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心中冷笑,自己在五花教受的委屈,花雨媚之前未必不知道,这么久以来不闻不问,这会子就忽然心疼起来了?
还不是发现自己跟墨九幽的关系,这才想着讨好自己,拉拢关系吗?
白溪当下便拒绝道:“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改天吧。”
“你准备回哪里去呢?”花牧庭说道,“你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虽然说每个月初一、十五这两天必须回到寒潭里来,但想要彻底根除你身体里的余毒,最好是经常泡寒潭水,在冰床上修炼,这样才能早日好起来。
更重要的是,白家庄园经历了一次大清缴之后,正在重新组建恢复,白冰已经上位,你回去,算什么?”
“我可以帮她。”白溪倔强道。
“帮她?”花牧庭说道,“她已经有人帮她了,而你回去,是要夺权吗?就算白冰不会这样想你,到时候你整个人陷进去,再想拔出来,容易吗?”
花牧庭的话一下子点醒了白溪,是啊,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让白冰执掌白家和七门,自己又何必去参与,插手越多,以后越难抽身,以自己现在这身份情形,到时候指不定还得拖累白家。
花牧庭看白溪若有所思,继续说道:“白溪,你是教主认定的人,他临走前叮嘱我们要照顾好你,在五花教,我敢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修炼,但在外面就说不一定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修为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白溪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留在五花教,但我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我,包括你们一家子。”
“可以。”花牧庭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不想见你娘和你的弟弟妹妹,那就先不见,教主也专门给你预备了院子,待会我会让人带你过去。
小溪,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是一家人,家里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着。”
白溪没有应花牧庭的话,只是淡淡道:“白品堂呢?让他带我过去就行了。”
花牧庭看白溪不想多谈,便带着白溪一起出去,白品堂就在不远处等着,白溪一眼看到白品堂,立刻大步朝着他走过去。
白品堂对上白溪的眼睛,还有点自在,白溪说道:“走吧,带我去墨九幽准备的房间。”
白品堂说道:“那个院子我去看过了,做了结界,我也进不去,你决定留在五花教了吗?”
“你也进不去?”白溪皱起了眉头,“那你住在哪里?离我远吗?”
“他也为我准备了房间,就在结界外不远。”白品堂说道,“我以为你不会留下。”
白溪叹了口气,说道:“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更何况,我现在也真的无路可走,除了修炼,别无他法。”
“那就留下安心修炼吧。”白品堂说道,“这也是他所想看到的。”
白溪挑着眉,吊着眉梢看着白品堂,不满道:“喂,你怎么跟墨九幽狗腿子似的?”
白品堂没说话,脸色淡淡的,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儿。
白溪只觉得无趣,也着实累了,一挥手道:“哎,不逗你了,带我过去吧。”
……
墨九幽为白溪准备的院子,的确如白品堂所说,做了一层结界,结界的周围雾气蒙蒙的,犹如仙境。
白品堂又试了试,还是进不了结界,而白溪一抬脚便步入其中,毫无阻拦。
那是一座并不大的院子,依山而建,推门进去,白溪扫视四周,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打开正屋的大门,正堂上挂着一幅盛开着的,娇艳欲滴的莲花图,那图画的栩栩如生,站在那儿,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香似的。
西屋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室,茶室里面放着几个木制书柜,书柜上,满满的全是书,白溪大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这些书,应该都是五花教的各派修炼功法。
墨九幽就这么放心她,竟然将五花教整个家底都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自己面前了?
白溪伸手拿出一本,本只想随便翻翻,却没想到,一眼便被书中的修炼心法吸引,不知不觉的便靠着茶桌坐下,低头翻动着书籍,不时的伸手起势,掐诀念咒,跟着演练起来。
茶室里淡淡的茶香,混合着莲花香以及书墨香,让白溪整个身体都跟着放松了下来,不经意间碰到茶壶,竟然发现茶壶里温着茶水,倒了一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莲子香一下子在口齿之间爆发开来,身心舒畅。
白溪就那样半伏在茶桌边,一页一页的翻着书籍,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房间角落的油灯忽然亮起,才一下子惊醒了白溪。
她放下书籍,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茶室里耽搁了太久,依依不舍的将书放回去,抬脚朝着东屋走去。
东屋是睡觉的地方,大大的床铺上铺着干净的被褥,有梳妆台,有衣橱,衣橱里有崭新的衣物,白溪大致看了一下,自己都能穿。
但让她最惊讶的是,衣橱的后面,竟然还有一扇小门,白溪推开小门,就看到后面一条有三四米长的甬道,甬道的两边墙壁上点着长明灯。
从外面看,这座院子依山而建,后墙就是连着山壁的,那么,这个甬道就是开在山体里面的?
