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珠珠儿的剖根究底,苏九月实在有些脸红,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最后只能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想听故事吗?娘给你讲黄大仙的故事,好不好?”
珠珠儿也好糊弄,很顺利地被她转移了视线,“好!讲故事!”
苏九月见她成功被哄住了,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从前啊,在一户庄子里有个小姑娘,每日要进山砍柴,不然回家后娘就不给她饭吃。这天她在林子里碰上了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小男孩,小男孩想让她陪自己玩……”
珠珠儿今日也确实累了,苏九月的故事才刚讲了一半,她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她才刚起身梳洗完毕,还未用过早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苏九月还以为是五月他们来了,就让阿奎去开门。
门一开,却没想到却是个不速之客。
“九月!是我!姑妈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她姑妈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嫁到了牛头镇,据说有一次她爹上门走亲戚被姑父瞧不起,说了两句讽刺的话。大致是说他一个活人给死人干活,真晦气之类的。
她姑妈在一旁听着,也没阻拦,任由自己弟弟被数落。
苏大牛当时年轻气盛也气得呛声,觉得晦气,以后他死了便直接卷张席丢了吧!少用身后事来麻烦其他人。
正是因为这个,两家人足足二十多年没来往,苏九月更是连自己姑妈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苏九月见着妇人走了进来,身上还打着补丁,倒是洗的挺干净的,看来这两年她家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好。
见状,苏九月就直接问道:“您上门是为了何事?”
苏氏笑了笑,说道:“就是听闻你回来了,过来串个门,也顺便跟你叙叙旧。”
苏九月如今说起话也没从前那样谨小慎微了,她看着苏氏,直接说道:“我自生下来便从未见过您,不知我们二人有什么旧要叙?”
她这一呛声,倒是闹得苏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就见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当年你爹还年轻的时候,我们姐弟俩关系可好了,当初我们树上只剩下一个桃子,我都留给了他……”
苏九月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可是这事儿,您不应该去找我爹爹去好好叙旧吗?”
苏氏还要开口,却被苏九月打断了,“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儿吧?我待会儿还要出门,兴许不能陪着你说话了。”
苏氏见这姑娘如今气势十足,还真不愧是大官的夫人。
她赶紧说道:“九月呀,姑妈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帮你表弟,他如今十八了,也该成家立业了。那马家的姑娘要十两银子的彩礼钱,我们实在囊中羞涩,你看看你这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随便手指头缝漏一点就够了……”
苏九月从前听人说过家里穷亲戚来打秋风的事儿,她也若有所思。
今日若是其它亲戚来,这银子她兴许都给了,但是她姑妈家跟她爹爹闹了这么多年,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要是给了她这一笔银子,便是认下了这一门亲戚,若是日后她还会再来要怎么办?她不在娘家的话,岂不是给娘家认了个麻烦?
苏九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漏下来一点给您,但我这手指头缝实在严实,它漏不下来呀。”
这话一出,苏氏的脸色也变了。
苏九月更是直接说道:“您回去吧,我还有事,便不招待了。”
苏氏有些来气,刚要指着苏九月的鼻子教训她两句,阿奎却上前一步地伸手拦住了他,语气不善地道:“请!”
苏氏对上阿奎带上伤疤的脸,顿时就怂了,“走走走,我走还不成?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官夫人呢!一点儿也不知道尊敬长辈……”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苏九月身边儿的珠珠儿抱着她的大腿,抬头看着她,说道:“娘亲,长辈是什么意思?”
苏九月思索了片刻,才斟酌着说道:“就是辈分比我们长,看着我们成长,无时无刻不关怀备至的人。可以是血亲、姻亲,也可以是邻居……”
珠珠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那娘亲就是珠珠儿的长辈!徐奶奶和木爷爷也是珠珠儿的长辈!”
苏九月听着她说话,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尖,说道:“珠珠儿真聪明。”
珠珠儿冲着她咧嘴一笑,又接着问道:“刚刚那个老妇人也说是您的长辈呢!”
珠珠儿很聪明的,她娘都没让她喊人,她也就没当着她娘的面儿称呼她为奶奶。
苏九月将珠珠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娘从未见过她,她自然不是对娘亲关怀备至的人了。”
正说着话,兰草带着人端了早膳上来,给珠珠儿喂了小半碗粥和小菜,看着她吃饱了,便让人领着她在院子里玩,吃完了自己那份儿。
今日她是要带着珠珠儿回村子里瞧瞧的,走了那样久,家里也不知道都成什么样了。
一路坐在马车上朝着村子里走去,珠珠儿看着离大山越来越近,就更兴奋了。
马车有些许颠簸,她也没闹,就仿佛一只即将出笼的小鸟,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欢快。
马车走得并不快,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熟悉的村子才再次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这会儿日头已经升起来了,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互相张罗着出来看。
苏九月也按照记忆来到了之前的吴家门前,他娘说了,当初他们举家上京城的时候,将家中的老宅交给了隔壁大进家照看着。他们养得鸡和家里剩的许多粮食,也被她送给了大进家,算是当做他们帮忙看家的酬谢。
可是苏九月从马车上下来,却发现家中的木门大开着,院子里还晾着衣裳,像是有住了人的模样。
苏九月看了一眼阿奎,阿奎会意,便抬脚进去叫道,“有人在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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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7章 漏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