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的预感很准确。
自那日秦婕妤说起宫中流言开始,不过几日,流言就在宫中传的到处都是了。
皇后一开始因忙着三皇子的病不曾得知,如今得知此事很是整治了一番,甚至还打杀了十几个传流言的宫人,才总算平息了这番流言。
可没过两天,便有吴贵妃捆了两个宫人到坤宁宫哭诉告发,说是钟粹宫罗嫔暗自行巫蛊之事,诅咒几位皇子,如今证据确凿。后宫震惊。
皇后不敢擅专,请来皇帝。皇帝令人搜了罗嫔的寝宫,果然发现一个扎针木偶,上书三皇子的生辰八字。于是震怒,二十四衙门仔细审问。罗嫔虽然因为育有三公主免于受刑,但是也被看管在钟粹宫内被人问询,身边的宫人则全都被带走审问。
一时整个后宫暗流涌动。
毓德宫中,迎春令宫人们紧闭门户,凡有出宫必须报秋分准许。她自己则除了请安绝不外出。消息来源便只靠王小宝和梁安泽等内侍在下人房听的消息。
“你说,宫内人现在流传罗嫔是因为嫉恨吴贵妃,所以才对三皇子下手?”迎春皱了皱眉,“可是这说不通啊。罗嫔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她暗害吴贵妃对她能有什么好处?说句不好听的,罗嫔要是嫉恨,顺嫔、僖嫔还有我,哪个不比吴贵妃招她恨?”
王小宝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王府里的旧怨了。当时罗嫔入王府时被分到了当时还是侧妃的吴娘娘的院子里,吴娘娘性子霸道,不允许罗嫔靠近皇爷。直到吴娘娘怀了三皇子,才松了松手让罗嫔怀了孕。可是吴娘娘生下了皇子,罗嫔却只生下一个公主,之后入宫的待遇更是天差地别,所以罗嫔才暗恨吴娘娘。”
迎春眉头皱的更紧,“这就更说不通了。吴娘娘就是霸道,到底也没有真的拦着不让她得宠。她封了嫔位,说到底还是不得皇上宠爱的缘故,顺嫔不是也只生了个公主,照样也是一宫主位。她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害三皇子呢?”
何况吴贵妃还有大皇子在呢,害了三皇子,除了出气这个理由,当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罗嫔到底有多么的不理智,才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迎春心绪翻滚,她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合情理,难道皇帝皇后就看不出?一个计划设计的这样漏洞百出,当真越发的像一场栽赃陷害了。可如果罗嫔是被陷害的,那么陷害她的矛头又会指向谁呢?
她垂下眼帘,是皇后?元春?亦或是——自己?
再怎么谨慎行事,该来的也总是要来。
三日后。
“贾昭仪,皇后娘娘令人请您到坤宁宫一趟。”来请人的内侍说话态度很是恭敬,但是他内心的幸灾乐祸瞒不过迎春。
迎春和秋分、阿碧对视了一眼,对内侍道:“可否容我换身衣服再去面见皇后娘娘?”
内侍皮笑肉不笑道:“皇后娘娘叫的急,昭仪快去吧,可莫要让皇后娘娘等着。”
他本以为面前的贾昭仪听了会慌乱无措,却没料到迎春只是盯着她看了两秒,就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走吧。”
说罢,迎春给阿碧使了一个颜色,带着秋分等几名宫人前呼后拥的出了门。
到了坤宁宫中,意料之中的,上首坐着的除了皇后,还有李虞。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御座上,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
殿内东侧的座椅上,吴贵妃正满面怨恨的瞪着她。
迎春跪地请了安,却无人叫起。
就听到皇后冷冷道:“贾昭仪,今日传你过来,却是因为罗嫔宫中人指认是你行巫蛊之事暗害三皇子,且买通她们的宫人陷害罗嫔。你可有话要说?”
迎春愣了一下,叩首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未曾行过此事。”
不待皇后再说话,吴贵妃就抢先厉声道:“哼,说的好听,谁干了这样的事也不肯承认。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说你没干过就是没干过吗?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迎春愣了一下,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向了吴贵妃,然后转向了李虞和皇后,恳切道:“皇后娘娘,举凡世间之事,凡有所为,自当有所痕迹,自然如吴娘娘所言能拿得出证据。但是嫔妾既然不曾做过,嫔妾又如何证明‘无’呢?”顿了一顿,见皇后若有所思,她又道,“既然吴娘娘说有人证物证能够证明嫔妾做过,恳请娘娘让嫔妾一观,也好为自己自辩,若要嫔妾凭空自辩,嫔妾确是做不到。”
皇后听了暗自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李虞,见李虞没有反应,便回头道:“既然如此,夏守忠,你将查到的事情给贾昭仪说一遍。”
一直侍立在皇后一旁的一名内官——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冲皇后恭敬的欠身应了一声是,然后如是一说。
人证倒也简单,是罗嫔身边的一名贴身服侍宫女,名唤素枝。素枝不过招认,罗嫔宫中搜出的巫蛊人偶乃是贾昭仪身边的宫人给她的,也是她悄悄放在了罗嫔寝宫。至于物证,乃是贾昭仪的宫人收买她所用的一个宝石镯子。这个镯子已经比对过了,正是迎春入宫时皇后赏下的物件之一。
“……就这?”迎春听完夏守忠所说有些无语,这个世道陷害人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简直槽点太多让人无从下口。
她微一沉吟,反问道:“敢问夏公公,那素枝说是我身边的宫人给她的东西,请问是哪一名宫人?而我既然要收买人,用金用银不好吗,何必非要用带有上记的镯子?”
