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学,满五洲帮乐儿整理学袋。
因为从小就有轻微的洁癖,再加上性子软,所以收拾起东西来,特别细腻。
周围的小萝卜头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满五洲才背着两个书袋,牵着乐儿的手准备回家。
两人走出学堂,没走几步就被费凉实给堵住了去路。
“喂,你们站住。”费凉实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厮,两人气势汹汹的。
满五洲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膀,但意识到自己右手还牵着妹妹,便又壮着胆子,挺身上前。
“费凉实,这、这里可是学堂门口,夫子会随时出来,你……”
他话还没说完,费凉实就不耐烦的把人推到一边,自己居高临下的站在乐儿面前。
“你要干什么!”满五洲大喊想要保护乐儿,却被小厮抓着胳膊,动弹不得。
乐儿微微皱眉,她不害怕费凉实,却不容许别人碰她哥哥,五哥细皮嫩肉的,拽疼了怎么办。
费凉实没理会满五洲的叫喊,凶神恶煞的看着乐儿,然后伸出手,手心一直攥着。
“给你。”
说完,他摊开手心,打开油纸包,一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圆鼓鼓的糖球散发着桂花的香气,空气瞬间都变甜了。
乐儿因为牙齿问题,已经被勒令不许吃糖好久,眼下那颗桂花糖的出现,立刻勾起了乐儿关于糖的所有美好记忆。
费凉实:“你说你不喜欢我,那我给你糖吃,你拿了就要喜欢我,行不行?”
这还是费凉实第一次拿好吃的给别人,因为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妹妹,他也想像满五洲那样,可以牵着她的小手手,一起上学散学,还能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给她整理学袋。
听她奶唧唧的叫哥哥,贴心的在他写大字的时候,给他擦掉手心里的墨汁。
“一颗糖就想让我喜欢你?”乐儿仰头看他,哼了一声,“那我不要了。”
费凉实:???
怎么还能不要呢?他可从来没想过会被拒绝啊。
于是他也有点着急了,拉着乐然的小胳膊,把糖硬塞到她手里,“那糖给你,我不让你喜欢我成了吧。”
乐儿想了想,再次抬头问:“你还有吗?”
费凉实从学袋里又拿出一颗糖,塞到乐儿手心,“最后一个了。”
乐儿攥着手心的糖,开开心心的绕过费凉实,来到满五洲身边,把两颗糖全都塞到满五洲手里。
“他给你的道歉糖。”
满五洲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费凉实,他竟然给自己道歉啊……
费凉实也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这是道歉糖了,而且满五洲那一脸“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见识”的大度表情是怎么回事?他才不需要被原谅好吧!
“哥哥,我们回家吧。”乐儿再次牵起满五洲的手,笑眯眯拉着满五洲往满家的方向走,“你看,遇到坏人,只要鼓起勇气反抗,他就会害怕给你道歉。”
“嗯,我知道了。”满五洲重重的点头,然后拨开油纸包,让乐儿张嘴。
乐儿像个鸟窝里嗷嗷待哺的小燕子一样,小小的嘴巴张成十分标准的圆形。
满五洲把圆鼓鼓的桂花糖塞进她嘴里,含着糖的小姑娘嘴巴立刻鼓了起来。
好可爱,好想捏啊……
满五洲用手指戳了戳乐儿脸蛋鼓出来的那一块,软乎乎的妹妹,真香。
同路的费凉实一直在后面看着,兄妹俩互动真是太有爱,他都要羡慕哭了。
回到费家,他立刻找到费夫人,哭喊着要娘亲再生个妹妹,而且必须是妹妹,弟弟都不行。
费夫人哭笑不得,弟弟妹妹哪能选,再说费家九代单传,她也想生,但实在是生不出来啊。
回到满家,乐儿并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家里人,她在等满五洲去说,等五哥自己想明白了,自然会和家人说自己在学校被同窗欺负的事。
至于被宋夫子体罚……
乐儿掐指一算,明白了其中缘由。
晚饭后,她来到满二川的房间,把宋子航今天对满五洲的态度仔仔细细和他说了一遍。
“二哥,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娘亲和潇潇姐,只和你说了,所以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吧。”
满二川板着脸,沉默片刻,冷声道:“宋子航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大人之间的恩怨报复在孩子身上,真不是个男人。”
他顿了一下,扯出一抹讥笑,“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学堂那边,如果宋子航再公报私仇欺负小五,你就帮忙解决一下。不过你放心,欺负只是暂时的,我不会让他得意太久。”
放长线钓大鱼,他不会冲动的去打他,这样只会给他留下把柄。
他要做的是要让宋子航永远的栽到他脚下,再也翻不了身。
不仅是为小五,也是为季思颜。
第二天,平日拖拖拉拉最不喜欢去学堂的满五洲破天荒的主动收拾好了学袋,还亲自给乐儿盛了早餐,催促乐儿去学堂。
萧氏和楚潇潇对视一眼,虽然昨天回来乐儿和小五都没说什么,但今天这变化可是挺明显的。
满二川吃过早饭,也出了门。
赌坊自接手以来,还一直闲着未开张。
之前赌坊的那伙核心人物已经被沈荣喜一网打尽,跟着谭爷,该判的判,该罚的罚,在朝廷批示的结果没出来之前,一直关在大牢里等待发落。
所以赌坊现在也缺人。
他出了满家,直接朝城外走去。
自从赌约那日之后,他就没再见到王达。
听陶捕头说,王达那天也被揍的不轻,官府给找了大夫,免去了医药费,不知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其实满二川也是故意没去看他的,和谭爷的赌局九死一生,这一切归根到底虽然是自己和谭爷的恩怨,但若是王达不好赌,也不会给谭爷留下威胁他的把柄,进而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这场赌局。
不过一切幸好有乐儿在,才能逢凶化吉,最后不仅团灭了谭爷一伙,瓦解了他的暗势力,还赚了赌坊和酒馆。
满二川去福来药铺抓了几副治疗外伤的特效药和滋补的补药,又去点心铺子给王达娘买了些糕点,拎着去了城外王达家。
满二川拎着东西,走了一路汗流浃背。
王达娘正在院子里给鸡喂食,见满二川出现在自家门口,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二川来啦。”王达娘放下鸡食盆,擦了擦手立刻给他开门,激动地说:“你可好久没来看大娘了,上次那个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满二川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石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憨笑,“对不住大娘,最近有点忙就没来看你,你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好着呢。”王达娘招呼满二川坐在树下的阴凉处,赶紧回屋喊:“王达,快出来,二川来了。”
