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李虞坐在她身边,皱紧眉头盯着她腿上的淤青。
她不由的将腿缩了缩,拖过被子将腿盖了起来——这么多天,她腿上的淤青早就黑黑青青紫紫,着实算不上好看。
“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迎春想转移话题。
见李虞盯着她的腿的位置不说话,迎春不安的动了动,估计从来没有妃嫔让李虞看到她们这样不雅的样子,别是李虞被吓到了吧。
注意到了迎春脸上的不安,李虞冷哼了一声,沉声吩咐道:“秋分,去给你们主子把活血化瘀膏拿过来。”
秋分早就大气都不敢喘了。听到李虞的吩咐,连忙福身应是,然后取来一个小巧的紫金罐子,里面正是太医院开来的活血化瘀膏。
李虞打开来闻了闻,然后用旁边的紫金挑子挑了一点儿棕色的半透明药膏放入手心,摩挲几下将药膏化开,掀开被子露出迎春的腿,双手就重重的按了上去。
“啊!……皇上,疼!”李虞的手劲儿绝非秋分等人能比,刚按了两下迎春就觉得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李虞动作放缓了缓,可是力道还是一样的重:“莫要娇气,这腿上的淤青若是不使劲儿推开,回头肿胀起来你就更要吃苦头了。”
迎春被他揉的疼的眼泪汪汪,边说话边不时吸气:“说的……呃……好像……嘶……你知道……一样……”
李虞瞪了她一眼:“朕怎么会不知道,小时候学骑射,跌打损伤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语毕重重下手一按。
迎春瞬间疼的大叫出声来,腿不由自主的狠狠一蹬,却被早有准备的李虞揽住。
等她好容易回过神来,便拼命要将腿抽回来,不许李虞再碰。
李虞自然不许,强压着非要给她继续揉。
迎春的力气如何犟的过弓马娴熟的李虞?腿上拼命乱踢,却半点儿用也没有,李虞照旧轻松自在的在她腿上揉搓。
眼见李虞眼神似有嘲弄,迎春怒极,不由的口不择言道:“皇上肯定是拿嫔妾撒气来了,当真是不要脸!”
话一出口,整个宫殿瞬间一静。
李虞眯起眼睛盯着她,道:“看来朕当真是惯坏你了,居然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迎春话一出口就心知不好,心中暗暗反省自己当真是最近被李虞宠的有点昏头了,居然忘了他是皇上,并非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呢。心下不禁暗暗后悔,李虞不就是手劲儿大了些嘛,到底是好心,别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为什么她不忍住,反而蹬鼻子上脸了呢?
眼见迎春面露忐忑和后悔之色,李虞轻声道:“你这话也说的有趣,朕怎么不知道自己最近有什么气,你不如说说看?说的好,朕就免了你的语言不敬之罪。”
至于说不好是什么下场,李虞没明说。虽然心知李虞必然是吓唬自己的,可是眼见李虞最近情绪不好,不想做了出气筒的迎春不禁有些犹豫。
李虞心中存了什么气还用说吗?当然是太上皇逝世之事。虽然不知道李虞和太上皇之间到底曾经有过怎么样的父子旧事,可是如今太上皇已逝,就是念着太上皇曾经干脆利落的退位,此刻李虞心中估计也只有悲痛和怀念了。
偏偏他是皇帝,虽然国朝要求在皇帝的丧礼前所有人都必须哀痛至极,可是唯有对嗣皇帝或者皇帝要求不同。他在太上皇的灵前必须哭泣必须悲伤,可是一旦离开了仁智殿,又必须喜怒不行于色,展现帝王威仪。
可人又不是机器,哪里能让人悲伤就悲伤,让人停止就停止呢?
