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此时,贾琏已经和迎春说完了贾赦逼自己讨要银两的事情。
抬头再想找杨晓时,哪里还能看得到他。不由得面露苦色。这荣国府占地广博,宅院繁多,若是没有人领路的话,说不得会走到哪个院子去。
若只是外宅还好,可如果走到了哪个姑娘的房间,那可真是一桩大大的丑闻。
想到这里,贾琏的心里愈发的着急,忙不迭的紧赶了几步,想要追上杨晓。
“娘个腿的,光顾着生贾赦的气了!把这事给忘了!”
走了几步后,杨晓才想到自己并不认识荣国府的路。
正待踌躇时,却看到了对面走来了一个绿衣丫环,生得虽然不十分美丽,但却很是可人。尤其是脸上挂着的那种温文端和的笑容,让自己看着极为舒服。昨天自己还见过她,便在贾母的身边伺侯。
“侯爷!”
此时,这丫环也看到了杨晓,忙向前迎了两步,并且深深的道了一个万福。
“侯爷来此可有要事吗?那些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也不知道进来通传一声!”
先是打了一个招呼后,鸳鸯忙又问道。
“本来是有人领我进来的,不过我一生气半路走了!对了,你知知道贾赦的院子吗?为我指个路,我找赦公有些事情商议!”
深深的看了鸳鸯一眼,尤其是注意的看向了她两颊上的小雀斑,杨晓只觉得生得相当的俏皮可爱。
同时,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其实是个颜控。这些雀斑若是生在一个丑女的脸上,说不得他的密集恐惧症都会犯了。
“还是我带侯爷过去吧!”
鸳鸯忙道。
她昨晚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宁国府抄家的传闻,知道眼前的这位侯爷看似温文,但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东府大老爷贾珍的人头,听说可是他亲手砍下的。
“有劳鸳鸯姑娘了,日后自有礼物奉上!”
杨晓拱手道。
“我们当丫环的,可不敢接侯爷的赏!”鸳鸯忙道。
“本侯送出去的礼物,还从来没有人不敢接的呢?”杨晓淡淡的说道。
一句话说得鸳鸯气折,心虚的看了一眼杨晓。但看他昂首向着前方,便好似一柄出鞘的宝刀般锐气十足。
心中在暗自念叨他霸道的同时,更是感叹贾府当真是人才不济,满府的公子哥,竟然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位侯爷的。
便是那琏二爷,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能做事的。但无论从长相,还是气度,都照眼前的男人相差甚远。
“鸳鸯,你刚才不会在心里偷摸的骂我吧!”
走了几步,见鸳鸯不做声,杨晓转身又看了过来。
“侯爷,奴婢不敢!”
一句话只说得鸳鸯声都变了,满面骇然。
“对不住呀!”
看着她的样子,杨晓不由得暗骂自己忘了现在社会阶层的事情,不好意思的向她道了一句,“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会吓到你!”
“你向我道歉!”
鸳鸯一愣。
表面上她是一个有体面的大丫头,因为受到贾母的器重,盍府上下,不少人都尊称她为鸳鸯姐姐。
但她心里却相当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过就是一个家养的奴才。这些主子们只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才会给她几分体面。实际上在心里并没有怎么瞧得起她。
不过,她终究是心思玲珑,一怔后,马上便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侯爷位高权重,一言而决人生死。鸳鸯不过是普通的丫环,受不起侯爷的话!”
“哈哈!”
杨晓长笑,转头瞄着她那还带着淡淡茸毛的俏脸,“鸳鸯,你太妄自菲薄了。你的确是个丫环,但是在本侯的眼中,你却是个特别的丫环。
你道我之前会强你很多吗?若非我机缘巧合遇到了圣人!现在的我,说不得都已经被发配到边疆,弄不好连尸首都没了呢?
鸳鸯,你是一个特别的姑娘!本侯赠你一句话,自重者然后人重,人轻者便是自轻!
只要你没有看不起你自己,你就是特别的,且独一无二的。谁以后若敢欺负你,只管来找本侯,看本侯不把他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侯爷!”
听着杨晓的侃侃而谈,鸳鸯不由得有些激动,抬头看向杨晓时,眼中多了许多的神彩。
杨晓的话虽然她有些听不太懂,但却能听出其中的拳拳关受之意。
至于那句自重者与自轻者的话,她则是死死的记在心里。打算找个机会,去找人问个清楚。
“怎么?是不是很感动呀!感动的恨不得以身相许呀!”看着鸳鸯那闪光的双眸,杨晓笑了起来。
“侯爷,你欺负人!”
一句话说得鸳鸯娇羞不矣,也忘了身份的巨大落差,气哼哼的说道。
“哈哈哈!”
少女的轻嗔薄怒,别有一番味道,让杨晓更是忍俊不禁的一阵轻笑。
只可惜,荣国府还是太小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贾赦所在的东路院,在送杨晓进去后,鸳鸯便好似逃一般的慌忙离开。中间,只是回头瞟了杨晓一眼。
“大老爷,武忠侯爷来了!”
荣国府,贾赦懒洋洋的坐在炕上,还把腿给搭在了小妾娇红的身上,一边让她按脚,一边还在她的胸脯上来回的乱摩乱蹬。
便在他正自得其乐的时候,却听到了小厮进来的通传。
“什么?”
贾赦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忙站了起来。
“快,快,出门迎接!”
慌忙的道了一句,贾赦又一脚踹到了娇红的身上,“还不快点给我把鞋穿上!”
“是!”
娇红哪敢不听,忙帮着贾赦穿上了鞋。但心里却在一直骂这个老不死的,只敢拿自己等人作贱。
对上了那个把东府给杀得人头滚滚的武忠候,简直就好似对侍亲爹一样。
贾赦穿着鞋跑出去,才跑了门口,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杨晓,是一揖到地,“贾赦见过侯爷!”
“赦公不必多礼!”
扫看了一眼贾赦,杨晓学着隆兴帝的样子,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
然后,他便又被贾赦给让到了正厅,并且坐下,还被上了香茶。
“赦公,本侯找你有要事商议!还是让他们都退下吧!”
眼见身边还有小厮和丫环,杨晓举茶轻饭一口说道。
伴着贾赦的一挥手,所有的小厮和丫环全部退了出去。
“敢问侯爷,有何要事呀?”
端起了茶碗,陪着杨晓喝了一口后,贾赦陪笑问道。
“刚才我见到琏公子了,听说贾珍欠了你五万两白银,是吗?”
杨晓并没有放下茶碗,而是就那么问道。
“到是有那么回事!我们乃是同宗,他又说一月之后便会归还于我,也就没有让他写条子!
还请侯爷,体谅老朽存银之苦,把银子还给老朽吧!老朽是感激不尽!”
贾赦忙放下了茶碗,下了地,并且站到了杨晓的对面,甚至还一揖到地!
他素来是个贪钱的,为了银子,别说让他作揖了,便是下跪,也不是什么不可商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