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拒马,被般了开来。
突利可汗的“泥步设”大营,彻底对李安一行,敞开了道路。
“阿不咄,我的兄弟。”
“请进吧!”
突利可汗,张开了双手,骑在马上,欣喜的邀请贺怀恩入内。
“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最肥美的羊羔,和最烈的烧刀子。”
“就等兄弟你和我一起,享受这个最盛大的欢迎宴会。”
说罢,豆大的眼睛,在身边一个扫视,找到了满身污泥的大梅禄忽秃乞,皱着眉头呵斥道。
“你还在等什么?”
“去,把营地当中,最好的帐篷腾出来,让大贺兄弟的士卒,先住下来。”
“晚上,再让我们一起狂欢。”
“赶紧去!”
说罢,这才随手扯下腰间的水囊,满脸堆笑的往前一递。
“兄弟尝尝。”
“这就是唐人最好的美酒,烧刀子。”
“你在大鲜卑山的林中,是尝不到的吧!”
“来来来,不要管这些下人,我们先行入营,等待宴会开始。”
突利可汗,在见识过“悉万丹部”的勇猛之后,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部落,再没有一点儿怀疑。
现在,全指望着贺怀恩北上劫掠,凑够义成公主要求的人手呢。
对于“大贺阿不咄”,自然是全力奉承。
可以说是为了大可汗的位置,连脸都不要了。
这一番低声下气话,说的旁边的突厥武士,面红耳赤,义愤填膺。
不过,这些话,在贺怀恩的耳中,就如同天籁了。
自己当年被突厥人俘虏,可以说是受尽了侮辱。
两根大拇指被砍掉,连一身卓绝的箭术,都丧失殆尽。
成为突厥社会之中,最底层的泥巴。
可自从投靠自家少爷之后,不但社会地位上升,连身后事都有徒弟操办。
现在,更是连突厥人的宗室权贵,都对自己卑躬屈膝。
这种感觉,比最烈的酒都更加的醉人。
再次感激的看了李安一眼,贺怀恩“哈哈”一笑,打马上前,径直接过突利可汗手中的水囊。
“咕咚咕咚!”
将水囊之中的烧刀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妈的,掺水了。
眼神一闪,心中抱怨一声。
可口中却是豪迈的一笑,放声喝道。
“好烈的酒!”
说罢,驱马近前,双手捧着水囊,举到了突利可汗的面前,诚恳的说道。
“可汗盛饮!”
见大贺阿不咄这么给自己面子,突利可汗同样也是喜出望外。
毫不犹豫的接过水囊,“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之后,这才一抹嘴巴,甩手说道。
“阿不咄,我的好兄弟。”
“走,去我的王帐!”
“我有更多的美酒,和兄弟你分享。”
说罢之后,竟然不管不顾的扔下了所有人,拉着贺怀恩,径直向着大营之中走去。
这种情况,李安倒是没有料到。
但是不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怀恩一个人,处在突厥人的中心之中。
万一要是有什么变故,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当下,侧过头,轻声说道。
“仁贵。”
“你领上几个人,跟着怀恩,别让遇到什么危险。”
“是,主上。”
说罢,点了几个人,就要跟在突利可汗身后入营。
“你们想干什么?”
一旁,被晾了许久的突厥武士,早就怒不可遏了。
被人杀了好几个兄弟不说。
现在,不但丢了草场,就连牧奴出身的契丹人,都敢轻视自己,轻视可汗的命令,这让这些人,怎么受的了?
当下,就有人越了出来,高声喝道。
“站住!”
“可汗说了,让你们跟着大梅禄,去自己的营帐。”
“可现在,你们跟在可汗身后,是何居心?”
“难到,想谋害我们可汗不成?”
话落,虎目一扫,抬手一指附近,往来如织的无数牧人,傲然说道。
“这里可不是河畔。”
“营中,可不只有一百人。”
语
气之中,竟然不乏威胁。
胁迫之后,这人才继续说道。
“回去!”
“老老实实,呆在一起。”
说罢,这才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准备招呼其他人。
可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出口。
“嗖!”
一声轻响。
神鬼方天戟,已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随后,重若泰山的力量,猛的往下一压。
“咔嚓”一声轻响。
那人肩膀直接脱臼。
胯下的战马,也是难以承受这股力量,忍不住嘶鸣一声,脚步开始踉跄。
而李安,这才轻声细语的说道。
“仁贵你先走。”
说罢之后,这才轻蔑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人,轻声说道。
“你过,我割了你的脑袋之后,突利可汗,会不会替你出头?”
这话一出。
瞬间,一旁蠢蠢欲动突厥武士的心,直接凉了下来。
草场都给出去了,何况一条人命?
自己一行人就算是全都死了,也比不上草场的贵重。
这还有什么可比的?
一时间,一帮突厥人心灰意冷,再也没有人愿意搭理那人。
而李安,也不想激起全体突厥人的愤慨,给自己的谋算凭添变化,冷哼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径直跟着大梅禄忽秃乞,前往给自己准备的营帐。
“啊!”
“畜生!泥巴里的狗屎,野滩上的羊粪!”
“我要杀了他!”
“我一定要杀光这些契丹人!”
愤怒的突厥人武士,狂乱的挥舞这手中的马鞭,像是把眼前的空气,当做李安一样,要抽个粉碎。
通红的眼珠,突然看见了不远之处,背着牧草牧奴。
那人的面孔,竟然和羞辱自己的李安一样,都是唐人的面孔。
心中迁怒,他一踢马腹,狂乱的冲了上去,挥着马鞭,对着那个妇人,就是一顿乱抽。
一边抽,一边骂道。
“该死的唐狗,你活着,老子就不爽。”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啪!”
一鞭子下去,单薄的衣服,直接被抽烂。
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妇人的后背上。
那人“哈哈”一笑,仿佛当这妇人,就是李安一样,要把之前受到的所有窝囊气,全部发泄出来。
“死!死!死!”
一声怒喝,就是一顿鞭子。
不过几下,几乎就将妇人打死。
“阿妈!”
一旁,一个更加稚嫩的声音,哭了出来。
约莫五六岁,背着一捆比她还高的牧草小姑娘,见到母亲突然被人快要打死,顿时吓的六神无主。
“你不要打我阿妈呀!”
手足无措的哭喊一声,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