夏守忠道:“据素枝供词所说,那宫人收买她的时候掩饰的很好,看不出身形。至于这镯子,则是她担心事成之后被您出卖,要来护身的把柄。您真正用来收买她的,则是五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如今已经被她偷偷送出宫外,用来让父母治病并返乡了。”
迎春无奈道:“嫔妾堂堂一个昭仪,就是要收买人,又何必给她我的镯子作为把柄。这类东西都是登记上册的,就是丢了也不好解释吧。”
吴贵妃冷笑:“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估计是觉得别人都查不出来你吧。”
迎春看了她一眼,冷静道:“若说此事乃是嫔妾所做,嫔妾有三点不解。其一,嫔妾与罗嫔无仇无怨,与三皇子亦毫无瓜葛,为何要暗害她们?其二,所谓的人证物证,人证素枝说是嫔妾宫里的人收买她,可却连是嫔妾宫中的谁都说不出来,所谓的物证,更只是一枚臅子,虽不敢说处处都是,但若真的有心,拿到手中更不是难事。若仅凭此,便认定嫔妾有罪,恕嫔妾不能心服。”说完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还请那素枝详细叙述宫人收买她的时间地点经过,愿与嫔妾宫中人的行迹比对。最好连见过几次,每次都是什么时候,见面穿的什么衣服梳的什么头发都能一一比对。”
迎春很有自信,她的宫人里面固然有有二心的,可是在她的安排之下,这些人都被安排得密不透风,除非她有意控制,不然绝对没有出去接头的可能,更遑论收买别人了。可若是要栽赃陷害,那破绽可就多了,想要编的天衣无缝绝无可能。
听了她的话,皇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扭头看向李虞。
李虞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他看着迎春,仿佛又重新认识了她一遍,感受到皇后的眼神,他沉吟了一下,道:“去按昭仪说的,问清楚收买的时间地点,将那时候昭仪宫的人的行迹都查一遍。也不独她,各宫宫人的行迹能查的都查一遍。”
这次不用夏守忠回话,陈舟亲自躬身应了是。
吴贵妃见此急了,冲李虞道:“皇上,就算贾氏巧言善辩,可那个镯子总是她的,难道就不查一查吗?可怜我的皇儿,小小年纪就遭了这样的罪,如今却连凶手都抓不到。”说着就哭了起来。
迎春则道:“皇上,娘娘,嫔妾之前迁宫,过程中确实少了几样不起眼的首饰,只是当时就已经六局报备过了。更关键的是,嫔妾与三皇子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手害他呢?”
李虞点了点头,对吴贵妃道:“贵妃,此事确实有颇多疑点,还需要详查。如今并不能认定就是贾氏所为。你放心,事涉皇儿,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为你和皇儿主持公道。”
吴贵妃哭哭啼啼的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李虞的样子,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这边皇后对迎春道:“贾昭仪你起来吧。事情皇上定然会查的一清二楚,不会冤枉你们任何人的。”
迎春叩首谢了恩,这才缓缓起来。跪了许久,她的腿已经麻了,起来的一瞬间不由的一个趔趄,险些再次摔倒在地。
李虞见状差点要站起身子,却又生生忍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看着迎春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来。
迎春被秋分扶着向一边的座位走去,坐下的时候,对面的吴贵妃冲她露出的厌恶和愤恨的神情。她低下了头,装作没有看见。今日这关过的还算轻松,只是料想设计她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定然还会有后手。
这样想着,就听到殿外通传,却是元春来了!
迎春心中一惊,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元春大着肚子,扶着明瑟的手缓缓走了进来,不顾李虞和皇后免礼的声音,动作艰难的跪了下去,然后抬起头,露出哭的通红的眼睛,颤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妾今日前来,乃是想要告发谋害三皇子的罪人。”
“贵妃你说的乃是何人?”李虞眉头紧锁。
元春犹豫再三,终于凄声道:“正是妾的堂妹,贾昭仪贾迎春!”
满堂俱惊,就连吴贵妃都惊疑不定的在元春和迎春之间来回的看。
看着眼前那个浑身上下都显示着,因为出卖了自己的堂妹而感觉矛盾和痛苦的贾贵妃,迎春内心忽然升起淡淡的荒谬:她和元春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116 章 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