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是八月十四日的月亮也足够皎皎。明亮的月光撒在宫殿上,配合着殿内到处立着的半人高的蜡烛,将整个宫殿照的仿若白日。
是夜,太上皇和太后在永寿宫设宴,款待宗室。
皇家以多子多孙为福气。太上皇生了不少子嗣,站住长成的就有十几个。加上其余宗室,光一个正殿根本就不够坐的。
正殿的正堂和东西暖阁的门扉全都大开,里面满满陈设了桌椅。
说是家宴,其实也是男女分开。当朝的亲王、郡王、驸马,当今皇帝的兄弟,以及一些格外得太上皇、皇帝亲眼的宗室得以坐在正堂。他们的家眷,并公主、郡主、太上皇的妃嫔、皇帝的妃嫔等服侍太后坐在东西暖阁。其余人等就没有资格坐在正殿了,只能在东西偏殿以及廊下落座。
听秋分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些人里头其实有不少都已经落魄了。此番听说今日设宴专门款待宗室,就都走门路想要有个一席之地。要是在宫里,规矩森严,他们肯定不敢想。可是如今不是在别宫嘛?
要说太上皇自从退位之后,性子是宽和了许多。听说这许多人来求入宫的体面,太上皇当时就叹气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亲朋的,难道连个座位都不给人家吗?”
最终定下的,就是只要是谱系上没有出五服的,不论现在是否有爵位官职,凡是在京中的宗室基本上都能进来,把个永寿宫塞的满满当当的。
得益于这次来的皇帝妃嫔较少,迎春好歹在西暖阁的角落得了一个座位。
看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影,她不由得替安排宴会的人咂舌——这么多人,又要男女别坐,又要将座次安排的让人挑不出错了,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计算妥当的。
与迎春坐同桌的是皇帝的几个妃嫔和太上皇新宠的几个美人。同迎春在宫里几乎没有交好的人不同,坐在她上首的郑昭仪很快就与同桌的几个皇帝妃嫔小声说起话来。
至于太上皇宠爱的几个美人,她们倒是对迎春几人都很恭敬,却也都抱团。
不过迎春也不以为意,这等十几岁女儿家排挤人的手段她还还放在眼里。
等到正殿里的人渐渐坐满了,就听到中官一声通报。随着屋内侍立的女官的引导,众人尽皆跪地行礼。
迎春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就听到大殿上传来几人脚步走动的声音。等到声音在大殿上方坐下,中官方才又高声唱喏,引着众人三起三拜。这套流程下来,才算全了礼仪,各自坐回了座位。
接下来就没有迎春什么事情了。隔着屏风,她听到皇上当先举起酒杯,敬贺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皇后不在,吴贵妃没有资格向太上皇和太后敬酒,就由淑嘉大长公主代表女眷这边起身敬酒祝贺。
然后太上皇吩咐开宴。殿内殿外俱都开始歌舞,酒菜也开始陆续上起。
迎春饶有兴致的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就只专注去吃凉菜和点心了。她桌子上的热菜多是些功夫菜,放的时间久了全变了味道。
酒宴渐起,正堂和东暖阁那边陆续能听到有体面的宗室起身敬酒的声音,几个年长的亲王还得了太上皇赐菜的体面。不多时,轮到忠顺亲王起身。
但凡是熟读红楼梦的人,肯定对忠顺亲王这个称呼如雷贯耳。贾政打宝玉就有忠顺亲王的影子在里头。
听到是他说话,迎春不由就分了三分心神过去。
忠顺亲王的年纪按说比皇帝大,可是听他的声音却比皇帝轻浮的多。他给太上皇和太后讲了几个笑话,引得太上皇哈哈大笑,皇帝也顺势赏了他酒。他又低声说了几句,就听到太上皇道:“哦?果然有这么年长的宗室,合该请上来一见的。”
然后就听到中官出去传话,从廊下引了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进了来。
迎春见了不由的便扭头去看。不过她也并不显得突兀,此刻,正殿内的人注意力几乎都被吸引了过去。
光从殿外的匆匆一瞥,可以看到老人穿的都还算精神,一身褐色府绸的袍子很是服帖。
那老头走到殿上,行动还算矫健的向太上皇、皇上行了礼,太上皇笑着叫起。又问起族支,乃是高祖皇帝的弟弟一脉的,虽然年纪已过八十,却与皇帝乃是一个辈分。
太上皇今儿显见的兴致极好,听了那老人虚岁八十有八,便笑着赐了座位,道:“虽然辈分同皇上一样,不过老丈年纪既然长,也该受一杯酒才是。”就令忠顺亲王代皇帝敬酒。
等老人饮了酒,太上皇又同他闲话,问道家中有几口人,是否抱了重孙等。等谈及那老人家中如今子孙是否出息时,那老头却陡然落下泪来,拄着拐棍站起来,复又跪在太上皇面前,不住的磕头泣涕道:“太上皇、皇上隆恩浩荡,小人本不该开口。只是小人五年前病重,为了给小人治病,蒙太上皇的隆恩,准许宗亲人家从国库借钱,家中子孙便借了国库银钱给小人治病。只是病虽好了,钱却一时还不清。如今官府要求偿还本是理所应当,只是家中着实没有余钱。求太上皇、皇上开恩,容小人家里再筹措几日,小人就是变卖祖产,也定然还清国库的欠银,不要抓小人的儿子去问罪啊!”
