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赐眼睛一亮,道:“这个比人头税好!至少百姓不用担心交纳了赋税后无以为炊!同时也能提高邑主治理的积极性!不会像以往那样,每年规矩收取数目,不管百姓死活。”
“所以元帅打算,元辽拿下后就这样安排?那、您不担心手下将士不满?”赵喆看向她,认真地道。
“各凭本事发财,为何怪我?这政策又不是一定会比旧有的食邑收入少。你努力专注民生收成多,不努力就会少,这不正常!世上有多少人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赵喆道:“可兵权?”
“人人如此,都没有兵权,你要兵权要造反?想要兵权也行,不要食邑去领兵。不过兵是朝廷养的,你不忠于朝廷就自己养兵,没有食邑封地,你又拿什么养?”
“元帅高明!”
萧天赐和赵喆佩服之极!可惜她是女儿身,否则入朝当为相!
把这两个难缠的家伙打发了,燕怀凤回房。临睡前想起李恪代虞青龙交给自己的匣子,一直在忙没空看。这位便宜兄长最近信少了。自包袱中拿出来,揭开看看是啥?
入目的是一封信,信拿起下方是一枝乌木发簪!燕怀凤一怔,他去年生辰时给送了一支乌木发簪,现在又送一枝,是惦记着她十六岁生辰吧?心腔莫名地酸涨起来!
真兄弟想你死,假的反倒一心一意待你好!所以亲人都是别人家的好么!将信拆开来一看,果然是送给她的十六岁生辰礼物!信是请人写的,只是普通的嘘寒问暖。
不知道为何?燕怀凤能感觉到,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很多话想问她。可能因为自己不识字,又怕泄露出去害了她,所以只能全部压抑下来,化为简单的问候。
把信抚平再叠好装进去。宽衣睡在床上,听着屋外呼啸的风雪声,泛起了久违的飞絮浮萍感!曾经因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兄长”存在的风筝牵绊感,似乎也要断线了!
她前未所有的想回到过去回到前世,因为在那里她才有归属感!不会空荡荡的,现在的她和做阿飘时的区别,仅在于一个有躯体一个没有躯体,其余都是漂浮无根的。
人有时候挺奇怪的,明明那个地方给予了自己最大的伤害,伤到遍体鳞伤,可是在孤独的时候,你还是会想回去,回去那里寻找虚无的归属感!实在不能回去,远远看着也好!
老马识途,忠犬恋主,其实都是因为归属感,哪怕穷屋陋室主人无情,还是恋恋不舍!
十二月初四,燕怀凤赶回来了,亲自为霍子云举行了盛大的生辰宴。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归属感,只能找一找被人依靠感。让三军齐庆祝小家伙,给他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辰。
皇帝的到来,燕怀凤除了让将军和副将拜见外,没让再低级别的将士拜见,同时下了封口中令,这样即使敌军知道皇帝亲征的消息,也会以为皇帝在李恪军中。
孝郡王和北安王同在,多出一个周公子也就没这么引人注目了。霍玄对皇帝心中仍是有怨的,但他好歹保存了小儿子和侄儿的性命,所以表面上恭恭敬敬。
皇帝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虚,所以对他很客气。并且极力拉拢小子云,他知道要想在匪军中吃得开,还得靠这位小少帅,人家元帅可没把他放在眼里。
因为是生辰,所以小家伙对皇帝还是很亲热,负责起维系匪军及霍家的君臣关系。
宴席上,诸将不敢喝醉!燕怀凤可没这顾忌,反正不是醉到找不着北就行。喝了个天昏地暗,之前她的酒量不好,出征后酒量越来越厉害,把皇帝和孝郡王灌了个酩酊大醉。
随后把小子云也给灌醉了,便把目标转移到北安王身上。北安王见机不妙,假装跟霍玄讨教行军之道。燕怀凤多少对这位便宜大伯有顾忌,最终没能如愿把他灌醉。
终归是军中,宴席于戌时末结束。
霍子云大醉,燕怀凤貌似已是微醺。孩子小醉了难免要人伺候起夜,霍玄把他带回自己的营帐歇息。
燕怀凤左手拎皇帝右手拎孝郡王回营帐,诸将本想帮忙,见她自己动手了,倒不好意思再开口,各自回营。
她蹭蹭走出议事大厅,发现两人长得太长了,上半身在她肋下,尾巴拖地。对后头慢悠悠跟着,看着她微笑在北安王道:“你不帮扶孝郡王也就罢了。周大公子你也不管?”
北安王笑道:“我是想帮忙的,可没想元帅抢先了。”说着上前帮横抱起皇帝。
燕怀凤纠结地看了眼醉烂如泥的孝郡王,最终放弃横抱,这个横抱不大适合她,把人扛到肩膀上,道:“走!送上屠宰场,明儿吃醉人肉。”
旁边凤采翼等人骇笑!
北安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扛的那位送去便可,我抱大侄孙回去安歇。”
燕怀凤鄙夷:“狗屁长辈!”扛着孝郡王抬脚便走。
被北安王“卖”给她的郭寅偷偷看了眼前主脸色,见他笑得眉眼舒展,心道:“元帅魅力无边,看样子王爷中招了。”
北安王追上,为保护皇帝所以他们三人的营帐和霍子墨的相连在一起。见她走路有点弯,道:“可要醒酒汤?”
“要喝醒酒汤,喝酒做甚?”
北安王一怔,低声道:“心情不好?因为霍少帅?”
燕怀凤不答,道:“突然怀念起你的爱妃挑衅我的日子来了。你怎么不把她带来呢?”
北安王:“……”突然想到了什么,含笑道:“这么久的事,元帅还记着至于么?”
“你们周家的男人,性情脾气都不错!就是骨头软了点,且个个都是情圣。这是不是贵族子弟的通病?若是平民吃的都顾不上,那里有闲情风花雪月?”
这话听起来不是那么好听,但她的语气并没有嘲讽底贬之意!听起来又不像幽怨?是因为她平民出身所对有闲情风花雪月的贵族鄙视?还是因为渴望而不愤?
“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地就批评起人来。”他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