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其他类型 > 我家丞相又在担保 > 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担保

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担保(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封神之我带兵驻扎金鸡岭 我在四合院奋斗的日子 重生79之我在美国开银行 战五渣晋级日常 在源能世界中觉醒全知之眼 绝世帝尊 古代行医手札 咫尺一梦 极品仙尊混都市 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话音落尽后,舒棠却并未抬眼,手中仍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那册书卷。

贺嘉遇在对面凝视着她,微微蹙眉,心底虽焦急,但也不敢开口相劝,只能将宽袖之下的手攥起,食指摩挲起玉扳指的边缘。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微妙,好在她识趣,又懂得拿捏时机。

有些事做的恰到好处,便会如愿起到威慑奚落的作用。反之,若不知深浅的一进再进,最后难保不会玩脱,适得其反。

这种诡异的静谧没维持多久,前后差不多三个吐息的时间,舒棠掐准了直逼底线的那个点,既让司徒誉感到难受,又不至于越过界限,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她牵唇讥笑,指腹抚摸过篆刻文字所留下的凹凸不平,嘲弄道:“这兵法上的逐字逐句,无一不是师父悉心教导过我的……”

“只可惜。”她停顿一下,转过脸:“做徒弟的,始终逊色一头,远没您运用的那般纯熟。”

视线伴随言语万箭齐发,最终全部落到同一个交汇点。

司徒誉身子明显一颤,微长着嘴巴不可置信的望向舒棠。

那个曾不及他腰间的小丫头,原只是慢慢成长,以一种让他欣慰骄傲的趋势同他比肩。

可现如今,她竟纵身一跃去往那高不可攀的位置,低睨着他,周身弥漫无限的冷傲与肃杀。

细究起来,舒棠面对司徒誉,若她不想,的确不必行礼。

论官职两人仅分厘之差,客气些无非见面拱拳问个礼。

论地位,她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面见外男只需矜持的颔颔首。反倒是他该将礼数做全,以示礼仪之邦男子的素养,及对高官家眷的尊重。

可再怎么样,他都是舒棠的师父啊!

司徒誉两只手握在身前,于袖下不住颤抖,想必已悲恸绝望到了极点,表面还要咬牙隐忍。

屋内暖如六月,平心定气的檀雾无骨般纤柔,化为白纱缎袅袅绕绕,与炭火的温热相互攀缠交织,布满每个角落,竭力驱散寒冷与暴躁。

然而,司徒誉却像是身处岁末天寒,越冷便越痛,越痛,心便越冷。

他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舒棠,眼睛被倾斜进的日光刺得睁不开,无法一直注视着她,两人恍然间,远隔千里。

但他仍抱有一丝期待,蠕动了几下嘴唇之后,终于开口:“棠儿,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话才说到一半,不知哪里触碰到了舒棠的逆鳞,她突然将书卷撂下,没摔没砸,却偏是给人一种很重的感觉,重到像是无声地深深按进桌里。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偏过头,先是咬紧每个字重复了一遍,然后决绝反击:“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试问,在下那些代令的时候,你可有想到过这句话?”

“在我被围困濒死的时候,在你手握重兵袖手旁观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从三四岁开始,被你教养了十几年的徒弟?”

终于,她还是发作了。

没有醒来当日那样疯狂,但总归还是给沉寂许久的愤怒扯开了一个缺口。

大家都了解舒棠的性子,若她暴怒,不痛快就径直杀到对方面前,与他对峙争吵,那就说明事情尚还有缓。

反之,避而不见,压制情绪,一直绷着雷雨天不去倾盆大作,只阴郁起厚厚一层黑云,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担忧害怕的。

司徒誉从被准许进门的那刻起,便已经做好了任她撒火的准备。毕竟此次是他错的离谱,再怎么忏悔赎罪都是应该的,只要她还愿意见他。

可等真的见了面,他才意识到,这错,恐怕直到他死的那天,都很难再得到她的谅解了。

此时,舒棠正端坐在罗汉床之上,及腰青丝肆意披散在身后,发间流苏串伴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那道清冷质问的余音中,叮当作响。

司徒誉盯着这样的她,忽在脑中电光石火勾起一幅画面,不禁踉跄倒退两步,瞳仁放大!

几年未见,她……为何会像极了那个人?这神态这举止,简直如出一辙!

记得一个多月前,在鸿宁殿,他亦如此般气定神闲。

冷漠、高傲、威压,当视线投下来时,也是这样的气势如虹,仿若在战场上挥动着战旗,号令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不过他乃帝王,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掌管着绝对的生杀予夺,自然令众人平添畏惧尊重。

那她呢?她怎会带给人同样的压迫感?

