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宁关门出来,对上厉景峰关切担忧的目光。
“席小姐,我儿子……”厉景峰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房门,拧着眉,一脸忧虑。
“小厉先生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恕我也无能为力啊。”
席宁边说边不动声色的靠近厉景峰。
厉景峰闻言,身形都稳不住的晃了晃。
席宁借此良机,迅速上前扶住他。
在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倒抽气声下,席宁飞快转身,把厉景峰控制在身前,让他完全遮挡住她,短匕不由分说的抵住了厉景峰的脖子,刺目的一点红渗出来。
枪上膛的声音也在席宁动手的那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响起。
厉景峰举着手,不敢动弹一下,压着嗓子问席宁:“席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席宁漫不经心的哂笑,“还能有什么意思,送厉先生和小厉先生一家团圆的意思,他刚走不久,你现在去追,估计还赶得上。”
厉景峰脸上的从容淡定寸寸皲裂,他浑浊的眼白瞬间红血丝遍布,目眦欲裂,使劲的挣扎,妄图掐死席宁。
席宁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他的反抗,动作飞快的拿开抵在他脖子上的短匕,唰唰两下挑断了他的手筋。
厉景峰疼得面目狰狞,双臂无力的垂下。
席宁下手的动作利落干净,守卫都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又躲在了厉景峰身后,把他当成了个完美的挡箭牌。
“席宁!你杀了我儿子,我定要用你的血为他陪葬!”厉景峰嗓音沉闷的道,那咬牙切齿的意味,和着血腥气,恨不得把席宁大卸八块。
席宁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嗓音轻蔑不屑:“放心吧,你寿终正寝我都不会死。”
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你大抵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厉景峰冷笑,褪去装出来的和蔼可亲,他就暴露出狼一般的狠辣。
“你杀了我,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那就不劳厉先生担心了。”
席宁抵着厉景峰脖子的匕首往里动了动,米粒大小的伤口扩大了一圈。
“往后退。”
守卫们面面相觑,秘书抬了抬手,他们才后退了一步。
席宁趁机打开房间门,挟制着厉景峰进入房间,然后飞快的关上门。
挑了手筋,不能使用异能。
席宁又挑了厉景峰脚筋,然后便把他扔在一边。
厉景峰第一时间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厉仁川的踪影,忍着身上的痛楚,对席宁怒目而视。
“仁川呢?”
席宁这才抽空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不由分说的拉开了窗帘。
半人高的玻璃窗外,厉仁川被绑成了粽子,嘴里塞着一团袜子,摇摇欲坠的用一根不太结实的绳子吊着。
脑中那根理智的神经瞬间崩断,厉景峰在地上挣扎着往玻璃窗那边爬。
“仁川……”
他嗓音颤抖,老泪纵横。
席宁抱着胳膊欣赏着这出舐犊情深的好戏,也不急着离开,就那么靠在墙上,丝毫不慌。
没办法,异能太逆天了,实力不允许她低调做事。
她得等那个秘书出动活人武器,然后把这个黑暗肮脏的地方一网打尽。
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根除的好。
天花板响起电钻的震动声。
一个圆形的孔随着电钻的转动而成型,天花板的灰尘落了一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大家伙从那个孔跳了下来。
地面都被它的重量给砸的颤了颤。
席宁饶有兴致的抬眼,眉梢愉悦的挑了挑。
来得还挺快。
大块头四处扫射,破坏力十足。
完全敌友不分。
连厉景峰都被误伤。
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建筑,抵御不住这种狂轰乱炸的攻击,没几下,就发出一声大过一声的巨响,石头大块大块的砸下来。
玻璃窗一阵颤动,悬挂在半空中的厉仁川猛地下降了十厘米。
“唔唔呜呜……”
他害怕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厉景峰,似乎在向他求救。
席宁趁着大块头造成的轰动和骚乱,混杂在逃命的守卫中,光明正大的离开。
放出这种不长眼的东西,真是自寻死路。
厉鸣深混迹在乌压压的守卫里,眼睁睁看着大楼剧烈的摇晃,马上就要化作一片废墟。
这动静……
只有可能是席宁制造出来的。
她毁了a城基地……
厉鸣深先是一愣,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他捂着心口,感受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一声一声,无比清晰。
难以言喻的喜悦满满的充斥在体内。
席宁!
想见她!
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穿过往外逃散的守卫,逆着人流不顾一切的往大楼里闯。
到处都是阴沉黑暗的,怎么也看不见那一抹亮眼的红。
“席宁!”
“席宁!”
“席宁!你在哪儿!”
“……”
厉鸣深扯下脸上的面罩,在慌乱的人群里不管不顾的大喊。
可惜,周围的噪音太大,他的呼喊声淹没在建筑物倒塌的声音里。
到后面,已经是寸步难行了。
他被人群挤着强行往外带。
席宁……
厉鸣深动手推搡着周围的人墙,想往里走。
*
高大的建筑物在眼前坍塌,厉鸣深四处奔走,在幸存者里寻找席宁的踪迹。
可哪里都没有!
时间慢慢推移,星辰遍布天空。
厉鸣深筋疲力尽的坐在荒地上,懊恼的抹了一把脸。
他不该和她分开的。
都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试探她啊?
她在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还要把她也搭进他的复仇计划里?
席宁……
嘴里有苦涩的味道冒出来。
他用力的抿了抿唇,站起身,继续寻找席宁的下落。
她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
席宁不可能出事的!
不可能。
把心里的恐慌强行压下,厉鸣深站起来,不顾酸痛不已的四肢,撑着一股气,跌跌撞撞的寻找席宁。
少年身形单薄,摇摇欲坠,走一步都要晃一下,显然是心神恍惚到了极致。
席宁站在废墟的阴影里,看着厉鸣深那副颓靡固执的样子,缓慢的勾起唇角。
总要让他紧张紧张她。
明白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不然,总记着她上辈子干的那些混账事,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