这几天的葬礼下来,还不知道李虞心中攒了多少的郁气呢。
李虞为什么葬礼间隙还要跑到她这个妃嫔这里,为的不就是找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嘛。
或者说迎春还应该庆幸,也许李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想要找一个散心的地方的时候,第一个来的就是她这里。
这样想着,迎春决定不与李虞计较。她有些想做点儿什么旖旎之事转移李虞的注意力,可是自己的腿还在李虞的掌握之下,迎春纠结了一下,拿眼去偷看李虞。
李虞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
迎春无法,只好可怜兮兮道:“皇上,嫔妾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嫔妾计较了。若是您还不解气,只管下手继续按就是了。”
说罢,眼睛一闭,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李虞被她气笑了,手下待要使劲儿,却到底舍不得,只得重重按了一下算罢。然后长臂在迎春头畔一支,侧躺在了她身旁的床褥上。
不得不说,同迎春这样闹过了一番,虽然不曾嬉笑,但确实让他心情舒缓了不少。
身边的人气息如兰似麝,只是躺在她的身边,就让他觉得平静了不少。
“迎儿,你知道吗,朕曾经以为,朕如果当了父亲,一定会比父皇好的。”
迎春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握住了李虞的手。李虞反手将她的手握入掌中,两人十指交叠。
“可是这次父皇病重,朕去他的床前探望,才知道……才知道父皇已经将他能给的全部都给了我们了。他作为一个皇帝,日理万机,还能亲自派人筛选我们身边服侍的保姆宫人,时时过问我们的起居和学问。就是朕此刻,也不敢说朕能做的比他更好。”李虞喃喃道,他不由的想到了太上皇临终前对他说的话。
那时太上皇已经虚弱至极了,可是语气同以往教导李虞一般不急不缓,只是声音低弱了些:“虞儿,你做皇帝已经三载,论为政,朕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没有太多可以教你的。之前你的一些政策,到底太过急切了些,那时朕想着总是要减少朝中动荡,便总拦着你,咱们父子二人一张一弛,事情便大有可为。可如今眼看为父已经不行了,没有朕从中转圜,再徐徐图之反而不能成事。只有施展雷霆手段,将为首之人全部除去,如此虽然少不得伤筋动骨,但你也有了施展的余地。”
“还有后宫子嗣。二皇子身为嫡长,皇后亦无失德之处,地位稳固,你一定要好好教养。朕知道你这些年亦都有宠爱的妃嫔,只是一定要记得,将来纵然你心中再喜爱别的儿子,亦不可再明面上宠爱别的儿子超过太子,那既是动摇太子地位,也是为宠爱的儿子树敌。子嗣之事是家事亦是国事,你千万不要有轻忽之心。”
他最后也到底没有问谁才是太上皇心中最心爱的儿子。在太上皇的那一番话后他已然明了,无论太上皇心中最喜欢哪个儿子,他终究将皇位传给了他,这说明他才是父皇心中最肖似他的儿子——
他握紧了身边人的手。这,已然够了……
太上皇驾崩之后的哭灵持续了整整二十七天,阖宫上下都已经变的麻木和疲惫。偏偏不像别的皇帝驾崩还要准备筹办嗣皇帝的登基仪式以及交接熟悉政务,李虞因为早已经登基无需这些步骤,此刻当真是全身心的在为父亲守丧且哀痛至极,弄的朝中上下也都只能陪着皇帝哀痛。还是太后发了话,皇帝才勉强定下梓宫发引的日子,不过到底不是很痛快。
最后还是内阁的能臣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能进内阁的,年纪当然都不会很年轻,连日来进宫哭灵早就苦不堪言,偏偏碍于纲常还必须表现的很愿意的样子。此番太后发话让皇帝定下出殡的日子,见皇帝不是很情愿,生怕皇帝非要固执己见,连忙由分管礼部的郑阁老出面,请皇帝为大行皇帝也就是太上皇上尊谥。
李虞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上尊谥给吸引走了。先由文武群臣集议了几个,偏偏李虞都不满意。来回折腾好几天,才有李虞亲笔定下了“仁武”二字,其余诸字依礼部所奏。
等到大行皇帝的梓宫下葬之后,朝野内外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
整整二十七天的哭灵,阖宫都是弱女子,便是平日里再健康的人都去了半条命,此刻大家都志同道合的再自己宫里面将养。太后、皇后也都很通情达理的免了三天的请安,好让众人休息养病。一时间,整个后宫显的安静异常。
元春之前因为生产元气大伤落下了病根,强撑着过了丧礼,立刻就再次病倒了闭宫谢客。
不过在迎春看来这也是元春自找的。当时哭灵过了十来天就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了。虽然规矩依然严格,但是像太后、贵太妃之类的身份就只行礼的时候过去一趟了。元春这里,因着她身体不好,张皇后也特地问过她是否要像太后额外请旨免了哭灵,却被元春拒绝了,还是每天按时按点的去哭灵。
有时候离的近了,迎春还能闻出元春身上浓郁的人参的味道——元春几乎就是用药强吊着参加完全部丧礼的。
不过不像之前闭宫谢客还带着半禁足半养病的意思,这次丧礼之后李虞已经令人撤去了看守翊坤宫的人手,这也就意味着元春可以正式恢复在宫中的走动,之前的处罚算是彻底勾销了——从这点来说元春拼命撑过丧礼是很有用的。
但是人都病的快死了,能够出去走动有什么用?
迎春心下叹息:或许元春是为了拼死一搏,没有权利对她来说生不如死。只是元春或许没有料到,就算她赌赢了,可等到她去世后,以她为支点勉强维系的权利也会立刻烟消云散。
事情也正按迎春预料之中的发展。
太上皇丧礼结束后不到一个月,李虞又重在朝堂上提起清理国库欠银之事。此番力度不同以往,李虞亲点了忠顺亲王抓总此时,以户部尚书、刑部尚书、锦衣卫副提督为协理,言明必要将历来账簿差个水落石出。若有拒不还银者,忠顺亲王有权先下狱再审问。
一时间朝野震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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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章 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