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茂脏兮兮的脸一沉,三角眼从杂乱的头发丝里投出惊恐的目光。
嘴角抽出了几下笑开了,指着秦月华点着手指头:
“你这丫头竟那我这老骨头开玩笑,她都被打死了怎么可能在屋里呢,老夫坚决不信。”
“不信你去看看啊!”秦月华一想起他那副没种的样子心里就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春晖堂,他说回来就回来了?可不能那么容易。
秦月华把木门让出来,给刘老茂腾出道儿来。
刘老茂搓着手欲言又止的往前挪了一步,抬手就要推开门:
“真在里面?”
“真的,我骗你干嘛?”
刘老茂狐疑的转了眼转:“你骗我自然有好处,我一害怕就跑了,这么大的院子不都是你的了吗?我才不信!”
说着斩钉截铁的推开门。
秦月华也不理他。
三,二,一……
咣当!门被重重的甩开,院子里的鸡棚顿时散架,两只鸭子一来呢茫然的嘎嘎几声。
刘老茂捂着嘴一脚踹开后门跑出去了。
秦月华竖着耳朵一听,看样子这是吓得失声了,许久,才从“遥远的远方”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大叫:“鬼,鬼啊!”
夜深了,秦月华张罗好小姑所用的熏药。
疲倦的撑了撑老腰,回到屋里就抱着算盘啪啪打了起来。
这间屋是刘老茂原先的屋,里面的家具还挺齐全的,另一间屋里什么都没有,秦月华干脆就住这间屋了。
算了一下,今天收入好歹也有六两银子呢,慢慢来。
收拾收拾起身预备上床,窗棂闪过一丝火光,秦月华伸头往院子里一看。
明朗的月光下蹲着个人,面前守着一堆燃烧的纸钱,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秦月华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
“其实吧,我刘老茂是贪生怕死不假,可您要杀我,我跑就是了,我怕死,我还不能躲吗?”
“二夫人您现在死了,你不管找谁也找不到我头上来对吧。”
“您就拿着这些钱啊好生的上路吧。”
“唉……”刘老茂捏着一根柴禾挑了挑火堆,让下头没有燃尽的纸钱充分发挥作用:
“这钱啊,都得烧透喽,不然您到那头花的时候少角缺楞的不好花。”
说着,又从身边捏出一枚几瓶子,象征性的在火堆钱撒了那么一溜:
“这酒啊,喝了壮胆,您就别嫌弃,喝了上路吧。”
说着,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咂咂嘴呼出一口辣气来:
“按理说你死在我家宅院里,该是你请我喝两口才对,不过我刘老茂就这点好,除了命不计较,赶明儿啊,我把你这么一埋,逢年过节的给您上三柱清香,您就放心去吧……”
“上哪儿啊?”秦月华冷不丁的轻声说道。
“哎呦娘咧!”
刘老茂吓得蹭的站起来一脚踩在火堆里,一蹦老高回头一看。
“你想吓死我吗?”刘老茂气坏了,一天下来他吓了两次,要不是自己给自己扎了一针,他现在就失魂了。
“你胆子这么小你怎么敢回来的?”秦月华疑惑地是这个问题。
本以为这货永远不会回来了呢。
刘老茂拍了一下还没清醒过来的大腿:“岂有此理?这里是我家,我不回来上哪儿去啊?”
“好,你不怕就行。”秦月华转身回屋关上房门。
“你给我回来,你住我屋,我住哪儿?秦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