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那边根本躲不开了,今天晚上从他那儿得到的信息也特别关键,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一切跟柳伏城说清楚。
我刚想张口,柳伏城的手忽然按向了我的肚子,带着一点力道,惊得我伸手去拍他的手:“干什么?”
“别怕,我有分寸。”柳伏城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点,仔细的感受,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我一头雾水道。
“你感应不到吗,有一股力量护着你的小腹。”柳伏城说道,“那股力量一直在围绕着你的小腹游走,不疾不徐,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的感受,根本发现不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是这股力量一直护着我的胎,也是因为这股力量的束缚,我才没有显怀?”
“应该是这样的。”柳伏城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股力量必定是来自于白溪了。
她应该是最先发现我怀孕的人,当时我情形那么凶险,她出手帮我护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柳伏城手上凝力,想要解开那股力量,我连忙阻止道:“先就这样吧。”
“这样束缚着,不会影响孩子发育吗?”柳伏城还有点担心,“我觉得还是解开的好。”
“再等等吧。”我说道,“我怕……怕不是一个两个,到时候太笨重了,行动不便。”
说着我的脸就红了,柳伏城笑道:“先解开,让我感受一下它们,之后用我的法力护住它们也是一样的。”
我无奈,其实心里也想看看,解开之后肚子是什么样子的,便点头答应了。
柳伏城用自己的内力冲开白溪的保护层,但我的肚子却并没有太大变化。
柳伏城的手没有离开,我只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钻进身体,小腹顿时暖暖的,过了一会儿,柳伏城皱着眉头说道:“我以为会是一窝。”
“?”这人在说什么?
柳伏城笑道:“两个小家伙懒得很,应该跟我一样是胎生,只是月份还小,不知道等到真正出生的时候会是什么形态。”
“蛇?”我问这话的时候,头皮一阵发麻。
“我只感应到两条。”柳伏城说道,“不过终究是老天爷待我不薄,这是意外之喜。”
我还在蒙圈状态中,心里有点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十月怀胎,生出两条小蛇来,总觉得怪异。
柳伏城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再一次强调:“它们也在慢慢成长,没有出生之前,一切都还没定型。”
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情,小白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我又问。
“你既然能怀上,说明你的体质与正常的普通人已经有区别了。”柳伏城说道,“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的怀孕周期会改变,蛇的孕周并不长。”
我傻掉了:“你是说,我的孕期大概率会缩短,不用等十月怀胎,就……就有可能忽然生了?”
柳伏城点头,我摸了摸肚子,嘴唇微微发颤:“可……可我现在不都三个多月了吗?缩短……会短成什么样子?”
越说越紧张,整个人都局促不安起来:“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做妈妈,而且眼下这局势,也不适合养育宝宝,柳伏城,我……”
柳伏城抬手,将我拥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这不是有我?还有吴妈他们,三哥三嫂生了那么多孩子,大多都是吴妈一手带大的,她经验很足,一会我把她叫上来给你好好把把脉,顺便补补身子,会提前做好一切准备的。”
柳伏城说着,顿了顿,两人就那样相拥在一起,我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柳伏城才开口,在我耳边轻声道:“小白,谢谢你,我现在感觉自己特别幸福。”
他这么一说,我鼻头瞬间微微一酸,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也很幸福。”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很想哭,因为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就想起了奶奶。
奶奶去世之前,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说等我结婚生子,有了孩子,她就什么都不做了,专门给我带孩子。
奶奶,孙女儿现在有孩子了,可是……
这个世上,总是有许多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造化弄人。
……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柳伏城果然把吴妈叫上来了,吴妈一听说我怀孕了,整个人咋咋呼呼的。
“天哪,白姑娘,你什么时候怀上的?”
“我说什么吧,让你平时多吃点多吃点,看这小脸小腰瘦的,怀了三个多月都不显怀。”
她一边数落着,一边坐在床沿,伸手便来给我搭脉。
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伏城,脸上通红,但还是伸出手去,配合吴妈,嘴里说道:“吴妈你除了烧得一手好菜,竟然还会诊脉吗?”
