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年的手腕上缠着一条小黑蛇饰品,这么浮夸的饰品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因为他是个猎头,所以平时手腕上只佩戴腕表。
陆九渊之所以会如此紧张,是因为顾北欢怕蛇。
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北欢,几乎没有什么弱点。
但她是真的很怕蛇。
怕到只要见到蛇,就一定会做噩梦。
不管是真蛇还是饰品,又或者只是在动物园和电视上见到,她都会整晚整晚做噩梦。
但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
就连蒋南汌都不知道,因为顾北欢从未跟蒋南汌一起过过夜,九年了,蒋南汌对顾北欢的了解,远不如贺斯年。
只是贺斯年知道这件事,是很偶然的。
他这个花心大少对女人一向大方,于是找顾北欢帮忙选礼物,在一堆的包里,顾北欢一眼就看到了蛇皮包。
她当时就变了脸色,当天晚上做噩梦时,是贺斯年给她打电话,才让她从噩梦中醒来,此后,跟蛇有关的一切东西,贺斯年都会尽量避免。
除了贺斯年之外,知道顾北欢这个弱点的人,就只有她的父母以及关棠了。
可是这么私密的事情,陆九渊竟然知道!
他只顾着担心顾北欢了,没料到这是顾北欢给他下的套,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急忙补救,转身对顾北欢说:
“欢儿,你知道的,我之前调查过你,这件事,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瞒过你。”
顾北欢脸上挂着笑,但心里却是怀疑的。
她指了指她的新车:
“你先开车回去,我会回来吃晚饭。”
顾北欢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陆九渊顿时急了,他表示:
“我可以在车里等你。”
在车里等,像什么样?
整的好像他是来捉奸一样的。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要么顾北欢这个做老婆的将他妥善安排好,要么贺斯年这个做朋友的热情相邀。
但顾北欢干脆利落的丢给了他一个字:
“好。”
进了小区电梯后,贺斯年跟在顾北欢身后都纳闷了:
“霸姐,你就这样把他丢楼下了?这样真的好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老公,要不然,我委屈委屈,开个先例,家里接待一下男的?”
顾北欢摇头:
“不需要。”
冷冷淡淡三个字,让贺斯年察觉事情不妙。
等进了房间,他急忙问道:
“怎么了?你跟他吵架了?你生他气了?还是说他...”
不等贺斯年一连串的问题问完,顾北欢突然丢出来一句:
“先不管叶绯,先帮我查陆九渊。”
贺斯年捧着头,难以置信。
半分钟后,他才喊出一句:
“顾北欢,你疯了吧?你知道陆九渊是谁吗?他可是你丈夫,是你的男人,是你的枕边人,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是你的大后方,你说你要调查他?”
顾北欢不以为然的反问:
“怎么?有问题吗?”
岂止是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贺斯年紧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苦口婆心的劝着:
“欢,虽说我对陆九渊暂时没有什么好感,但我必须劝你,不管怎样,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你最应该信任的人,你和他结婚没多久,两个人之间肯定是需要慢慢相处了解并且磨合的,有问题可以及时发现及时解决,但背地里调查他这件事,我认为不妥。”
这番话,惊到了顾北欢。
“难道你不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很巧合?老贺,我把来龙去脉都跟你说过了的,你不是也说他别有用心吗?”
贺斯年表示哭笑不得:
“大姐,我说他对你别有用心的意思,是说他应该喜欢你很久了,并不是让你偷偷去调查他,我问你,他出轨了吗?”
顾北欢摇头:
“没有。”
贺斯年又问:
“那他对你不好?”
顾北欢皱起了眉头:
“不,他对我很好。”
贺斯年叹口气,再问:
“那你是觉得他身上有你无法忍受的毛病?他有什么极其重要的瞒着你的秘密?还是说他在外面乱来,吃喝嫖赌什么的。”
这些,统统都没有。
贺斯年汗颜:
“那我真的要劝你一句,他没做错什么,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对你更是细心照顾无微不至,说得难听点,姐妹,你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顾北欢瞪大双眼盯着他:
“贺斯年,你居然帮他说话。”
贺斯年急忙起身,解释:
“我不是帮他说话,你听不出来吗?我在帮你,没走到那一步之前,我们不要轻易的去怀疑一个人,这样的调查一旦被他知道,会很伤人的,尤其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爱你,我不希望你错过一个真心疼你爱你呵护你的男人。”
见了鬼了。
顾北欢弯腰,从茶几下拿出体温枪来丢给贺斯年:
“你是不是发烧了?量量体温吧。”
贺斯年不得不再次坐回她身边: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穿着新装的皇帝,根本无处遁形,毕竟他调查过你,对你的一切不仅仅是了如指掌,更像是在你内心深处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但我要为他公平的说一句,或许是你这些年来不曾被蒋南汌温柔以待,所以他稍微对你好一点,就会让你觉得无所适从,但真正爱一个人,是会从细节出发,照顾你的全部。”
是这样吗?
顾北欢有些疑惑,看向贺斯年的那双大眼睛里,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惧。
见她沉默,贺斯年小心翼翼的问:
“要不然,再等等看,你别抗拒他对你的好,很多事情只是稀松平常的关心而已,一个丈夫,知道自己妻子的喜好,了解妻子的恐惧,关心妻子的生活,事业,甚至是情绪,情感,那都是他身为人夫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陆九渊的确毫不掩饰的在认识当天就告诉过她,他调查过关于她的全部。
所以他知道的多了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北欢深深叹了口气,倒在沙发里。
看着她为情所困的样子,贺斯年心里在滴血,但明面上还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而且,他给顾北欢倒了杯水,犹豫良久后,还是问出了口:
“欢,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对陆九渊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