这一番变故一出,殿内殿外瞬间为之一静!
皇帝是什么态度迎春不知道,确切的说,今晚在太上皇面前,皇帝一直是比较寡言少语的,说话多是附和太上皇的话语。此刻他也同样没有吭声。
倒是太上皇,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他威严的声音响起:“此言当真?”
那声音中的冷漠,同之前的宽和大不相同。迎春也是此刻才清晰意识到,太上皇虽然退位,可他曾经也是帝王!
听了太上皇的话,那老人的头磕的极响:“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实在是家中半点儿银钱也无了,便是今日入宫穿的衣服,都是小人妻子变卖了头上的钗环置办的啊!否则,今日小人受太上皇这样的隆恩,又怎么敢开口呢?”
太上皇便长叹一声:“唉,本都是骨肉亲朋,何至于此?要当真如你所说,府衙是不该太过苛刻。老丈且宽心吧。”
那老头便感激涕零的又冲太上皇磕头,然后便被中官上前扶了他下去。
太上皇环视四周,叹道:“我当初允许朝中官员和宗亲借银,本意是想体恤下情。如今这样追索欠银,倒是我当初考虑不周所致了。”
自从老人开口就一直很沉默的皇帝站起来,躬身道:“底下臣子办事不知变通,以致宗亲怨言,还惊扰到父皇,实在是儿子的不是。”
太上皇没有给皇帝台阶下的意思,淡淡道:“你是皇帝,下令追索欠银也是应该的,只是也该和缓些。像刚才那样的老人想来绝非一个,这段时间来找我告状的大臣勋贵也有许多。只是我老了,原也不该再管这些事,就都推脱了出去。只是,连宗亲都这样威逼,到底是失了皇家的体面——”
满殿的宗室女眷无一人敢出声。迎春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大殿上气氛的紧张。
太上皇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东暖阁有人走了出来,笑道:“哎呀,今日乃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父皇怎么谈起政事来了?就是要教导皇兄,也该挑别的日子啊!”原来,却是淑嘉大长公主走了出来来。
淑嘉大长公主乃是太上皇一母同胞的妹妹,素来备受宠爱。见是她,太上皇的声音缓和了些,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淑嘉大长公主走上前向太上皇行了一礼,笑道:“我陪着太后娘娘在东暖阁那边说话,听说今年新入宫的妃嫔也有几个来了,娘娘说还没有见过,叫我去西暖阁叫她们过去见见。”
太上皇声音有些沉,“什么大事,平时自管叫去服侍就是,何必非要现在叫去说话?”
淑嘉大长公主笑道:“其实也是我好奇。别人也罢了,先荣国公的二孙女,贾贵妃的堂妹今年也入宫了,封的婕妤。依女儿想,定然是荣国公府乃是毓秀所钟,不然怎么单这府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得到太后和皇后的青眼,给选入了宫中呢?”
从开始那老人说“国库”“欠银”开始,迎春的心就一直提着,生怕欠银的事情就这样爆发开来。
后来的转折虽然是太上皇明显是不同意追缴欠银,可是迎春反而更加害怕。太上皇就是再有威严,可是现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也不是他了。他越是压制皇帝,将来皇帝反弹的只怕就越严重——贾家这些仗着太上皇的宠幸欠银不还的人家,下场就会越惨!
还没等她从这不见血的交锋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淑嘉大长公主点了她的名!
为什么会点她的名?
迎春这一刻真的恨不得她会隐身术,好让太上皇和皇帝都忘了自己。
可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随着中官过来传达吩咐,太上皇叫她过去,迎春只好起身走到大殿。
强迫自己忽略周围人或幸灾乐祸、或打量的眼神,也不去看皇帝深沉的看不清情绪的眼神,迎春走到殿前,努力保持仪态跪地行礼——她知道,她已经被卷进了太上皇和皇帝关于权力的角斗中。现在,必须要让太上皇觉得她没有堕了荣国公的风骨,才有从这一关脱身的机会!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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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第 9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