“白姑娘你难道忘了,我可是长白山柳仙堂出来的人,咱家的医术可是出了名的,我陪伴我家圣女十数万年,她生的几胎,哪一个不是从胎里就由我开始照顾着了,别的不敢说,在孕事这方面,我可以拍着胸脯对你保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管。”
说话间,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很不友好的看了我一下,新一轮的数落再次开启:“你看,你看看,白姑娘你总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一胎就怀了俩,我敢说之前你要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怎么也不会只怀了俩!”
说着,还转头看了一眼柳伏城,揶揄道:“九爷,比起我家三爷来,您是真的不行。”
“我……”柳伏城瞬间脸都绷紧了,一副有气没处撒的表情,最终只咕哝道,“不要造谣。”
我在一边差点憋出内伤,吴妈却还不放过柳伏城,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你看看我家圣女,当年第一胎可就怀了十一个,你们……俩个!”
长久以来,我从未看过柳伏城如今夜一般,坐如针毡,他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事找怀安商量,先出去了。”
等柳伏城离开,吴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吴妈,你伤他自尊了。”
“我是故意的。”吴妈握着我的手,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能有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男人嘛,粗线条,有些话也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说。
白姑娘,你这一胎来之不易,但确实开了先河,证明你们在一起是能生的,以后身体养好了,再想生,可能性也很大,但相对应的,这一胎也很关键,如果保不住的话,对你的身体影响会很大,甚至会决定以后你是否还能顺利怀上孩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我懂,我不能也不会让它们出事的。”
“九爷刚才在楼下跟我着重提过孕周的问题,按照我刚才给你把脉的情形来看,九爷的推测还是很靠谱的。”吴妈说道,“你的孕周大概也就六个月左右,并且越到后期,胎儿的形态变化也会很频繁,到时候你的身体会很不舒服,一定要注意调理。”
“不过有我在,这些问题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做好一切的。”
原来只有六个月,也就是说,顶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就要生了?
三个月的时间,世事难料,到时候眼前的这些复杂形势有没有改变,会不会变得更糟?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在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草草出生,所以,在那之前,该做的一切,都得提前做起来。
但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孩子,害怕出差错,便问道:“吴妈,如果一直用真气护着小腹,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那便看那真气到底有多厉害了。”吴妈说道,“不过有备无患。”
……
吴妈嚷嚷着要去给我做点吃的好好补补,嘀嘀咕咕的下楼去了。
我坐在床上,心里面矛盾重重。
直到柳伏城再上来,我才下定决心摊牌:“柳伏城,你过来坐好,我有事情跟你说。”
柳伏城依言坐在床畔,将被子往我肚子上拉了拉,说道:“你说,我听着。”
“其实今天,我回了一趟白家庄园。”我如实说道,“我见到了我的太爷爷,那是一个野心勃勃,手段绝不逊色于我爷爷的存在,他的目标是整个八门门主,而白家七门,他打算交给我。”
柳伏城的眉头皱了起来:“竟然是他,藏得真够深的。”
“不仅仅是太爷爷。”我继续说道,“在白家庄园,我还见到了成为傀儡的爷爷,还有童心。”
“童心?”柳伏城也有点意外,但随即说道,“这也合理,童心本就是你太爷爷促成的,他对童心有再造之恩,会追随你太爷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我该怎么办?”我说道,“柳伏城你告诉我,我该回白家庄园去吗?该跟太爷爷合作吗?”
柳伏城看向我,伸手摸摸我的头说道:“他今夜让你过去,跟你说的这些话,并不仅仅是对你说的,也是对我说的。
我是白家的保家仙,也是你的爱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任白家不管,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想要以此将你我捆绑回去。”
我点头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还有一点很重要,他说你们龙族遭了天怒。”
我将太爷爷对龙族形势的分析,如数说给柳伏城听。
柳伏城听完,一时间静默了。
他的大拇指一下一下的捏着我的手背,我理解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便没有打扰他。
足足有五分钟吧,他才开口道:“原来三哥一早便了解到了这些,眼下,也只有他还能挑起我们这一脉的重担了,他不能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辅助他,不让过多的不安分子涌向长白山。”
“所以,我们注定是活靶子。”我说道,“柳伏城,我们是在与天斗。”
“也没有那么严重。”柳伏城宽慰道,“这天下大事,规律一贯如此,盛极而衰,龙族也不能免俗,但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处处便是机遇,时过境迁,龙族还会重回巅峰,小白,不要过多的去担心这些。
既然你太爷爷先伸出了橄榄枝,那么我们就接着,如果能借由他的手彻底压制住五花教和八门余孽,也是美事一桩,只是要时刻提防着他罢了。”
“我就怕到时候将他捧上了高位,鸟尽弓藏,到那时,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我担心道。
“他做不了一家独大。”柳伏城笃定道,“别忘了,七门之外,还有一个三门正在万物复苏,再不济,到时候我这个保家仙抽身不做,带着你去投奔三哥也是一条退路不是?”
