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音的耳边一阵耳鸣。
叶枭的坦白,让她无比震惊。
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叶枭把财产转移书拿来,递给叶心音看。
“上面有陆景霄的字迹,你应该最熟悉。”
叶心音拿着那一份合同,手指颤抖。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字张上,她什么都看不清。
原来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种晴天霹雳,难道就更好吗?
叶心音又哭了一场。
叶枭也跟着红了眼睛。
陆景霄的死亡,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叶心音一直如此伤心,他就跟呼吸不上来那样难受。
哭完了,叶心音抱着那份合同,问道,“姜盼呢?”
“估计死了吧,没有找到她。”叶枭道。
叶心音不想再知道她的行踪了。
随便吧。
半月后,陆景霄装在了小小的骨灰盒里。
放在叶心音的掌心。
她一身雪白,为陆景霄披麻戴孝。
丧事持
续了整整七天。
陆景霄的墓碑,立在他们最开始认识的那一栋房子里。
叶心音派人装修翻新,做成了宫殿。
陆景霄的牌位摆在大厅中央,四周白烛照耀,百年不停。
叶心音抚了抚他的照片,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孩子很健康,你放心。”她呢喃道。
她一定会把他,好好养大的。
叶心音生孩子那天,难产,大出血。
她浑身麻醉,毫无知觉,但是很清醒。
她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
活下来。
让我死吧。
在这短短的七个月里,她好像活了几百年那么长。
她太累了。
陆景霄,带我走吧。
随即,她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身下的血汹涌而出,所有的负担都随着羊水离开。
无数的管子插在自己身上。
机器的声音不断轰鸣。
叶心音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意识在慢慢恢复。
她没死。
叶心音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这一辈子,可怎么熬。
助产士把孩子抱过来,凑到叶心音的身边来,说,“恭喜你啊,母女平安。”
叶心音碰到孩子的肌肤,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那么软,哭得那么好听。
叶心音还是哭了。
哭自己还好活了下来。
按照之前的约定,孩子是女孩的话,叫陆晚晚。
晚晚。
大概是陆景霄在天有灵,月子里的晚晚格外带,叶心音请来的月嫂,只用照顾她的生活和三餐,其他几乎都没有让叶心音操过心。
月子里四十天,晚晚就逐渐长开了。
她的眉眼,跟陆景霄长得一模一样。
翻了年,过一半,晚晚办满月酒的时候,叶心音的状态就好多了。
天气回暖,她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特意一条抹茶绿色的裙子,清新透明。
她抱着孩子,眉眼温柔的看着她。
晚晚睡得正熟。
陈姐坐在她身边,道,“看见你这样,我可算能
松口气了。”
叶心音声音轻轻的,“我没事,别担心我。”
“好在有她呢,不然我真的难保证。”
陈姐摸了摸晚晚的小手。
软乎乎的。
陈姐忍不住笑。
就在这时候,穆闻也跟着过来了,手里拎着个礼盒。
他轻声坐下来,跟叶心音说,“在商场看到一双漂亮的鞋子,粉嘟嘟的,我一眼就相中了。”
叶心音说了声谢谢,然后一看鞋子,笑了,“这鞋子得两岁才能穿了,现在晚晚的脚还太小。”
“这么小都不能穿?那得多小的脚啊。”
“现在只能先穿袜子,能走路的时候再穿鞋。”
穆闻歪着脑袋,去看晚晚的小脚丫子。
粉嫩粉嫩的。
格外好看。
穆闻伸出手,感觉晚晚的脚丫子就只有他的大拇指那么大。
“也太小了。”
陈姐拽了下,说,“现在不能把脚露在空气里,小心孩子着凉。”
穆闻,“没那么严重。
”
“你是男人,你懂什么。”
“我可以学,以后我也会当父亲的,早点学会,就知道怎么带孩子。”
陈姐下意识道,“你是想当晚晚的父亲吗?”
叶心音一愣。
陈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改口道,“没,我的意思是……”
话还没有说完,晚晚就哭了起来。
叶心音抱着她起身,来回走动。
陈姐知道,她只是想逃脱尴尬。
这儿就他们俩了,陈姐道,“你对心音还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穆闻道,“我有,但是我不能。”
如果陆景霄还在,他还能公平竞争。
但他不在了。
所以穆闻不能。
再想,也不能。
晚晚很快就哄好了,她没有了睡意,睁着眼睛四处看,对一切都很好奇。
叶心音点了点她的鼻子。
“乖乖长大,小晚晚。”
晚晚似乎听懂了,对着叶心音扯了下嘴角。
像是在笑。
笑起来跟陆景霄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