白溪沿着甬道往里走,走到尽头,左拐,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圆形的,挑高的石室,很大。
石室的正中央,是一个火炬形的,足有两米高的高台,高台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溪总觉得那儿,本应该有点什么。
高台的后面,是一个祭祀台,祭祀台上还摆着新鲜的供品,周围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画着很多纹路,像是某种图腾。
一圈看下来,白溪心中隐隐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供奉着什么东西的石室,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供奉的东西不见了,但石室却没被荒废,有人定时来打理。
这让白溪不由得想起了茶室里温热的茶水,如果不是有人在打理,茶水又怎会温热呢?
但这个结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到底是谁在打理呢?
想到这儿,白溪心里竟然有些毛毛的,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石室太空旷了,虽然只有一个出入口,但白溪还是不放心,准备折返回去。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整个石室里,包括甬道上的长明灯,都跟着一下子全部灭掉,紧接着,石壁上的图腾,瞬间亮了起来,白溪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的她头皮发麻。
她抬脚就想往外冲,但已经迟了,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双脚,攀延而上,随着这些东西越缠越紧,白溪只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流逝一般。
她惊恐的大叫:“白品堂救我!”
可是叫完她才想起来,白品堂在结界外面,根本听不到自己的求救声,她挣扎了几下,气急败坏的喊道:“墨九幽你个杀千刀的,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放开我!”
“教主听不到的。”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甬道那边响起,声音似曾相识。
白溪一下子便辨认出来:“大护法!”
脚步声越来越近,墨渊最终停在了距离白溪一米多处,抬起双手,掐诀念咒。
白溪只感觉浑身的筋脉都在禁脔,随着大巫师的咒语越念越快,她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体里被剥离出来似的。
特别是下颌骨处的那枚胎记,像是要灼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疼。
而同一时间,石室中央那个高台上,似有什么东西在动,白溪凝神去看,只看到一片虚影,像是一朵白莲在缓缓盛开一般。
白溪只觉得自己是太痛苦,出现幻觉了,等到墨渊停下动作,白溪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再扭头去看那高台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石室里和甬道上的长明灯重新亮起,墨渊就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溪。
“是你搞的鬼!”白溪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墨九幽回来,扭断你的脖子?”
“我只是试试,考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教主要找的人。”墨渊说道,“事实证明,教主没找错。”
白溪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墨渊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属于这里就行了。”
说完,转身就走,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白溪留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白溪才站起来,迅速的离开石室,回到房间里。
她想离开这儿,但又明白,五花教与自己的渊源,怕是真的没有那么简单,越是弄不清楚,白溪就越想弄明白,毕竟这关乎着自己的命运。
之前墨九幽就说过,这是宿命,白溪就是想知道,她的宿命到底是什么。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溪没有再见到墨渊,平时不是待在茶室里看书,研究修炼功法,就是去寒潭泡着,每日泡足三个时辰,然后盘腿坐在冰床上修炼。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白溪能够感觉到自己修为突飞猛进,但让她担心的是,她的十根手指,指甲全部从中间开裂,露出皮肉来,里面像是有肉刺一样,一碰就疼。
她本以为是泡寒潭水太多导致的,也抹了上好的膏药,但根本不起作用。
直到半个多月后,裂口处有淡黄色的花蕊状东西破出来,她的指甲才开始慢慢愈合。
她去找花牧庭,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花牧庭摇头,说不知道。
就在当天下午,多日不见的墨渊忽然出现在茶室里,将一本书交给白溪,说道:“你果然很有天赋,这本书你拿去好好研究,一切都会弄明白的。”
白溪接过书,问道:“大护法,墨九幽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们还打算这样牵制着我到多久?”
