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看着邢夫人同王夫人一同屈膝行礼,她不由的松了口气,和阿碧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微不可见的浮现出了笑意——今日这一出下马威乃是她同阿碧参谋了好几天的。
这么多年下来,她太知道贾府的人都是什么性子了。若是她今日什么都不做,只怕邢夫人和王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倚老卖老的来教训她呢。可是要是她当面给她们难堪,只怕传出去又会让人在“孝”只一字上质疑她。能不动声色的打掉两人的嚣张气焰,还多亏了贾府上下这一双势利眼了。
她平日里起居偏好古朴雅致的,并不只以物品的价值而论。但是今日她身上穿的殿里摆的样样件件都是李虞赏赐给她的顶尖之物。当然,不是说古朴雅致的就没有贵重物品,若是古董那价值也是难以估量的。只是那样在冲击性上就不免差了些,哪有她这样堂而皇之的“炫富”来的夺目?
而效果也正是她想要的,看着邢夫人和王夫人的神情,迎春心中难免有了几分异样——她这些年没少受这两人尤其是邢夫人的磋磨。因为长辈占着名分上的大义,哪怕她占着理也只能退让,只能服软,只能从各种刁难里找到喘息之机。此能看着他们二人有低头的一天,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也让她长久以来的压力消散了不少。她终于可以摆脱贾府中人拿那些父母亲长的名义来压人了,哪怕依赖的也同样是封建制度下的君君臣臣的制度,但是,这至少意味着——她终于在这盘决定她未来命运的棋局里有了下棋的资格!
看着邢夫人和王夫人行礼的动作,迎春突然涌现了一些自信,走到这一天,或许入宫是出于被动,但是在满是陷阱的宫廷一步步赢得皇帝的喜爱,确实是她谋算来的不是吗?她既然有了下棋的资格,未尝将来不能成为一个好的棋手!
她看向邢夫人和王夫人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给下马威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火候就不能太过了,戏总要慢慢演才好看。
不待二人行完礼,迎春就笑吟吟的吩咐给二人免礼赐座,态度做足了殷勤。
早就得了吩咐的秋分和谷雨快步上前扶起二人。扶着邢夫人的秋分将邢夫人扶到迎春对面的位置坐下,扶着王夫人的谷雨则将王夫人扶至迎春下手的交椅上安坐。
这边郑女史已经同迎春行了礼。
看见郑女史,迎春脸上的笑容收了一些。她没有免礼,等待郑女史行完礼,才叫了起,问道:“女史今日怎么来了?”
语气客气起带着生疏,看起来完全没有念及之前郑女史对她那大半年教导的情谊。
邢夫人听了之后不由得同王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果然一朝得志之后就是不一样了!她们今日进攻当然是带着任务的,此刻看着迎春的态度,之前自以为十拿九稳的邢夫人也开始觉得有些忧虑了。
郑女史面上看不出对迎春态度的反应,恭敬道:“回昭仪的话,贵妃娘娘令我送二位夫人前来,一会儿昭仪同二位夫人说完话后,由我送二位夫人离宫去。尚仪局那边已经知会过了。”
能指使的动尚仪局的人,显然不是迎春如今一个区区昭仪的权利,就是嫔位也不行。迎春心内有些好笑,这算是现世报吗,她才给了邢夫人和王夫人下马威,接着就被元春给了下马威。
虽然心里其实并没有将此当回事——元春入宫了多久,她入宫才多久!——但是面上,迎春还是很配合的露出了难堪、不悦的表情,“既然如此,谷雨,送郑女史去隔壁用茶,一会儿说完话了自会派人去叫你。”
郑女史顺从的行礼退下了。
迎春的脸色这才变的好点儿了。她看向邢夫人和王夫人,笑道:“让母亲和二婶久等了。秋分,还不快上茶。”
小宫女们迅速端上了热茶和点心。
迎春得意笑道:“这是皇上赏赐的洞庭碧螺春。母亲和二婶都是大家,且尝尝这茶合不合口味。”
邢夫人尝了一口,入口清甜、回味甘醇,确实比府里喝到的要好,但是迎春那副得意样样的样子着实刺眼,她的心里有些酸涩,便假装喝茶不肯答话。就听到旁边王夫人笑道:
“这茶定然是最正宗的洞庭碧螺春,便是咱们府里的那些贡茶也比不上。想来定然是皇上御赐的。”
迎春笑道:“可不正是呢,说是今年最上等的统共就供上来了一百来斤。大多数还都孝敬给了太上皇、太后那里,宫里就留了几十斤,皇上还要赏些给宗室,自己都没有留多少呢!”