震惊出神之际,屋中其他人也反过来,暗中打量起眼前的司徒誉。

他相较舒棠记忆中要苍老许多,两鬓多了几根银发,身材不再伟岸高大。在悔恨羞愧的摧残下,更是犹如一抹风中摇曳的烛火,颤巍脆弱,看上去极其的可怜无助。

旁人并不知晓他脑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年老和弱小会不由自主的牵动恻隐之心,不管他曾经做过何种错事,看如今这个样子,都会莫名的让人想要去同情。

但这同情的队列里,唯独不包括舒棠。

贺嘉遇在旁矜了半天没有说话,一是谨记舒棠的告诫,让他别多管闲事。二呢,也确实因见死不救的举动恼了司徒誉,想让舒棠敲他几下多少给点教训。

现在红脸唱完,便到了唱白脸的时候。既身为客人来到丞相府,光玩狠的可不行,总得软硬兼施不是?

“司徒将军莫要怪罪,您知道的,小棠她就是这个脾气。”他正过身子面对司徒誉,扬扬手:“请坐。”

司徒誉好不容易得了个台阶,连忙向贺嘉遇拱了拱手:“多谢大人。”

说完,沾了沾两颊的汗,落座在下人搬来的圈椅上。

舒棠暗地里剜了贺嘉遇一眼,只是赌气,倒也没责备他什么。

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她要是没了贺嘉遇还真不行。很多场面事都需要松紧有度,她是个不懂低头的人,总是劲劲儿的,持着一股骄傲不可一世,永远说上句,不服软。

通常在这种时候,她逞够了威风,耍足了狠劲,后面,就该他站出来圆场子了。

本着不轻易与人为恶的原则,哪怕他十分不喜司徒誉的懦弱愚钝,但仍没有直接把人给得罪死。凡事留份余地,对自己没害处。

他声色平缓,语气柔和:“自峣城回来时起,小棠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前几日未能接受将军的拜访,还请见谅。”

“今日她觉得好些了,勉强能坐起身,无奈还是没法子去往前厅,便只好在屋中相见了。”

贺嘉遇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句句不提怪罪,却句句都能往怪罪上面引。

说舒棠如何如何虚弱,受到了多大的创伤……简而言之,司徒誉就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蒙此大难吗?

果然,老人脸上出现掩盖不住的愧疚,喃喃低语:“都怪我,都怪我……”

“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这句话,贺嘉遇是真心的。

身处相位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卡在自由与圣意之间的煎熬。

那是皇帝的意思,司徒誉不过是个奉旨办事的,贺嘉遇懂得他的无奈,同时也理解舒棠的埋怨与委屈。只是,司徒誉在舒棠这儿,应该罪不至死。

听闻这句“身不由己”,老将军差点没绷住,声泪俱下。

“小棠,师父知道自己没脸见你,可我真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只要能在你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往后,我死也瞑目了。”

看他一脸哀痛,搞得好像受伤害的是他自己一样,舒棠气不打一处来:“别总拿死吓唬我!你倒是死的瞑目了,我差点就死不瞑目了你知道吗?”

“是啊,你身负帝令,你身不由己……所有的错你都能推得干干净净,却唯独不敢直视自己的过失!”

“身为一个带兵多年的将领,你应该比我更懂当时的局面吧?”

“你当真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率领一众储备军在城外看戏?眼睁睁让我们几千人惨死吗?”

舒棠说到痛处,情绪激动起来,她长腿一撇,也像贺嘉遇一样拿到榻下,自然垂落在地,身子面对着司徒誉:“还说什么难得一见的统兵之才,自幼熟读兵书兵法……结果,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你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那我告诉你,换做是我父亲舒文渊,他宁可违背圣旨,也绝不会见死不救!不管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保护,还是一个将领对战局、对部下的责任!”

司徒誉焦急地微微欠起身子:“小棠,我……”

“对啊。”她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嗤笑一声:“毕竟,你不是我的父亲。”

“你也有你的家眷子女,抗旨不尊会牵连到他们。为了区区一个我,以及毫不相干的诸将士,你又怎能将真正重要的人置身险境呢?”

之前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今日本意为嘲讽,可叫这么一说,她倒先把自己给说通了。

道理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只是情分上……

忽然,她有点想哭。

舒棠撇开视线,以略微频繁的眨眼来掩盖泪意。

拗了这么多天,随着那句话脱口而出,就像是鼻塞突然通气了一般,她竟在这一刻莫名释然了!

半晌,她轻声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原则,你做出那样的选择,我不怪你。”

“只是,当两者相斥,无法共存时,我虽不能无理要求你以我为先,但却能约束自己,不与相斥之人往来。”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起初听她说原谅,大家吃惊之余仍是欢喜的。但紧接着语锋一转,一盆冰水兜头而下,直接把人浇个透心凉。

舒棠的意思很明确。

她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凡事只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她明白帝令代表着什么,所以不可能让司徒誉不管不顾的去支援她。

虽然从更高的层面来看,火速支援,以最小伤亡取得胜利才是明智之举。

但设身处地一下,大义与亲人,换成谁都难以取舍,即便是舒棠,也未必能做到彻头彻尾的无私。

正因如此,她对司徒誉心生怨言,心灰意冷……却并不会想要含恨复仇,那未免有些太不当人了,凭什么人家就要为她,放弃自己和一家老小的性命呢?

