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看着眼前这个只在记忆里见过的人,面上却露出温和的微笑。这个卫嬷嬷自从黄氏一生病就告假,原本迎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都不在身边。如今自己眼见在府中更没地位了,她虽然不想把人往坏了想,可也实在不觉得卫嬷嬷真心是想回来服侍自己。
木香脸上的怒容还没有完全散去,卫嬷嬷心里有想法,便明知故问道,“这是谁给了木香丫头气受了。”
不等司棋答话,卫嬷嬷就仿佛说错话似的一笑,“瞧我,话怎么说的。木香丫头是二姑娘身边的得意人儿,旁人谁敢给她脸色瞧?”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瞎话,迎春眼见众人脸色更不好看了,便岔开了话,“妈妈今天怎么来了,卫大叔身子好些了?”
卫嬷嬷在迎春房里转了一圈已然心中有数,因笑道:“多谢姑娘惦记,好多了,就是还不大起得来身。早晚离不开人,请了个旁人看着,却只嫌不尽心。不瞒姑娘,我今儿过来,原是有事情想求姑娘的。”
迎春早知卫嬷嬷必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也顺着她的话道:“妈妈说那儿的话,若是我能帮忙的,自然要尽力的。”
卫嬷嬷脸上笑的越发假惺惺:“是这样,虽然我家那口子身体还不大好,却不好一直耽误差事。只是要侍候姑娘也没有天天家去的道理。正好月姨娘那儿缺个知事理能管事儿的,只用白天照看些,就找人问了我……”
众人如何还不明白卫嬷嬷的意思,这是嫌迎春这里是冷灶,想去烧月姨娘那里的热灶了。木香性子急,脸上先就带出来了怒意——
“那妈妈是个什么意思?”迎春抢在木香前面,温和的开口道,“是想去月姨娘那儿服侍吗?”
迎春温和的语气不知为何让卫嬷嬷心里有点儿心虚,抬眼正看进迎春一双黑亮亮的眼睛里,竟一时语塞。定了定神,卫嬷嬷硬着头皮开口道:“我自然是舍不得姑娘的,又担心姑娘没人服侍,因此一直也没定下。如今也是听说姑娘身边又来了几个嬷嬷,不少人服侍了,这才大着胆子开口的。”
迎春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这种事情我说了却是不算,还要问过母亲才好。”
卫嬷嬷连忙道:“太太那里已经同意了,只是说还要过问姑娘的意思。”
迎春眼神微冷,太太都同意了,自己还能说什么,这是拿邢夫人来压自己了。
卫嬷嬷却眼神得意,以自己婆婆一家在大老爷面前的面子,连太太也要给三分面子,之前是想着黄姨娘得宠才来伺候迎春,如今二姑娘眼见就不得意了,那里配自己伺候她。
迎春定了定心,缓缓道,“太太都同意了,那妈妈就去吧。妈妈到底照顾了我一场,木香姐姐,给妈妈拿……五两银子,回去给几个姐姐妹妹买点儿点心,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妈妈可别嫌少。”
五两银子差不多卫嬷嬷半年的月钱了,虽然不觉得多,可也不嫌少,不免连连道谢说谢主子体恤。
木香却站着没动,“姑娘,这钱都在王妈妈那里收着,今儿她家去了,没钥匙开不开箱子啊。”就是钱没放在箱子了,擅自动也必是要被王嬷嬷骂的,卫嬷嬷这人品,木香还真不愿意为了她去挨王嬷嬷的骂。
迎春愣住了,她平时常看王嬷嬷陈嬷嬷给传话的人打赏,钱也都是从她内室里取钱,可从没想过王嬷嬷不在,自己就拿不了钱了。
想了想,对卫嬷嬷笑了笑,道:“原是我没想到,那把我那对葫芦簪子拿给妈妈,我记得妈妈家的姐姐如今七岁,正合适戴。”
木香还在犹豫,司棋早去把簪子翻了出来,拿手帕包了递了过来。卫嬷嬷早就拿眼盯着瞧了,只见对簪是上好雪花银打的,一对儿加起来不过三两重,做工还算精湛,可也比不上银子实惠啊,脸上的笑容不免淡了三分。
迎春见卫嬷嬷的表情,心里也略明白这是个贪心不足、只见别人坏处的,更定了自己的心思,不讨好,但也别恶了她。遂又打起精神陪她说了几句,待卫嬷嬷告辞又喊了丫鬟去送。
卫嬷嬷一走,木香就呸了一声:“什么阿物儿,成天烧热灶,也不怕烧穿了锅。”又念叨迎春,“这人要走了,姑娘不说骂几句,居然还给什么银子。王嬷嬷回来,必要教训姑娘的。”
还要念叨,却见迎春已经拿起了书看,不由的跺了跺脚掀了帘子出去了。
屋内的小桃和司棋却觑着迎春的面色不敢出声。他们年纪小,对迎春的情绪却更加敏感些,本能的知道迎春现在虽然脸上淡淡的,心情却不好。
迎春看着手上的千字文,她倒不为卫嬷嬷的离开生气。在现代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穿越过来平时身边有两个人伺候都觉得闹腾,身边服侍的人多一个少一个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如今眼看贾府多事之秋,只怕卫嬷嬷今天来才是个开始。
更重要的是,贾府里的人都是人精儿,若不是有了什么确切的消息,卫嬷嬷为什么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去了下家呢?
