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明帝这才意识到他对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做了什么。本想上前抚慰她,却见昭阳公主捂着脸颊倒退一步,红着眼眶,摇摇头忽然笑了出来:“您打我,就为了个外人,您打我。”
她这副又哭又笑的模样让昱明帝有些不耐。
于公,他是一国之主;于私,他是她的父皇。打就打了,莫不成还要看她脸色?
碍于皇帝的颜面,昱明帝挺直了背脊,语气毫不怜惜:“你恃宠而骄,朕打你是为了你好,否则你娇惯成性,往后是要吃亏的。”
她眼中含着泪水,却倔强不让它掉下来的样子看得昱明帝莫名烦躁。他挥了挥龙袍:“念你年纪尚小,朕就罚你禁足三月,抄《渡贤录》百遍。限你在一日之内将许小姐完好无缺地送回许府,不然你就去皇家寺院静修吧。”
许武安本想再说些什么,昱明帝却抬手,深明大义道:“许爱卿不必多言,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许武安见他这般,张了张嘴,大袖一挥,叹出口气,只得就此作罢。
昭阳公主低着头,眼睛通红,嘴角却是冷笑。
……
本是为秦栖安排的一场“好戏”,竟尽数被许恣那贱-人扰乱,该上场的人却安然无恙。不但如此,还使得自己被父皇关了禁闭,若不是母后闻讯赶来求情,只怕真是要将她送去静修。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叫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迟翠正在为她拆卸头上的发饰。感受到她的恨意,迟翠动作一顿,安抚道:“公主不必伤神,那婢女已被杖毙了。”
谁知听了她的话,昭阳公主更是怒气填胸地朝她吼道:“杖毙一个贱婢能起甚作用!能平息父皇的怒火吗!能免去本公主的责罚吗!”
见她发怒,迟翠惊慌地跪在她面前,向她磕头求饶:“奴婢多嘴,公主息怒!”
见这旭景宫的大宫女都跪下了,其他伺候的宫奴更是不敢怠慢,纷纷跪下磕头:“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昭阳公主见他们这副样子更是来气,伸手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挥到地上,怒吼道:“滚!都给本公主滚!”
宫奴们不敢违抗她的命令,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她一人在此发火。
……
……
舒府。
陆淮甫一踏进舒展的院子,就听见两道声音在对峙——
“我要回家!”
“不行!”
后面是舒展的声音,他听了这么多年,倒是熟悉。只是这前一道……
陆淮挑眉,心里霎时有了人选。
走到门口,就见许恣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我说!我要回家!”
舒展正拿着他那从不离手的折扇,在她面前转来转去,紧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规劝:“姑奶奶啊,我和你说了,现在不能回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许恣毫不怯场:“那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我和你很熟吗?你凭什么要让我留在你这府中?”
舒婳坐在一旁,一脸的哭笑不得。余光瞥到陆淮来了,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