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场梦,一场醒,世事漫随如流水,浑浑噩噩就一生!哈哈哈~,现在终于回来了……回来了。”他说完大笑三声,笑着笑着就哽咽了,眼眶红了,满腹的辛酸和苦楚。
“小阿姨,你知道吗?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你的世界,我在那个世界就是个暴君,国家被我弄得千疮百孔,只因为没有你的出现,我整个人是失控的。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一定也跟那个世界的我一样发疯,不可控制。”他抚摸着她的脸,又捏捏,没有以前的肉肉感,看得出来,她清减了许多。
她躺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药味,心中无比平静安定,“我知道,师父大概跟我说了一下,说你的思想或者灵魂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有在那里治愈了你自己,治愈了你造成的恶果,才能回来,并不是身体上的原因。”ωωw.cascoo21格格党
他长叹一口气,满是悲伤和懊悔,“唉~,我在那个世界过了一辈子,看到了父皇,已经老得头发全白,人也疯疯癫癫,他被我夺了皇位,还被关在深宫中多年。我找到了冷梅宫,找到了他,才知道以前的我犯了多大的错,原来他就是我师父,也是我义父。”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年少时,我对他误会诸多,只想远远避开他。他知道我的想法,怕我不接受他,重新做了一个身份,给了我一个江湖梦,让我感受到了父爱,可我却完全不知道他为我做的这一切,而是误会下去,最后丧心病狂地为了一己之私,囚禁了他,还差点毁了大新。”说完后,双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里渗出,汇聚,滴落。
看到他这么难受,艾馥突然口拙,说不出任何安慰人的话,只是感觉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特别苍白,只能拼尽全力抱着他,希望自己能化解他内心的痛苦。
院子里阳光开始撤退,不想打扰这对有情人,风不解风情,穿墙而过,在草间留下它的细语呢喃,而藏在树叶下的流莺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却无人理会它婉转的余音。
压抑了一辈子的情绪终于缓了过来,他
。却有了孩子般的脆弱,“你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当然还来得及,毕竟这个世界才过去半个月而已,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半个月?我只睡了半个月?”他有些不可置信,忽然抬头,才意识到艾馥那依然如少女般的容貌,想起刚才众人的样子,使劲拍了一下额头,“我真是在那个世界呆久了,人也睡傻了,原来两个世界的光阴如此不同。”
他恢复了些精气神,给艾馥讲了讲在那个世界的发生的大大小小故事,情节曲折,起伏跌宕。
“厉害了,我的哥,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变态级别的偶像。”听完故事的艾馥,心潮澎湃,恨不得亲眼看看老公在那个世界的丰伟风姿,止不住地夸奖他
“偶像是英雄的意思吗?变态级别又是什么?”他有些不解。
“对对,偶像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至于变态级别就特特别高等的意思。”艾馥心中的忧烦一去,整个人就跟活了过来一般,听完了故事后,更是兴奋地胡乱解释。
正说着,听到他的肚子里传来咕咕响声,俩人相视一笑,心情好了,人自然就感到饿了。
一道药膳汤,几盘清淡小菜,两碗药膳粥很快端上桌。
“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饭前喝一口汤。”艾馥老练说道,这些天,跟着老和尚和张太医,学的保养小知识倒是不少。
“我想下床吃。”秦初尧感觉好多了,不想在床上吃食,艾馥正待扶他下床,门口传来曹公公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艾馥还没来得及出门迎接,新文帝已经大步流星走进来。
她正想行礼时,曹公公在一旁说道,“皇帝陛下体恤大皇子身体还未恢复,王妃照料大皇子很是辛苦,二位不需行拜见之礼。”
“谢父皇!”
“可有感到什么不舒服吗?”皇帝急忙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关切问道,然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没有其他人在跟前伺候,于是不满说道:“张太医怎么不在跟前伺候呢?还有墨敨老和尚,跑到哪里去了?”
“儿臣让他们回去休息,因为我跟小馥有些话需要单独说,并且我也没什么事
。,这些天,他们衣不解带照顾我,现在我已经好了许多,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他望着皇帝,眉角含笑,神色间带上了轻快的意味。
皇帝愣了愣,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孩子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还是以一种欢喜而恭敬的态度,而不是以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他能感觉得到。
艾馥见状,示意曹公公一众人都退出去,她知道他有些话想单独跟皇帝说。
满腹的压抑的心事的旧历,被翻开,记忆中那些温暖的片段一一呈现,“父皇就是师父,是吗?”
“谁告诉你的?”皇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世间知道这事的人,只有万夫子,墨敨老和尚,要是是他们说的,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你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怎么可能?”皇帝想矢口否认,他不愿意让秘密被自己儿子知道,他怕最后的那一丝温情会如同尘封已久的纸张,脆弱地只需轻轻一碰就灰飞烟灭,记载的爱和快乐从此消散在尘埃中。
秦初尧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皇帝给制止了。“这身子还没恢复好,就暂时不要……”
“爹!”
皇帝如同被点了定身穴一般呆滞了,早已习惯儿子对他平静而淡漠“父皇”的称呼,冷不丁听到平常人家的叫法,无疑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浪花层层叠叠冲向岸边,冲向他,没有冰冷,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洗涤着他那颗不算坚强和没有准备的心。
“爹,对不起,儿子不孝,做了许多对不起您的事,儿子无颜求您原谅,只求您给儿子一个补过的机会。”秦初尧扶着床把手,挣扎着在床上跪着,双目通红,含着的泪水直打转。
“你哪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傻孩子,你只是有心结,过不了自己的那关,如果真要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那就你对我态度冷漠,漠不关心让我有些受挫感,那你以后对我多多关心一下,行不?。”皇帝笑呵呵说道,拍拍他的肩,目光柔和,眼中有淡淡点点荧光。
东风唤醒了梦境,庭院深处,一只流莺不再躲藏,落在莲叶,欢快鸣唱,莲张开睡醒的花瓣,是一片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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