迎春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就得到了解答。
不过再过了两三天,邢夫人便派人传了迎春和乳母王嬷嬷一同过去说有事吩咐。
事情很简单。贾母年事已高,悲伤过度之下只能在荣庆堂将养,如今贾代善那边由贾赦侍奉汤药,贾政忙着办理贾珠的丧事,王夫人管家。迎春这边不能没人照管,因此照管迎春的事还是交给邢夫人了。
邢夫人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又吩咐王嬷嬷道:“二丫头小儿家家的,没有一个人住一个院子的道理,王善保家的那里我已经吩咐她去搬东西了,二丫头自今日起便搬到我院子里来住。”
王嬷嬷听了不禁大惊失色。
一则,她没想到贾母居然让邢夫人教养迎春,偏偏自己从前以为有黄姨娘、贾母做靠山,行事上早就得罪了邢夫人。
二则,到了邢夫人院里,以邢夫人之悭吝,如何能比奉承贾母的日子好过,就算迎春单独居住,自己在小院里当个太上也过得比这强。
三则,就是她昨日刚刚偷拿了两件黄氏的首饰,只是因为没有来得及回家,现在还放在东厢,若是被王善保家的翻出来该如何是好。
王嬷嬷心里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支支吾吾的想要请邢夫人缓上两天再搬家。
不过王嬷嬷话未说完,便被邢夫人厉声打断。
邢夫人如今心里极为不痛快。本来贾珠那个病秧子病死她还暗暗高兴,心里只想看王夫人笑话。结果等贾代善也病了,府里人都忙了起来,她便以为管家之事总该落到自己头上了。没想到王夫人都死了儿子,居然还抓着管家权不放,自己反而被打发来养迎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因为邢夫人本来就不乐意,见王嬷嬷也有推脱之意,顿时火起,冷冷道:“怎么,如今我这做嫡母的还管教不了一个姑娘了?”
却说迎春这两天原本就对自己教养之事有了猜测,王嬷嬷失态的原因她也略能猜测一二,但是她却很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思想准备,现在见王嬷嬷被训斥了,便起身福了福身,恭声答道:“母亲管教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女儿这就回去收拾东西,还请太太不要生气。妈妈不过是担心女儿屋里东西乱,倒是劳累了太太身边的王妈妈。”
邢夫人这才放缓了脸色,也懒得和迎春多说,立时便打发她们回去收拾去了。
等到迎春等人回到小院,就见到王善保家的趾高气扬的站在院子里,院子内外有数个粗使婆子进进出出,已然是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迎春对此毫不奇怪,还有心情去看自己房中一众人的脸色。
脸上又惊又怒如王嬷嬷、冯嬷嬷等人自不必说,陈嬷嬷脸色虽然难看,却没有什么吃惊的神色,想来是早就知道。倒是司棋,虽然来的是她的亲外祖母,她脸上的神情却和众人一样惊讶,还多了些羞惭、恼怒,躲躲闪闪望向迎春的眼神也是担忧混着害怕,让迎春心下安慰,这段时间收拢人心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
迎春其实不是特别害怕,毕竟她也是有攻略在手的人,知道到黛玉入府的时候,三春姐妹早就都和贾母一起教养,迎春早晚是要搬去和贾母同住的。
只是没想到邢夫人做事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王嬷嬷几步冲到院子里,气冲冲道:“王嫂子这是干什么,怎么不等姑娘回来就开始搬东西,怎么也该我们收拾收拾。”
王善保家的似笑非笑道:“我们奉太太的命令帮二姑娘搬家,怎么听嫂子的话倒是我们做差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些人做下眼里没主子的事儿,怕一搬屋子就漏了底儿呢?要我说,好好搬了大家都没事儿,若是不搬,如今家里太太当家做主,自然也是要给某些人好好立立规矩的。”
王嬷嬷瞬间气虚,她占了迎春院子里的东厢,这事儿迎春病危的时候还可以说是为了照顾迎春,可到现在还不搬却是她私心作祟,若让邢夫人借题发挥,只怕就是一场官司。何况她还在屋子里藏了贼赃。
一念想定,也不敢多说,只道:“既然太太让搬,姐儿就搬吧。”然后灰溜溜的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陈嬷嬷也紧跟其后。
王善保家的见王嬷嬷都服了软,更不把迎春放在眼里,便得意洋洋的让随着而来的一众仆妇开始收拾东西,一应陈设摆件或往箱子一丢,或随便一包,拿起来就走。有些衣服铺盖不好搬的,更是丢的满屋子都是。本来一个姹紫嫣红的小院瞬间如贼人扫荡过一般。
娟儿、褚嬷嬷护在迎春身旁,木香等脾气爆的上前想要拦却拦不住。冯嬷嬷和司棋却是拦也不敢拦。
场面一时就乱了起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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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