一番。
冉柠木激动地撞了撞安柚夕手臂,让他把手机拿出来。
安柚夕满头雾水地打开一看,正巧收到了来自银行的转账短信。
个,十,百,千,万……
安柚夕心一惊,没敢继续数,条件反射便推拒道:“不不,叔叔,这个也太多了……”
冉柠木的爸爸脸色一沉,嗓音低沉而颇具威严:“嗯?”
安柚夕咽了咽口水,默默将嘴里的话全部吞了回去:“……谢谢爸爸。”
冉柠木的爸爸表情舒缓,眯着眼睛沉稳地点了点头:“好。”
安柚夕在心里鸡叫:平时在新闻里看冉柠木他爸也不是这种样子啊!没有想到真人竟然是这种画风!
安柚夕一脸恍惚地端起另一杯茶,定定神,朝冉柠木的妈妈递过去,字正腔圆地说:“妈妈,请喝茶。”
冉柠木的妈妈:“鹅鹅鹅鹅鹅!”
安柚夕:“……”
冉柠木无奈道:“妈!你稍微严肃一点儿!儿媳妇给您敬茶呢!”
“鹅鹅鹅对不起,儿媳妇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咳咳,好,我尽量严肃一点……鹅鹅鹅鹅鹅!”
冉柠木的妈妈一路鹅鹅鹅,好不容易把茶喝了,也给安柚夕转了账,然后鹅鹅鹅地说:“小宝贝,这点薄礼你先收着,讨个喜庆,等回头你俩真正结婚的时候,我们再给你包个大的!”
安柚夕:不,这些已经够大了!
安柚夕看着自己卡里数也数不清的零鸡蛋,不禁流下幸福的眼泪:“谢谢爸爸妈妈,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每天都像新婚般甜甜蜜蜜,幸福美满。”
……
为了不扰民,婚礼现场他们直接在他们住的那栋独立小别墅下的小花园里举办的。
涂思声音好听,充当主持人一职,双方父母没法上台,天才如冉柠木便让安柚夕的表妹和李京墨分别在胸前端了两个平板,平板里分别是安柚夕的爸妈和冉柠木的爸妈,双方亲家就这么隔着平板措不及防地相见了,现场画面一度非常诡异,不过幸好冉柠木的妈妈一直鹅鹅鹅个不停,好歹用笑声稍微掩盖了一点尴尬。
不过最离谱,也是最令安柚夕费解的是,平板周围被冉柠木这个大孝子粘上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刚好一圈,看起来像极了那什么……
安柚夕:“……”住脑!不许想,那样太不吉利了!
虽说这场婚礼跟闹着玩似的,但是该走的程序竟是一个没少,安柚夕好笑地看着涂思操着一口播音腔,一本正经地依次介绍过新人和嘉宾,然后这群乱七八糟的嘉宾又闹哄哄地涌上来东一嘴西一嘴地说话,说完了他俩爸妈又乐呵呵地分别讲了话,一副陪他们乱瞎闹腾的开心得不行的模样。
等到了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环节,只听冉柠木一声口哨,一群穿着黑白小礼服的狗狗从院子外面奔跑进来,为首的狗老大和他的小娇妻分别跑到冉柠木和安柚夕面前停下,安柚夕这才惊讶地看清,两只小狗狗的后背上竟是分别背着两只精美的丝绒盒。
冉柠木凑到安柚夕耳边低语道:“哥,你放心,我老早就帮这群狗子打过疫苗绝过育了,保证干干净净,撸了没病。”
狗老大:“……嗷呜呜!”你特么可真是个人呢!
安柚夕低头看着一脸悲愤欲绝有苦难言的狗老大,怜悯地摸了摸狗老大的狗头,将两人的戒指从这俩苦命鸳鸯的背后取了下来。
互相“我愿意”“我愿意”之后,两人热热闹闹地打了个啵儿,特意停了十几秒给兴奋得不行的夏浅浅各种角度分别来了几张照片,随后一起切了一只巴掌大的蛋糕,又喝了交杯酒。
介于今天还早,冉柠木不能让他老婆这么快就醉了,毕竟真的酒得留到晚上才快乐,所以最后安柚夕和冉柠木其实是一人一瓶AD钙奶,喝了一瓶交杯钙走了个形式。
最后一项活动是扔花球,花球是只由完整的玫瑰花扎成的球状物,据说是冉柠木亲手扎的,就连这些玫瑰也是冉柠木一朵一朵亲手采下来的,没错采摘地点就是上次那个度假村,采的时候还不小心被玫瑰划破了好几次手指呢。
安柚夕感动不已,发誓一定要抛一个最完美的弧度出来。
事实证明这个弧度确实非常完美,因为压根就没有弧度。
安柚夕抛出的花球不小心砸中了头顶的小阳台,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笔直地重新砸进了安柚夕的怀里。
某只哈士奇震惊地捂住了狗嘴,情商如安柚夕的花球一般垂直降落直接低穿地心,没忍住吐出一句狗语:“草?这几个意思啊?二婚???”
全场霎时一片震撼。
二婚?什么样的才能被称为二婚?那可不就是结了又离了吗?这特么不就是在咒他们离婚???
涂思作为主持人的职业本能迅速发挥作用,连忙跳出来打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等他俩毕业了还有一次正式的婚礼呢,严格来说确实是‘二婚’没错啊!因为他们一共有两场婚礼啊!”
金钱豹们和剩下的哈士奇们一股脑地冲上去爆捶那只没张嘴的二哈。
叫你不做人!叫你说狗话!叫你戴个二哈面具就把自己当狗了!
该打!该打!
冉柠木一把夺过重归安柚夕怀抱的花球,像是抡着什么流星大铁锤一样抓着花球在空中凶狠地抡了几圈,然后一个猛力把花球抡飞了出去:“妖魔鬼怪快离开!你特么才离婚!柠檬柚子被我锁死了!钥匙被我吞了!一辈子都别想给我解锁!”
花球被丢飞出去的下一刻,现场所有单身男性立刻放下手里正在被爆捶的二哈,闪电般地朝半空中那只花球飞奔出去,就连那只被爆捶的二哈都拖着残破的身躯身残志坚地追了出去,像极了一只只被主角丢出的飞碟疯狂吸引的可怜单身狗。
那可是蜂蜜柠檬柚子亲手赐福过的“锁死花球”!能得到它,还愁找不到男朋友吗?
嗯?似乎哪里不大对?
就在花球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某条藤蔓忽然咔嚓一声崩裂开来,无数火红的玫瑰花在半空中散落,纷纷扬扬地撒向大地上蹦蹦跳跳的单身狗们。
他们一只又一只地跳起来,抓住落在头上脸上的玫瑰,高高举起,迎着安柚夕和冉柠木两脸悲悯的目光,抹着眼泪大声呼喊道:“我们小仙男就是值得最好的!!!”
我们也要甜甜的爱情!要像蜂蜜柠檬柚子一样甜甜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