满二川抬头看向房门口,没一会儿就见王达脑袋上缠着布条,快步走了出来。
“川哥!”他见到满二川,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对不起,你打我吧,我实在没想到谭爷设下的赌局会那么危险,我以为就像是平时的赌局那样,玩两把就可以了。”
王达悔不当初,那日自己离开赌场没多久就被人绑架带回了赌场。
在赌场被打手揍的鼻青脸肿,还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谭爷的真正目的,无论满二川赌局输赢,谭爷都不会让满二川活着走出赌坊。
再后来,他被打晕过去,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在府衙,大夫正在给他治疗。
他从衙役口中得知谭爷被抓,满二川虽身受重伤却无性命之虞,他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心中对满二川的愧疚让他不敢主动去找他,他就像鸵鸟一样,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也不进城。
“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成日窝在家里也不出去做工?你打算让你娘喝西北风?”满二川呵斥一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碎银递给他,“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养好了赶紧出去赚钱。”
王达把银子推回去,不肯要,嘿嘿一笑道,“我帮忙指证谭爷的恶行,是关键的人证,官府论功行赏,赏了我五两银子呐,够花一阵子的。”
“出息。”满二川笑骂了一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正色道:“我今日找你来有正事要问你。”
王达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现在谭爷的赌场全都归我所有,我打算重新把赌场开起来,赌场的装修和工具都是现成的,收拾一下就能开业。”满二川道,“只是目前比较犯愁的是,开赌场需要大量自己的人来经营,而我在郦城也没什么人脉,唯一能让我放心的,就只有你,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把赌坊经营起来?”
王达听完,愣了好半晌。
满二川那句“唯一能让我放心的就只有你”让他一下子破防。
只见他激动地眼眶含泪,连忙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川哥谢谢你能看得起我,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为你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得,有你这句话就行。”满二川满意的点头笑,“还在这给我抹眼泪,你是娘们吗?再说跟我混,还轮不到你赴汤蹈火,你只要安心的跟着我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成,一言为定,我一定跟你好好干!”王达举起茶杯,两人以茶代酒,契约就此达成。
满二川在王达家吃了午饭才离开。
离开前,满二川还是把银子留给了王达,“你娘刚才说你妹妹这几日就生了,留点银子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若是不够,就去满家找我,别藏着掖着,知道吗?”
“川哥,你别这样,你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王达感动道,“只恨我自己不是个女人,否则一定以身相许,非你不嫁。”
满二川:……
“滚你妹的,别恶心我。”
离开王达家,满二川进城后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朝着城西的码头走去。
谭爷的赌坊有三家,显然只有他和王达还是不够的。
下午的码头很安静,天气炎热,工人们都在休息,等待晚上风凉的时候再上工。
长长的海岸线,偌大的码头,只有满二川像个神经病一样,顶着毒辣的太阳朝最大的那个码头仓库走去。
袁天啸是城西码头众多势力中,实力最强的。当年满二川在这里风生水起的时候,袁天啸就是这里的一方霸主,也曾想过要“招安”满二川,但那时满二川年少轻狂,根本没把袁天啸放在眼里。
袁天啸倒是沉得住气,不恼怒也不生气,任凭满二川大出风头。
其实现在想想,袁天啸应该是早就料到了满二川的结局,所以才放任其发展。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可惜当年的满二川不知道。
仓库大门紧闭,满二川让看门的小弟去通传,想要见袁天啸一面,但看门小弟并不认识满二川,也懒得去通传,只说袁老大在里面忙着,你若等便等着,能不能见到全凭缘分。
满二川没说什么,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一等就是一下午。
夕阳西下,工人们开始陆续上工搬货,满二川还未见到袁天啸。
月上柳梢,工人们开始放饭,终于,他看到了他想等的那个人。
袁天啸从仓库里走出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肚子倒是挺大,穿着锦衣华服,十根手指头上戴了八个金戒指,脖子上还绕着一圈金色的佛珠。
像是信佛的,但却日日喝酒吃肉,流连烟花之地。
“袁老大。”满二川走上前,喊了一声。
前呼后拥的袁天啸闻言顿下脚步,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满二川,像是好半晌才认出这人是谁一样,笑呵呵的说:“这不是二川吗,好久不见啊,得有三年多了吧。”
满二川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了笑,不卑不亢道:“袁老大,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给我一盏茶的功夫就好。”
“哎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别人没有,招待你满二川我还能没时间吗。”袁天啸热情招呼着,“来,正好我要去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吃了饭再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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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十个手指头戴了八个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