“教主做完自己的事情,自然会来见你,你等着就是。”墨渊说着,忽然转头看着白溪说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待在这里的话,随时都可以走,但属于五花教的东西,必须留下。”
“我不欠五花教什么。”白溪说道,“你别拿这些吓唬我,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墨渊冷声道:“你可以试试。”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白溪愣在原地,忽然就想起那天在石室里面的遭遇,她知道,墨渊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她只能待在这儿。
白溪忿忿的坐回茶桌旁,打开墨渊给她的书,一点一点的看起来。
越看,白溪的脸色越是难看。
这本书里记载的,是关于五花教的圣花情况。
五花教的圣花,名叫‘普度’,普度众生的普度,是一朵据说凝聚天地之灵气,应运而生的莲花。
普度千年开花,千年结子,莲子落地之处,如万物逢春,灵力泉涌……
白溪越看越是不明白,大护法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教给她,让她看,她想不明白,只能继续往后翻。
那本书的后半段,竟然是关于如何利用普度灵力修炼的功法,白溪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修炼起来,这一练,却发现自己血脉之中好不容易爆发出来的灵力,与这功法完美契合,仿佛量身定做的一般。
直到这儿,白溪才些许会意过来。
大祭司说,七岁那年是自己命运的风水岭,七岁之前,自己身上是没有那股特殊灵力的,而七岁那年被从那个山洞里带出来之后,就有了。
难道在那个山洞里,自己无意中得到了普度的灵力,借由这股灵力才得以延续生命至今?
白溪努力回想着当年,自己是怎么进入那个山洞,在那个山洞里,自己又做了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了,记不住事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自己的那段记忆被抹杀了。
所以,那天在石室里,大护法对自己出手,求证的不过是自己身体里,到底有没有普度的灵力?
这样推算下来,石室里的那个高台上供奉着的,本应该就是普度?又因为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与普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才会产生那些感觉?
越想白溪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而墨九幽从一开始靠近自己,就是为了借由这股灵力,帮助他恢复?
那么,是不是自己没有了这股灵力,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可是恢复自由身,自己还能去哪里?
回白家庄园吗?
七门从来不养无用之人,没有了那股灵力,即使剩下一点修为,也不足以让自己在白家庄园抬起头来了。
……
那天白溪想了好多好多,想到最后,她只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等,等墨九幽回来了,让他将这股来自于普度的灵力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去,从此跟他划清界限,各自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
但让白溪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最终没有等来墨九幽,却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那是白溪回到五花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是墨九幽离开了一个半月之后,白品堂忽然着急慌忙的告诉自己,白家出事了。
白溪一下子抓住白品堂的手,问道:“白家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有人闹叛变了?”
白品堂摇头:“不,不是,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二小姐你还是自己回去,亲自看一看吧。”
白溪当即决定回白家庄园,白品堂赶马车,一路飞奔回去。
刚进入白家庄园的结界,白溪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外围的守卫怎么这么少?”
“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七门死士损失很多,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白品堂叮嘱道,“二小姐你答应我,待会回到庄园里,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发疯,冷静下来,好吗?”
白溪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白品堂不是会大惊小怪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么白家庄园最近遇到的事情必定不简单。
白冰到底手段太嫩了一点,刚上位,必定会遇到诸多挑事者,白溪想到的最坏的打算就是,白家庄园各位长老一致投票阻止白冰继续掌控白家庄园。
可是当她冲进白冰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以及哭肿了眼睛,脸色苍白的白翩翩,整个人一个踉跄,脑子里嗡嗡的直响。
好一会儿,她才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溪……”白翩翩听到白溪的声音,一把扑进她怀里,哭道,“小溪,这一次,冰冰可能真的救不回来了。”
白溪推开白翩翩,说道:“大娘你说什么呢,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让医师来看过没有?”
“没用的,医师说,冰冰活不到天明了。”白翩翩抽泣着,将白溪拉到床边,然后伸手,缓缓揭开白冰身上盖着的被子。
被子掀到胸口,全是血渍,而白冰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块黑色的东西,白溪定睛看去,失声道:“阴兵令……”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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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