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春云!”杨国汉头皮一麻。视力极好的薛深,甚至可以看到杨国汉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
“被告杨国汉,肃静!”审判长脸阴沉了下来。杨国汉在法庭上大呼小叫地咆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杨国汉欲言又止,看连春云的眼神,活像要杀人。
“被告连春云,你说!”审判员在审判长的示意下,缓和了些语气,对连春云说道。
“杨国汉平时在县里工作,我在村子里种大棚,我们没什么接触。但是有一次,我有急事找他,我打他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就去他在县里的工作单位找他了。他同事说他被领导叫走,临时出去了一趟,让我去杨国汉的办公室等,结果……”
连春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杨国汉。
她闲着无聊,就在杨国汉的办公室里随便走了一圈儿。杨国汉办公室的茶水间里面,有个只能放下一张床的休息室。在休息室门口,连春云闻到一股难闻的怪味儿。她在家就是那种爱洗洗刷刷的勤快人,哪怕和杨国汉有矛盾,也喜欢关起家门来解决,但她不愿意自己男人在单位丢脸,就想帮他收拾收拾。
结果,一推开休息室的门,连春云傻了。
休息室的床上,有一条黑色蕾丝的女款内裤,还沾染着脏东西。床头柜柜门拉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大堆透明塑料袋,有点像证物袋。
每个透明塑料袋里,都有一条内衣或是内裤。透明塑料袋的袋口还贴了便签,便签上,是一个个女人的名字。
那些塑料袋,连春云忍着恶心一个个地翻看过。
有一个塑料袋上写着的名字,是褚娜。
连春云在法庭上,把她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除了她说的这些,检察院这边也找了五六个同村的村民,出庭作证。
这五六人依次进入法庭作证,陈述完证词后,法官席上的审判长和两个审判员面面相觑,压低声音聊了几句,审判长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沉声开口:
“根据检察院、受害者一方的律师提供的证据,以及被告连春云的证词,我们目前只能认定杨国汉与褚娜确实发生过性关系。”能没发生过性关系吗?孩子都出生了,甚至还死在杨国汉的手里,被做成了腊肉和腊肠,审判长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但是……目前现有的证据,无法证明被告人杨国汉对受害者褚娜是否存在强奸行为。”
法律和道德是有界限的。
不能从道德观念上觉得一个人犯罪,就想当然地认为他犯罪了。
在法庭上,讲的是证据,讲的是法律,而不是道德!!
“呵呵……呵呵呵……谢谢审判长公道仗义,谢了。”杨国汉冷笑一声,一个故意杀人罪,够判他死刑了。临死前,要是能给这些人心里添点堵,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杨国汉又把目光投向了薛深,眼神里带了点挑衅。
他背对着法官,不能在法庭上咆哮,他就用口型对薛深说道:
“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是不是犯了强奸罪,不是你薛深说了算的!!”
“毫无依据地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就不配做律师!!!”他知道薛深学过读唇语,能看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一群蠢猪。
不过如此。
想想网上那些人,把薛深夸得神乎其神,说他是第一律师,说他是人民的律师,说他是国内首屈一指、令人胆寒的律师,律政界最得罪不起的人……想想真是可笑!
杨国汉这样想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嘲讽。
“审判长。”这次开口的是宋惊国,他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薛深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宋惊国开口道:“受害人褚娜是被拐卖被囚禁的那几十年里,与杨国汉发生的关系。”
“是这样的。”审判长点点头。
“我认为,在女受害者被非法拘禁的时候,能自愿与加害人发生性关系的可能性很低。并且因为被拘禁,受害人没有办法保留证据。因此应该降低指控杨国汉构成强奸罪的证明标准。”
说直白点,用证据证明案件事实的真实性,原本要证明到95%。降低证明标准,就是要降到85%左右。
已经被囚禁了的人,你说她自愿和囚禁她的人发生关系?她有病吗??
“宋老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杨国汉不爱听了,啧了一声,开口道:“万一她就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呢?说不定……她还有受虐倾向。”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你……”褚娜的姑姑褚冷凝从旁听席上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高知,海洋工程专业的副教授,平时在校园里斯斯文文惯了,骂起人来,张口闭口也就是过分、混蛋、混账这几个词。
杨国汉看了褚冷凝一眼,“怎么?难不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你们家族遗传病??”赤裸裸地羞辱人,根本不加以任何掩饰。他都要死了,还怕什么?
褚娜的姑姑被气得当场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浑身发抖。几个法警和书记员手忙脚乱,匆匆忙忙地打了120,又开法院的专车,把褚冷凝给送去了医院。
褚冷凝被抬走后。
薛深盯着褚冷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褚冷凝很瘦,枯瘦的脸上高颧骨都凸了出来,眼下泛着不正常的乌青,整个人憔悴得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厉害。似乎,不大对劲儿。
“好,现在我们庭审继续。”薛深还没想通褚冷凝的异常,就被审判长的话打断了思绪。
薛深不欲再与杨国汉废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几位法官,检察官。”
“我……也有证明被告强奸罪成立的证据。”
连春云不懂法律,她刚刚的证言说不到关键点上。
但薛深不同。
他拿出来的证据,能一锤定音,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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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被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