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约摸是三十多岁,满脸胡子拉碴,长得也蛮壮实,不曾想竟是个“娇男”。
娇男被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骂,也自觉羞愧,这才止住了哭声。
余晚竹道:“你也算是福大命大,被雷劈中了都没事,我方才已经替你看过了,你的右腿被车轮压过,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我们可以送你去医馆,但至于那什么,找你家公子的事,就恕不奉陪了。”
古往今来,被雷劈中的人多半都难逃一劫。
余晚竹先前急着冲出来救人,只当他是伤及了性命,眼下既然没有大碍,那么帮他一把也就行了。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悻悻的道:“小的刘武,谢过夫人......”
雨这么大,余晚竹刚才眼睁睁地看着,刘武的马车在自己眼前被雷劈中了。
有了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再驾车,和宋小兰柳玉两个,搀着刘武往医馆走。
雨还在下,雨水打湿了裙衫,头发也黏在脸上,虽然柳玉打着伞,但还是遮不住迎面而来的风雨。
余晚竹只想着早点把人送到医馆完事。
可这刘武,从初初受惊之后缓过了神,竟然是个话痨,一路上说个没完。
“夫人,多谢你们救了我。”
“这位夫人,您瞧着好生面熟,咱们以前莫非是见过?”
见余晚竹不理他,他又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以前怎么不知道,这春华巷里还有一位如此貌美心善的夫人,这般绝色,在兆县也是万万见不着的,那我怎会觉得面熟呢......”
余晚竹嫌她聒噪,根本没听他说的是什么,只隐约听见了兆县二字,顺口问道:“你是从兆县来的?”
刘武点头,“是啊,夫人知道兆县?”
兆县位处于大周朝东南边,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沿海城池,与朔州城相隔甚远,鲜少有人知道。
“你们到朔州来做什
。么?”
刘武也不避讳,大喇喇地说道:“回夫人,我是陪我家公子寻亲来的!”
闻言,余晚竹也没有追问。
又冒雨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医馆门口。
伙计见有伤者,连忙出来搀扶他,余晚竹便道:“既如此,我们就回去了,你让大夫给你看伤便是。”
她活动了下手腕,正准备转身要走。
那刘武又哎呀呀地叫起来,“夫人且慢!且慢!”
宋小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我们好心救你,还送你来医馆,难不成你还讹上我们了?!”
“这位小姐,我岂敢啊!”
刘武赔着笑,“只是,钱财细软都在我家公子身上,我,我现在付不出诊费......”
“还望几位好心的夫人和小姐,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一把......”
宋小兰白眼一翻,“我们怎知你是不是骗人?!”
“这......”刘武满脸焦急,那脏黑的脸,和被雷劈过糟乱的头发,看起来格外滑稽。
余晚竹不欲多耽搁,站在医馆的屋檐下,拧了一把自己身上的雨水,对着柳玉道:“柳玉,给他五两银子,再借医馆的纸笔让他写个欠据。”
欠据写好,柳玉将其递给余晚竹。
余晚竹瞧了瞧自己湿透了的衣衫,摇了摇头,“你衣裳没湿透,你拿着吧。”
刘武在躺在医馆的木床上叫到:“多谢夫人,待我治了伤,找着了我家公子,一定来春华巷给您把钱还上!”
三人回到芳容阁,董书宁连忙把干帕子递给她们。
“更衣室里已经备好了干净的衣裳,主子,小姐,你们快去把湿衣服换了,可别着凉。”
董书宁和梅儿跟在她们两人身后伺候,杏儿也赶忙拉着柳玉去厢房。
换了衣裳,擦干头发,余晚竹才算是缓过了神。
救人折腾了一会儿,竟觉得饿了。
张婶早在关门之时便急
。急赶回家去了,宋小兰对她颇有埋怨,“长嫂,这张婶也是,你让她回去的时候她不回,大家都在呢,她跑得比谁都快,这不是白拿工钱吗?”
长嫂给她开的工钱可不低,该有的关怀也都给了,她怎么还是这般行事?
余晚竹虽说也不喜这样的行径,却还是说道:“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眼下是遇着难处了。”
她对顾仙仙挑的人,还是给与了最大的尊重。
晚饭是梅儿和杏儿两姐妹做的,吃了饭,余晚竹便早早地在厢房歇下了。
......
第二日,雨刚停,余晚竹还在后院吃早饭,顾仙仙就来了。
见了她来,余晚竹忙让董书宁给她添一副碗筷,招呼着她吃饭。
顾仙仙气冲冲地道:“还吃什么吃?”
“竹竹,我不过几日没来,铺子里的生意差成这样,你怎么都不与我说,是拿我当外人看不成?”
她在茶室坐下,眉头蹙起,“要不是听周蓉说起,我都还不知道!”
余晚竹让董书宁把吃食摆到茶室,一面给她盛粥一面说道:“生意的事,我也措手不及,没一点头绪就跟你去说,岂不是害得你也干着急?”
“这春饼可是小兰亲手做的,你真不吃?”
顾仙仙叹了口气,用帕子擦了手,这才吃起了春饼,“竹竹,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余晚竹点头,又摇头,“目前是有些眉目了,仙仙,你可知道粉仙斋?”
顾仙仙思索一番,问道:“粉仙斋?我好像有点印象,我记得我娘用的胭脂,有一些就是从他们店里送来的。”
余晚竹又问道:“你对这粉仙斋,还知晓多少?”
顾仙仙拿着调羹,搅了搅碗里的粥,“这粉仙斋据说是个十几年的老店,买卖规模不小,但在朔州城的脂粉铺子中,也只能算是不温不火,没什么特别出众的。”
“竹竹,你问这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