“柳伏城,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我说着,心里有点痛。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说,他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会说投奔三哥这样的话,但是他现在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能屈能伸。
这跟他放弃了蛟珠,放弃了飞升成龙有关吧?
他与我和孩子的羁绊,对他影响太大太大了。
“我没变,一直都没变。”柳伏城说道,“但我们得事先跟凤青帆和大巫师再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我点点头,特别是大巫师那边,或许能给一些我们比较好的意见。
……
大巫师一直守在玉龙山,我们驱车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摆阵,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才站了起来,跟我们打招呼。
几句寒暄之后,便进入了话题。
大巫师首先看着我说道:“听说菲菲怀孕了,恭喜你们。”
我羞赧的笑了笑,他继续说道:“其实昨夜发生的事情,我今天一早也收到了一些信息,你们是商量好了结果,才来找我的吧?”
柳伏城说道:“最终决定还没下,所以想过来听听你的意见。”
“我?”大巫师笑道,“不用看我,我的立场一直很鲜明,等到玉龙山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可能会隐退一段时间。”
“你要去找姨祖,对吗?”我问。
大巫师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我便说道:“去找她有什么用呢?大巫师,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程度,你认为姨祖会让你去她的空间?还有,难道你看着姨祖被乌金锁链困住,也能做到无动于衷?你能甘愿让她一辈子就此过下去?”
“所以,我才要隐退。”大巫师说道,“等到将自己从这些烂摊子里面抽出来之后,我便会想办法去一趟冥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将白溪彻底的从那个空间里救出来。”
“大巫师,你觉得这切合实际吗?”柳伏城毫不客气的拆穿,说道,“先不论乌金锁链需要冥界王水才能化掉,就算你有本事拿到了冥界王水,白溪等得了吗?守得住吗?”
“你可别忘了,白溪的身份。”
柳伏城的话像是给了大巫师当头一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柳伏城继续说道:“白溪的血脉中,一半流着白家的血,一半流着的,是五花教的血,五花教为什么囚禁她,原因你比我们应该更加清楚。”
是啊,白溪当年为什么被囚禁?这个问题我似乎一直都没得到过确切的答案。
如果说谁能够给我答案,除了五花教那些余孽,就只剩下大巫师了。
我和柳伏城四目紧紧地盯着大巫师,大巫师脸色很不好,似乎很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但是最终叹了口气,说道:“错,其实就错在,当年白家不应该放手,让白溪回五花教去,也……也怪我,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挽留。
当年她走的决绝,心有不甘,但谁也没想到,她回去之后,会遭遇那一切,如果早知道,我拼了命的也要留下她。”
大巫师回忆道:“白溪的出生,你们都很清楚,五花教与八门本就不对盘,所以七门跟五花教联姻的可能性甚微,如果不是白溪在修炼方面天赋异禀,她在白家也活不下去。
但她不仅仅是对纸扎术敏感,对于五花教的功法,更是一点即通,她生来就是那样的完美,完美到让人嫉妒。”
“八门陨落,五花教内乱,当年的血雨腥风将我们这群古老的行业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五花教差点真的就从这个世上彻底灭绝了,在最后一刻,他们推出了祭品,保住了五花教的根基。”
“祭品?”我脱口而出,“姨祖吗?”
大巫师点头:“白溪的体质太过特殊,她生来血液跟别人就不同,你与她待在一起三个多月,难道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吗?”
“哪里会有端倪?”我说道,“那三个月,我不是泡在水里,就是被她逼着修炼,别说她的血了,就连她的身都没有真正的近过。
她就像是一个谜,却又像造物主,明明在那个空间里,空空荡荡,仿若无法居住,可是在她的打理之下,莲花、鱼儿甚至是流水,似乎都有了生命一般。”
大巫师叹道:“对,她就像造物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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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我以为会是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