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在呀,”季辛被白素素治好了眼疾,现在眼神特别好使,见乐儿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便招呼道:“你大哥大嫂都在后厨忙着,没人陪你玩儿了,不如就和季爷爷去楼上吃饭吧。”
“这……”乐儿纠结,按说她为了避免和齐昊渊同桌吃饭,应该立刻拒绝才是,可一想到梦里齐昊渊的威胁,她就又怂了。
季辛见乐儿看了齐昊渊一眼,反应过来,笑道:“这是我的外孙,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没关系,都是自家人,小渊应该不会介意的。”
“是不是呀,小渊?”季辛侧过头问。
齐昊渊看着季辛,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说了一句,“无妨。”
“……那好吧。”乐儿见躲不过去,便走到了后面季思颜的身边,抬头笑眯眯的说:“思颜姐姐,我今晚要很坐一起。”
“好呀,最近学堂忙,我也好久没见到乐儿了呢。”季思颜和满二川的关系今非昔比,见到乐儿也是格外亲切。
从京城跟着齐昊渊一起来的大太监赵福安低头看着乐儿,看似无心的随口问了一句,“这小女娃和季家关系很好?”
季思颜轻轻点头,“爷爷是云来酒馆的常客,这孩子是酒馆老板的妹妹,爷爷很喜欢她呢。”
“哦,原来如此。”赵福安说完又看了齐昊渊一眼,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只是乖巧的跟在季辛身后往楼上走,心里也就没有了过多的疑虑。
一行人朝楼上的雅间走去,入座后,季辛顺嘴说了一句,小孩子应该和小孩子坐一起,乐儿就顺理成章的坐到了齐昊渊的身边。
乐儿简直如坐针毡。
菜品陆续上来,看着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乐儿暗自赞叹,不愧是大哥大嫂的手艺,真的是绝了。
最后一道菜,是满一山亲手端上来的,他身后跟着楚潇潇,两人特意上来和季辛打个招呼。
“乐儿?你怎么跑这来了?”满一山见乐儿还坐在桌边,立刻走过去,哭笑不得的问:“季老的家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是季爷爷要我来的。”乐儿心里默默的想,她也不想来啊,还不是因为季爷爷身边有个齐昊渊。
“老夫见她一个人在楼下怪无聊的,就把她一起带上来了。”季辛笑哈哈的说,“都是家宴,不必拘谨,你和潇潇也过来一起吃吧。”
“季老您太客气了,家宴我们就不打扰了。”楚潇潇笑道,“我和一山就是上来打个招呼,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随时让下人去找我们就成。”
一屋子的菜味,如果放在平时还好,但是现在,因为怀孕,她多闻一下都觉得要吐出来了。
季辛:“也行,晚上客人多,你们赶紧去忙吧,乐儿就放我这,我给你们俩看着。”
既然季老说了好几次让乐儿留下,满一山也不好强行让乐儿离开,再说酒馆已经开始上人了,确实也不太方便照顾乐儿。
“给您添麻烦了,多谢季老。”满一山客气的拱拱手,随后带着楚潇潇离开房间。
“来,趁热吃,这里的菜不比御膳差,小渊你多吃点。”季辛招呼着让丫鬟给齐昊渊夹菜,然后对乐儿说:“你也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说啊。”
乐儿点点头,乖乖巧巧的道谢,“谢谢季爷爷。”
“哎真是个好孩子。”季辛捋了捋胡须,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热闹,尤其是喜欢看小孩子,乐儿长得讨喜可爱,小嘴能说会道的,还不矫情,他是真喜欢。
大家边吃边聊,乐儿见齐昊渊对自己得态度好像不存在似的,渐渐便放下了戒备,再加上大哥大嫂的厨艺真的是太太太好吃了,她便彻底甩开了包袱,专心享受起美食来。
季思颜对乐儿也算了解,所以乐儿喜欢又夹不到的,季思颜便替她夹到碗里。
