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东院厢房内的黄花梨榻上,邢夫人倚着一个半旧不新的大红色引枕闭目养神,一个小丫头跪坐在她面前的脚杌子上,正服侍着给她捶腿,一个熏香炉在邢夫人的脚下冒着袅袅青烟。
邢夫人的眼睛半睁半合,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你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邢夫人的弟弟邢大舅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赔笑道:“姐姐,我近日吃酒认识了几个投契的兄弟,大家商量着准备一起做点事情。最后议定了想去南边买货,张家老大认识漕运上的人,买完的南货借漕运的水路运来京城卖,又便宜又安全。进了京也不怕出不了手,就在江由侯家的荣鑫斋里,由他们家收了去卖,到了年下样样件件都是一本万利。就是先期需要大伙儿一起凑一些本钱,一共一千两,我摊了两百两。就是手上一时不凑手,想着问您这儿借一百二十银子,我转过年头就还您钱!”
邢夫人睁开眼睛,哼声道:“没有!一百二十两,你要去做什么?打量我不知道你,你能有什么个正经营生,要了钱也不过是去喝酒耍,回头再说赔了,又有什么能还我?”
旁边王善宝家的刚收了邢大舅的一盒子上等燕窝,便笑道:“依老奴看,这次倒像是真的。舅爷既然连谁家的商行,走什么路,进什么货都说得准,就是从此振作了也未可知。到时候还能给太太您涨脸呢!”
“给我长脸,他别闹出笑话让我没脸就谢天谢地了。”邢夫人不屑道,“如今说起来,都说那王氏的兄弟王子腾升了九省检点,我的兄弟呢,那是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我的面子早就让他个丢尽了!再说了,我手上哪里来的钱?”
被骂的一无是处,邢大舅面上抽搐了两下,但还是陪笑道:“大姐你如今也是娘娘的母亲了,那贾昭仪听说可是宫里如今最得宠的,说什么皇上都肯听呢!现在外面多少人奉承您都来不及,一百两银子那不是手指头缝里漏出来就有了。”
王善宝一听他说就道不好,还未及出言阻止,就见邢夫人猛地坐直了一拍桌子,把脚边的香炉都踢倒了。火星子迸到拿着美人锤的小丫头手上,烫的她眼冒泪花,却一声都不敢吭。
“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说我手里没有,就是有了也不会给你。只当我不知道,从前你在我这里拿多少银子,转头就去什么腌臜地方给花销掉。如今再说你要上进我也一个字都不信。我也不指着你发财,你只要别从我手里捞钱就谢天谢地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有路子发财自管找别人借去,我这里一分一厘没有!”
邢大舅见邢夫人动了真火也不敢吭声,只能讪讪的说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只是刚一转身脸色就瞬间便的难看了起来,走到院子门口还是气不顺,一抬脚就踢翻了一个花盆。
邢夫人听了更加恼怒,“你果然有骨气,下次再别求到我跟前替你还赌债,省的拿我这里的花盆出气!”
王善保家的正在一旁连气也不敢出,见小丫头捧着美人锤在旁边不知所措,就瞪了她一眼,让她赶紧出去,自己则上前给邢夫人顺气。
“太太消消气儿,舅爷如今是不懂事,等他成了家明白了事理,自然就懂了太太您的苦衷了。”
邢夫人坐在原地怔了半天,抚着胸口犹自瞪着外面。口中愤愤道:
“就说这送女入宫是荣耀,又何曾能让我沾到一星半点。说是我的女儿成了昭仪,可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她在家中就不是个听话的,同我半点也不贴心,三番四次我在老太太面前没脸都少不得是她推波助澜。现如今入了宫,都说她是个有出息的,我瞧着她光一个孝字上头就立不住脚。”
王善保家的从前或许还敢跟着邢夫人骂迎春几句,可如今迎春成了贾昭仪,王善保家的再不敢开口,只得讪讪而笑。
邢夫人看了王善保家的样子,越发的气闷。除了气闷,心里还有浓浓的嫉妒。
为什么迎春这样的人,就因为有个好家世,便能入宫当贵人去,她凭什么?就凭着一张脸吗?
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容貌出众,色若桃李,不然也不可能被国公府看中聘了进来!
结果成亲不过几个月,贾赦就嫌她粗俗,目不识丁也不知情识趣,再不肯进她的屋子了。而贾赦不进她的屋子,她又哪里来的子嗣?
只能看着黄氏、王氏、李氏那一个个的小贱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黄氏还甚至留下了一个丧门星,专门同她作对。
这么多年过去了,府里人人都看她不上。她只能处处顺着贾赦来保住自己的地位避免被休弃。明明她比那王氏还要小几岁,可是她眼角的皱纹早就连扑粉都掩不住了。
从前她闲暇时最爱对着镜子打扮消磨时光,如今她不必看也能够想象的自己老态横生的样子,府里新进的丫鬟们都以为她真的是比王氏年纪更大的大夫人,可有谁还记得,她其实比王氏要小十多岁呢?
每次看到迎春顶着一张肖似黄氏的脸来给他请安,邢夫人心里就忍不住的痛恨。凭什么她能过得这样顺心如意?为什么别人都能生的了孩子,偏偏她就一直无出?
她找着机会便给迎春难看,心里更是恨不得迎春永远嫁不出去,最好能孤单寂寞一生才好。如此她才能心里顺意些……
可是看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目的王善宝,邢夫人还有禁不住一阵泄气:算了,迎春如今已经是贾昭仪,听说如今还正是得宠,终究再也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小小庶女了。她的将来,想来不会同自己一样,过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吧。
邢夫人渐渐出了神,目光盯着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小的桃花样的黑漆描金胭脂盒子,那盒子还是当初她刚成亲新婚燕尔的时候贾赦送给她的。如今,上面的金漆都已经斑驳了。
邢夫人忽然自嘲一笑,她知道别人都嘲笑她一毛不拔,连她的亲弟弟背后也时常咒骂她恨不得她立刻死了——可是如今的她,若是在不攥紧了手上的钱,又还能有什么可以依仗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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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邢夫人番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