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人正在发泄心头的怒火。
猛的被一个小姑娘撞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不由的一个趔趄。
这种冒犯,让他心头的怒火更盛了。
“砰!”
随意一脚,将小小的身影,直接踢了个跟头。
若不是身后有一捆牧草垫着,怕是当场就要给她踢死。
此人见那小姑娘,还在喘气,顿时恶从胆边生。
狞笑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狰狞的说道。
“既然你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先去下满等着你老娘。”
“很快,我就送你们一家,下去团聚。”
说着,挥舞手中的弯刀,就要斩下去。
“不要啊!”
凄厉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肝肠寸断。
被马鞭抽的遍体鳞伤的妇人,见女儿就要死在自己的面前,顿时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挣扎起身,蹒跚着就向女儿的方向扑来。
可一个牧奴,如何能左右突厥武士的想法?
她的哭诉,像是微风一样,也只能吹动草茎。
眼看弯刀就要斩下去了。
不远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住手!”
话音不大,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让那人手中的刀,再也斩不下去。
他回过头来,眼中的憎恨一闪而逝,可又畏惧李安的凶威,并
不敢口出狂言。
只能强装镇定的说道。
“怎么,我们突厥人内部的事,你也想管不成?”
“这是我的牧奴,我想杀她就杀她。”
“就算是突利可汗当面,他也没话可说。”
“你一个契丹人,占了我们的草场不算,现在,连怎么管理牧奴,都想指手画脚不成?”
草场,乃是一个部落生存的根本。
突利可汗将这片草场,许给了契丹人这事儿,已经小范围的,传扬了开来。
再加上这么一挑拨。
顿时,牧民的怒火,全部都被撩拨了起来。
他们不敢针对李安,这个可汗的客人。
可是对于牧奴,却并没有任何顾忌。
一时间,不少人眼冒凶光,盯上了身边的牧奴,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们狠狠的抽上一顿,或者杀上几个出出气。
感受着身边的气氛。
见有人撑腰,那人便更加的大胆了起来。
哈哈一笑,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弯刀,瞥了李安一眼,咧开了嘴角挑衅的一笑,道。
“我的牧奴,就应该归我处置。”
“谁也管……”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闪而逝。
李安纵马,已然近前。
绮丽庄严的神鬼方天戟,整个前刃,已然插入了那人的胸膛。
只是随手一抬,便将整个人挑到了空中
。
血水如同瀑布,哗哗流下。
而那人口中,这才伴随着滴滴答答的血液,吐出了两个字。
“……不着。”
而李安,则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的牧奴?”
“杀了你,她就是我的了。”
说罢,眼中凶光一闪,如同嗜血的猛虎一样,瞪着一旁,同样有些宠宠欲动的牧人,狞笑一声,道。
“怎么?”
“你们也有牧奴要处理?”
如此暴虐的行动,瞬间惊醒不少人。
这契丹部落的蛮子,竟然比自家还要凶残,自己何苦要惹上这人?
一时间,不少人瞬间退缩了回去。
还有哪些倔强的,听大梅禄忽秃乞一声呵斥,也不敢出头,同样也低下了脑袋。
呵斥完牧人的忽秃乞,却冲了出来,连忙牵住了李安胯下的战马,连连劝阻道。
“这位将军,将军息怒。”
“不要和这些没见识的狗东西计较。”
“两位可汗,是要做大事的,可不能再起冲突了啊!”
“请!”
“将军请。”
“还是赶紧去营帐之中安顿下来。”
“免得耽误了晚上的宴会啊!”
说着,呵斥一声。
“都给我滚开。”
“还有,把她们两个,也送到将军的营帐中去。”
骂完之后。这才连忙牵着黑马的缰绳,向
着大营之中的一侧走去。
随着众人的离开。
营地的大门附近,渐渐的安宁了下来。
可这一切,却被另外一个背着牧草的牧奴,全都看到了眼中。
他神色一动,趁着看守的牧奴不怎么注意,一个拐弯儿,直接跳到了某个大帐的背后。
然后将身上的皮袍一脱,沾着口水,在头上,鬓角轻轻的抹了抹,瞬间变成了一个中原的读书君子。
这人走出去了之后,在牧民诧异的眼神之中,七拐八拐,拐到营地的某个角落之后,轻轻咳了一声,大摇大摆向着营中,另设的一个小营地当中走去。
“合卜阑,你怎么又来了?”
“滚滚滚,快给我滚远一点儿!”
营门口。
闲极无聊,正在摔跤的几个突厥大汉,看见来人,一点儿也不稀奇,反倒直接摆了摆手,骂骂咧咧的让他离开。
被叫做“合卜阑”的那人也不生气,反倒是恬着脸,笑着凑了上去,满脸堆笑的奉承道。
“兄长!我的兄长!”
“这回我可不是空手来的。”
说着,从屁股后面扯下来了一个大大的水囊。
晃荡了几下。
“咣咣”的听着竟然差不多是满的。
一旁,一心扑到和别人较量上的几个突厥人,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由得开始“
咕咚咕咚”咽着口水。
那些心急的,已经按奈不住,直接冲了过来,像是小狗一样,恬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合卜阑”手中的水囊,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可是烧刀子?”
“正是!”
“哗!”
再也没有人理会什么摔跤了。
几乎所有人,全都扑了过来,开始争抢“合卜阑”手中的水囊。
反倒是水囊的主人,被挤出了人群。
见目的已经达到,他不在理会外面争抢的人群,径直向着小营之中走去。
可还没有走两步,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粗豪的声音,谑笑着响了起来。
“我的呢?”
还没有等他说完,另外一个水囊,已经放到了他的手上。
这合卜阑乃是当初的义成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可贺敦陪嫁工匠的儿子,在突厥人中,也算是勉强有点儿地位。
再加上这人,负责和南边唐人的商队交接,还算是多少有点儿权位,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了。
拿到到了自己的那份儿“烧刀子”,突厥大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进去吧!”
说罢,便缩在一边继续晒着太阳,美美的喝了一口小酒。
而合卜阑,则神色一肃,径直闯入了营地之中的一个大帐,低声问道。
“国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