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莉想说什么，张嘴又忍了，乖乖回屋去。
王凤清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
特别的气不顺。
关于姜莉的肚子，这些天，她可没少听风言风语。
说怀双胎的有，说怀多胎的有。
还有些个缺德的说肯定怀的是怪胎……
她和黄秋香私下也说过这个事儿。
黄秋香给她服了软，千拜托万恳求，说就算是双胎，他们也认。
姜家就是砸锅卖铁，也愿意帮着把姜莉送县城去生。
只求萧家，别牵累姜莉。
惟年走的时候也交待过，他会去找医院问问。
总之，都给她垫过底儿。
但王凤清还是听不得想不得。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过，姜莉要真把噩运带来，叫她怎么甘心？
可同为女人，要她起什么狠心，那她也做不到。
就自个儿煎熬，一想就烦躁。
中午饭也懒得做，煮几根玉米棒，蒸几个土豆，再给姜莉和惟民一人煮了蛋。
弄好后交待了姜莉一声：“自己弄着吃，我给你妈他们送点过去。”
婆婆和妈关系越来越好，姜莉自然高兴。
也知婆婆心情不好，乖乖应着，“妈，您慢着点。”
想了想，又说：“妈，您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就算是真的，我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会保住孩子。”
王凤清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想骂人的冲动，摔门而出。
离姜家一公里左右，有口古井，是村里唯一的饮水源。
古井旁，有两棵大树。
村里的女人有事没事儿就爱聚在这里唠嗑。
远远地，王凤清就听见春婶的大嗓门儿。
“萧惟年那媳妇儿要怀的不是双胎，我李春花把这井里的水全给喝了！”
其他人跟着附合。
“该说不说，姜莉那肚子也确实大的离谱。”
“可不咋的，她和秀芳月数差不多的，你看秀芳才刚显怀，姜莉看着就像是要生了。”
“哟，双胎那可就惨了……”
春婶呵呵两声：“瞧萧家现在神气的，王凤清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哟！”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怒吼。
“李春花，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凤清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儿发。
背篓一扔，几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春婶头发就往地上摁。
李春花想跑已经来不及，也本能地薅住王凤清头发。
“王凤清！老娘不怕你，你儿媳妇怀的就是怪胎，萧家就要霉运当头了！”
“死婆娘！我今天要不撕烂你的嘴，我就不姓王！”
王凤清发了狠，顾不上头皮疼，只管往李春花脸上招呼。
但毕竟年岁大些，春婶个头又高，加上几个大着胆子拉偏架的。
实在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头发被春婶薅了把下来不说，一边鼻子被碰出了血，脸上印子也不少。
“王凤清！你看着吧，萧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占了上风，春婶愈发的嚣张。
“李春花！你特马一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还好意思说别人！”
王凤清像只被激怒的狮子，突然用头撞向李春花。
没生出儿子，是李春花的软肋。
被王风清戳痛的同时，差点被撞倒在地。
她人也疯了。
直接把王凤清按倒在地，骑着她身又抓又打。
拉偏架的不痛不痒的劝着。
“大家乡里乡亲的，算了……”
但谁不希望看王凤清吃瘪？
没她蛮不讲理，萧家兄弟在开源村，能横行霸道多年？
现在好了，萧惟年这生意一做，她尾巴一翘，更不得了。
以前大家是能躲就躲。
现在碍于萧惟年的影响力，见面还不得不笑眯眯，可谁心里没几句MMP？
众人嘴上劝的热闹，心里其实好想拍巴巴掌。
还刻意把二人围在中间，生怕哪个不开眼的真来拉架。
刚刚那一撞，王凤清已经头晕眼花。
这会儿只剩本能地乱抓，嗓子干的骂也骂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黄秋香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接着，哎哟哎哟几声，围观的那些人捂着脑袋四处逃窜。
“黄秋香！你疯了！”
“你怎么乱打人呢！”
“就你们这些个乱嚼舌根的也配做人？！”黄秋香手握一根木棍，毫不客气地招呼在春婶后背上。
春婶被打懵了，抬头看了眼要吃人似的黄秋香。
“敢欺负我姐们儿，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黄秋香也不打头，专往手脚打。
春婶疼得哇哇叫着就跑，“黄秋香，你女儿怀了怪胎，有你哭的时候！”
黄秋香吵架逊色点儿，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就举着棍子追着打。
好女不吃眼前亏，春婶不敢恋战，边骂边往家跑。
黄秋香快气炸了，要不是惦记着王凤清，她就追人家里去了。
“亲家母，你咋样了？”
王凤清这会儿已经慢慢坐了起来，抹了把鼻血，啐一声。
“老了啊！”
连李春花这样的人都敢骑她头上来了。
王凤清突然悲从心来。
“秋香，我老了……”
“护不住孩子们了。”
“姜莉要真怀的是双胎，老萧家以后可咋整？”
彪悍一生的王凤清，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软弱来。
黄秋香瞬间就不行了。
“老什么老，那是她们以多欺少！”
她哭得稀里哗啦。
“以前我就怕你对莉莉不好，巴不得你快点老，早点让阎王爷收去，少祸祸我女儿！”
“你说你，之前的气势哪儿去了！”
“你扇她嘴啊！就李春花那种长舌妇，就该把嘴给她撕烂！”
她一哭，王凤清给气笑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咋不照着她嘴打呢！”
黄秋香吸着鼻子，“我这不是怕没个准头，把她脑子砸坏了，不得给惟年他们添麻烦呀！”
王凤清嘲讽地笑了笑。
是啊！她也怕这个……
她刚刚其实摸了块石头在手里。
也想着往李春花脑袋上招呼。
但一想着，惟年惟民好不容易学好，她不能再让他们往回走啊！
“走，咱找村长说理去！”
王凤清打开黄秋香的手，“说个屁！打不赢就是打不赢，有个屁的理！”
“走吧，秋香，上你家清理虫草去！”
理不理的不重要，眼前得想办法搞钱。
“对！有钱咱才能把莉莉送去大医院！”
“县城不行，咱就去市医院！”
“双胎又咋的，只要咱心齐，啥噩运咱都不怕！”
黄秋香说着，将王凤清扶起来，“上家我拿鸡蛋给你滚滚。”
王凤清叹一口气，“管住你嘴，别在惟年面前瞎叼叼。”
“我懂。”黄秋香道：“就说是疯狗抓的？”
王凤清噗嗤一笑，“就是疯狗！”
与此同时，村长家来了一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