再加上云来酒馆雅间里面的桌子,是楚潇潇特别订制的旋转桌面,经过几次转动,那几盘乐儿爱吃的菜便一直出现在乐儿面前。
“外公,那个是什么?”齐昊渊难得开口,季辛一看齐昊渊眼神飘过去的地方,笑道;“那是红枣发糕,旁边的是酸笋鲫鱼汤。”
正在用发糕沾着鱼汤吃的乐儿一愣,顿时嘴里的红枣发糕都不甜了。
“我想尝尝。”齐昊渊再次开口,这次连他身旁的太监赵福安都惊呆了,平日在皇宫里,九殿下从来都没有特别喜欢的吃的东西,平日御膳房做什么他就吃什么,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见到他说想要尝一尝。
不过赵福安虽然惊呆,但也觉得正常,毕竟那个小女娃吃饭实在是太香了,就感觉她吃什么都好吃,吃什么都像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一样。
别说是九殿下,就是他都忍不住想要尝一尝那发糕和鱼汤的滋味。
季思颜盛了一碗鲫鱼汤递给齐昊渊,“表弟,你先尝尝这汤的口味,酸笋其实有些臭的,好多人第一次吃都接受不了它的味道。”
丫鬟把鲫鱼汤送到齐昊渊面前,他尝了一口,确实闻起来有些酸臭味,但品在嘴里,却是十分美味。
乐儿知道齐昊渊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吃过酸笋的,在天上根本没有酸笋这样食物,皇宫里肯定也不可能有酸笋这样普通又带着臭味的腌制菜品。
“还有这个,”乐儿举着红枣发糕,“用这个沾着鱼汤吃,能吃到枣味,可甜了。”
季辛笑道,“乐儿真懂事,知道照顾小哥哥。以后小哥哥搬来季府住,你要常来季府陪小哥哥一起玩好不好呀?”
搬到季府住?
什么意思?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乐儿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季辛还以为她愣住是因为不认识齐昊渊,于是介绍道:“这是我外孙,今年也有八岁了,以后会在季府长住,你叫他小渊哥哥就行。”
这次齐昊渊来到郦城,主要还是皇上的意思,贵妃盛宠,所以皇上对齐昊渊也是十分看重,齐昊渊天资聪慧,智力过人,虽然才八岁,但宫中太傅已经隐隐有教无可教的感觉,于是皇上特允许齐昊渊离宫,到郦城跟着季辛学习,毕竟当今圣上也是季辛一手教大的,放眼整个大齐国,除了季辛他还真不放心让其他人培养自己最看重的皇子。
而今天下午齐昊渊才刚到郦城,季辛见了,心里便有了担忧。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八岁,倒像是十八岁,文韬武略固然重要,但快乐的童年也是缺一不可。
宫中那勾心斗角的地方属实不适合孩子的成长,既然来了郦城,把孩子托付给他,那他不仅要教文化,还要让小渊找回快乐的童年。
所以,他才故意让乐儿和齐昊渊多亲近,乐儿就像个小太阳,既聪明又活泼,心地善良可可爱爱,相信有乐儿在,自己的外孙也一定会逐渐找回同龄人该有的快乐。
“小渊……什么?”乐儿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哥哥”两个字,虽然她有五个哥哥,每日唤哥哥的次数比喝水还要多,但是认识小天孙这么久,她好像还从未喊过他哥哥,怎么忽然就羞耻了呢。
“哥哥。”这次不等季辛说什么,齐昊渊倒是先开口,眼底暗含笑意,轻声说道:“来,叫声哥哥听听。”
乐儿:……
“……哥哥。”乐儿嗫嗫的小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她羞的赶紧低下头,粗鲁的把发糕塞到齐昊渊手里。
紧接着乐儿假装喝水掩饰自己的羞窘,视线偷瞄着旁边的齐昊渊。
只见齐昊渊咬了一口自己递过去的红枣发糕,看着乐儿,“真甜。”
“咳,咳咳……”乐儿被水呛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季思颜坐在乐儿的另一边,赶紧帮她拍后背顺气,“你慢点呀,看你呛的脸都红了。”
乐儿欲哭无泪,还不都怪齐昊渊那个头号烦人精!
