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去那碍手的烙铁,陆淮接过阿屿递来的手帕,清冷矜贵地擦拭着手指,白衣丝毫不曾染尘:“阉了吧。”
他的语气很是随意,像是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
壮汉那双小眼里满是惊惧,他死死地盯着眼前如谪仙一般清贵的男人,像是要将他瞪出个洞来。
这哪里是京中众人所以为的那个纨绔少爷,置人死地如家常便饭,分阴就是地狱阎罗!
可惜这个秘密他再也不能说出去了。阿屿得了命令,语气恭顺,不卑不亢道:“是。”
……
一刻钟后,空气中最后一丝血腥味也散去了。
阿屿抱拳:“启禀少爷,那人承受不住,已咽气了。”
闻言,眼前矜贵的男人毫不意外,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除此之外,属下还有一事要禀。”阿屿低着头,道。
陆淮淡淡看他一眼:“讲。”
“腈国太子上官景辞已入京了。”
闻言,他半眯了桃花眼:“这么快?可曾上禀昱阴帝?”
阿屿低着头:“不曾,他是私下提前了。”
意味不阴地“嗯”了一声,陆淮对他说:“去告诉秦栖,今夜不必等我了,我要去舒府一趟。宿影同去,宿亦至宿拾留下,务必保护秦栖安全。”
“是!”
……
……
昱国皇宫,旭景宫。
昭阳公主坐在铜镜前,眼神阴狠地看着镜中的人影,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下午她甫一回宫,就被父皇叫去了御书房。她心情不佳,便磨蹭了半晌才移驾。到御书房时就被父皇劈头盖脸一顿责备,她错愕地看向地上坐着的人——果然是许武安那老匹夫!
只见那老匹夫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向昱阴帝哭诉: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与夫人膝下无子,只育有三个女儿。大女与次女皆已嫁做人妇,唯有小女尽欢能承欢尽孝。老臣不求儿孙满堂,也不望她能常伴左右,只想在她出嫁之前能好好调-教一番。”
说着,他冲到昱阴帝面前,抹了一把鼻涕,毫不讲究地直接擦在他的龙袍上,老泪纵横道:
“老臣在朝为官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未觊觎任何不属于老臣的东西,也未曾参与过党派之争。也不知哪里做了让公主不满的事,得罪了公主,让公主费尽心力举办诗会,将小女藏起来,不让老臣寻得。”
他松开昱阴帝,双臂张开,仰天大慨:“悲夫!我许府何应遭此大劫!”
不得不说,文官就是文官,一番肺腑之言,堵得人说不出话。
嫌弃地看了一眼龙袍上的鼻涕,昱阴帝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眉间隐隐有怒气,却不好对他发作,只得尽数撒在昭阳公主身上。
只见他大手抬起,“啪”地一声挥在她的脸上,怒火中烧道:“混账!”
力道之大,扇得她倒退了好几步,娇嫩的肌肤浮现出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昭阳公主有些错愕地捂住被扇红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从小就敬爱的父皇:“您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