邢夫人和王夫人越发啧啧称赞。
饮茶完毕,迎春放下手中的官窑五彩盖碗,用一方海棠五彩缂丝手帕拭了拭唇边,方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道:“不知道今日母亲和二婶来看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邢夫人和王夫人对视了一眼,王夫人笑道:“确实是有两件事情想要拜托昭仪。一者是国库欠银的事情。昭仪您也该知道,原是太上皇省亲的时候修建行宫咱们家借了不少银子,如今户部追讨欠银,可这银子都拿去给太上皇盖园子去了,咱们家哪里有钱还。所以还想请昭仪在皇上面前为咱们家美言几句,咱们家也不是不还,只是还请皇上这里宽限些日子。咱们家出了两位贵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先还欠银啊。”
邢夫人也跟着道:“还有一件就是小事儿了。你琏二哥你也是知道了,身上只捐了一个五品同知,一直没有补实差。他这么大的人了一直这样也实在不成样子,您的亲哥哥这样也给昭仪您丢脸。就像请昭仪您帮忙说项,给他找个差事,也是帮着弥补家里亏空的意思。凭昭仪您的宠爱,这还不是小事儿一桩嘛!”
修建省亲别墅时借的银子怎么只字不提?太上皇让贾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江南盐科、贡品外加工部的肥差怎么不说?这是纯粹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娇小姐了。迎春心中冷笑,面上则瞬间变了脸色:
“娘娘那里有了身孕,在皇上面前说话更有分量。这种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她?”她狐疑道。
王夫人叹气道:“关系你二叔的事情,娘娘那里当然说了。只是娘娘说,她如今几个月几个月的见不到皇上,有身孕至今,皇上只去瞧了她一面。不像昭仪您,皇上对您的宠爱可谓后宫第一,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来您宫里休息,您说的话皇上就没有不听的呀!”
听了这话,迎春脸上得意的笑容简直压都压不下去,她拿起帕子掩住嘴角咳嗽了两声,方才又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不过一个昭仪,从身份上比大姐姐也是差的远呢。”
看着迎春已经意动,王夫人笑的更加慈爱,“不怕我说句托大的话,昭仪您如今马上就要成为毓德宫主了,成为娘娘难可不就是在眼前。以皇上对您的宠爱,说不得有了好消息就要给您晋封呢!”
要知道李虞原本许诺的可是过年时就要给她晋封呢!王夫人到底还是小瞧了她。迎春眨了眨眼,笑的越发踌躇满志:
“既然如此,说不得我就在皇上面前为二叔和琏二哥美言几句了。不过——”迎春话音一转,笑道,“我却也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家里为我筹谋呢。”
“什么事?”王夫人问道。
“也有两件事。一件是我如今刚刚晋位,但是也不过是个昭仪,月例里金银都是有数的,打赏下人还可以,但是若是想要给那些大太监送礼就差了些。皇上赏赐的东西都记在账上,且带着上进的印签,都不能动。家里入宫的时候给的银钱根本不够花销的,想要请家中帮我筹措一些。也无需太多,一年五千两银子也就行了。”
看着邢夫人和王夫人的脸色瞬间由喜到暗,迎春心下偷笑,口中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也简单,三妹妹之前选秀未曾留牌子,我这做姐姐的也替她可惜。不是咱们家里对她是个什么章程?若是没有合适的,我这边倒是想帮她说个人家。”
此话一出,邢夫人和王夫人都有些侧目。邢夫人心道:‘这二丫头也太心狠了些。三丫头不过之前碍了她的路,她居然进了宫还不放心,非要把她嫁出去才算完。她说给三丫头找门好亲事不过是借口罢了,她一个宫内妃嫔,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王夫人心内更是不渝。探春的亲事可是她手中捏着的,就等着结亲好给宝玉添助力呢。这也就罢了,五千两的银子,这二丫头怎么不去抢,寻常嫁女也不过两三千两银子也就罢了,亏得二丫头入宫时还给了她那么一大笔陪嫁傍身呢。她就犹犹豫豫道:“一年五千两银子,这、这也太多了些。咱们家这几年的艰难你也是知道的,府里哪里拿的出这些钱?还有昭仪想为三丫头说门好亲事,这自然是三丫头的福气。只是婚姻之事还需得问过你二叔才是。”
迎春瞬间变了脸色,冷笑道:“二婶莫不是拿我玩笑?若只以道理而论,二叔前朝的事情又与我何干?我一介女子,难道跟皇上说这些事情就合乎规矩了吗?”
王夫人气闷。说到底,今日真正想要求着迎春的其实只有她。虽说邢夫人也需得为贾琏说项,可是贾琏又不是邢夫人亲生,邢夫人肯为贾琏出几分力?迎春拿探春的亲事以及银两的事来要挟,可谓正中她的软肋。
犹豫了半天也无法可想,她只好道:“我回去同老爷商量一下,昭仪亲口要为三丫头说人家,老爷想来也是同意的。钱的事情倒是小事,家里虽然艰难,但左右挪挪还是有的。”
迎春看向了邢夫人。
邢夫人松口的也很痛快,“昭仪放心,我回去自然同你父亲商量。你在宫中艰难,咱们家里人自然是能帮忙都要帮忙的。”反□□里她也不管家,真出钱肉痛的也不是她。
迎春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母亲和二婶且放心吧。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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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第 10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