……
夜里,乐儿又做梦了,梦里面,齐昊渊面目狰狞,拿着捆仙锁把自己捆了起来,一步步逼近让自己叫他哥哥,画面真是既血腥又暴力,简直吓死个人。
于是乐儿惨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房间里有豆大的烛火,四周一片安静。
“叫哥哥什么的,简直惊悚。”乐儿嘟囔了一句,正准备翻身继续睡,伸手一捞,却没有碰到应该睡在床里侧的满文。
她明明记得临睡前,娘亲把她和满文都抱回到床上了啊。
“福星妹妹在找什么啊?”
“啊!”乐儿吓了一跳,转身才发现,齐昊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床沿。
他穿着晚宴上那身紫色的衣袍,靠在床柱上,嘴角上挑,眉眼间满是笑意。
“你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而且出现在我房里就算了,房间有木塌又桌椅不不坐,偏偏要坐到床边,离我那么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妹妹,哥哥来妹妹房间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而且你才三岁又不是十三岁,还没有到避嫌的年纪吧。”齐昊渊直起身,缓缓靠近乐儿,乐儿一点点挪着屁股后退,直到完全抵在床板上。
齐昊渊在距离乐儿面前不过一掌宽的距离停下,然后伸出手,缓缓探向乐儿软乎乎的小脸蛋。
乐儿:……
非礼三岁小孩可是重罪!
当齐昊渊的指尖落在乐儿的脸颊上时,乐儿只觉得脸颊的触感微凉,却引得她脸如火烧般滚烫,紧张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齐昊渊捏了捏乐儿圆嘟嘟的脸,轻笑道:“满头大汗的,妹妹若是热了,哥哥替你洗澡好不好?”
“昊渊你变态吧!”乐儿伸出小脚,狠狠地踹到了齐昊渊的身上,就连天孙的名字都喊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急了。
天帝名为昊天,天孙名为昊渊,投胎凡间,跟了皇家姓氏,前面便加了一个齐字。
天上的神仙一般是不叫人名字的,见面都喊仙称,像乐儿这样喊了天孙的名字,就相当于见到了乾隆皇帝喊他弘历一样,都是大不敬的行为。
但齐昊渊显然不在意这些,头一回听乐儿喊自己的真名,他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感,透着难以名状的亲昵。
乐儿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啊。
“对不起,刚才冒犯了。”乐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齐昊渊的肩膀,“不过,你能不能把身子直起来说话呀,我怕我一会儿控制不住再踹你一脚,到时候……”
话未说完,齐昊渊便隔着被子按住了乐儿的脚踝,不在意的笑笑,“你这小短腿,伸直了也未必能碰到我。”
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
乐儿鼓着小小的腮帮子,看着齐昊渊,“你把我侄子变哪去了?”
想来应该是齐昊渊在房间里布下了结界,所以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但这又不是另一个空间,而是真实的乐儿房间,那原本在床上睡觉的满文按理说应该还在才对。
“男女授受不亲,你和他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齐昊渊说的理所应当,指了指房里的木塌,“一个房间都不行。”
乐儿顺着齐昊渊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满文睡在木塌上,身下除了平日铺的一层薄垫,身上连床被子都没有。
“要不是本天孙念他年纪小,这会儿早就把他丢到房门外了。”
“你别太过分啊,”乐儿拿过一旁满文的小被子,跳下床给他盖好,转身瞪着齐昊渊,“你刚才还说三岁不到避嫌的年纪,满文才两岁,和我睡一个床怎么了?”
“他凭什么!”齐昊渊此刻竟也幼稚起来,暗暗与一个两岁孩子较上了劲,自己认识福星这么多年,还没说同床共枕呢,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平凡人类臭小子又何德何能。
乐儿白了他一眼,直接回到床上,“我要睡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要是被我家人发现了,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妖怪抓起来,我们家可是认识一个超级厉害的道长,捉鬼抓妖简直不要太厉害。”
“哼,再厉害还能有本天孙厉害?”齐昊渊边说边脱掉靴子,顺势躺在乐儿旁边,双手枕在脑后,大有要睡下的意思。
乐儿:???
“收起你的问号,本天孙今天就是要和你同床共枕,让你知道那小子能做的事,本天孙也行。”
乐儿:……
行行行,你最行,你全世界第一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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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