要说若无其事,就用上面“身不由己”的理由原谅他,两人仍像以前一样亲切往来,这她也做不到。

有情可原遮掩不住差点害死她的事实,以及那么多将士的惨死异乡。如果司徒誉可以得到原谅,那她受到的伤害,数千条人命,又由谁来救赎呢?

这种事就是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无非就是看站在了谁的立场上。

既如此,没有绝对的错,只有各执一词的对,舒棠又不能拿他怎样,更无法左右其他人对司徒誉的看法。

她便仅站在自己的角度,怨而不恨,渐行渐远,这应算是两人最好的结局了。

司徒誉压低声音,拘谨道:“战前,是皇上召我进宫,命我到峣城以他的名义做事,主要……”

他忌惮的扫了几眼贺嘉遇,横下心一咬牙:“其实主要是为了除掉叶初尧,与你没有关系,我们大家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害你。”

“我知道,害叶初尧也是不应该,人家兢兢业业,才干过人,又没有得罪到我。”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天知道我背着那道旨意去峣城,一路上多么饱受煎熬!最绝望莫过于在前线拆开最后一道手谕,你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吗!”

“小棠!我……”他双手不知所措,随话语一会停留在半空,一会抱在额上:“自从回来,每晚我都会做梦,拆开手谕看到那些字的一幕,恐怕直到下辈子我都忘不了!”

“他真的好狠啊!”司徒誉精神崩溃,再也无法顾及贺嘉遇这个亲信,就像打开了堤口,滔滔不绝:“他想叫叶初尧死,却不自己下令,而是设计让他死在战场上!”

“不单是叶大将军,峣城里还有那么多将士呢!全都死在了里面!等我们进去的时候,那副惨状,简直……”

纵使身经百战,戎马一生,再想起入城收尾时的景象,他仍会哽咽:“城中铺天盖地的尸首啊!没一个像人样儿的,甚至大火过后,你都分不清哪里是身子哪里是胳膊腿,像血啊,焦糊啊,就更别提了。”

“最揪心的是。”他抬眼,看向舒棠,右手握成拳狠狠垂着自己的胸口:“那些命令,都是从我之口说出来的!”

“后来和小熠他们碰面,我才知道你竟与叶初尧一同被困在了城中。”

“我想去救你!可身边那两条狗,他们死死监管着我,一有风吹草动就拿我家里人做威胁!”说到这,他眼中涌现凶意,随即转向舒棠时又逐渐褪去,变得愧疚而柔和:“所幸,你逃了出去。”

“在你逃脱近一夜后,我得知消息,立即派出一队人去接应你,想把你安稳送回京中,可惜始终没有赶上……”

“你说,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啊!”

——

在司徒誉的痛诉之中,画面一转,来到舒棠从峣城战场逃回京师的那日。

那是距大战过后三四天的一个夜里,天际无月,墨云低垂。

原本安宁的入京关卡处突然呼啸而过一道残影,还没等众人看清,便被设在地上的马索绊住。

定睛望去,竟是一匹毛色发亮品质上称的骏马!

随着马匹应声倒地,马背上的人也被一股脑甩出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死气沉沉的侧躺着,迟迟没有动静。

守城的巡卫打起十二分的警惕,里三层外三层将那人围住,每个人都握紧手中的长矛,对准那个身影,准备一有什么异动,马上乱箭刺死。

待光源凑近,众人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查验,当时脑中第一反应便是:这身上重甲的花纹好似有点眼熟……难道,是远在边境的神策军?按理说不应该啊!

紧接着,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是女的!

这话犹如平地炸起一声雷,女的?神策军?举国上下想来只有一位,那就是当朝固城王的爱女,丞相嫡妻,舒棠。

在确认下身份后,巡卫队长不敢怠慢,连忙跑去报告长官。

城门将接到消息大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慌慌张张携带家中女眷赶来,为舒棠查看伤势的情况。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特别不可思议,一来边境之战尚未结束,大部队也并未返还,她竟单枪匹马从边境跑了回来!看样子日夜兼程从未停歇,连马都累死了,其中内幕无人知晓,一时惹得众说纷纭。

有的说她不过一介女子,忍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临阵脱逃,跑了回来。还有人猜测可能她从始至终就没上过战场,一切都是皇帝和丞相宠她哄她,做的掩盖,假意征战,高封官职,其实都是虚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虽形象大打折扣,但与此同时大家也都在心里庆幸,还好这京师权贵们的宝贝疙瘩没在落马时摔死,更幸好当时没人手贱一杵子扎下去……

在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贺嘉遇便接到了通禀,连夜驱车赶过来,在将她带回府中的路上,又一次的引发满城轰动。

舒棠这不长不短的二十几年里,别的能耐没有,满城风雨倒是扎扎实实的闹了几番。

与侯府的毁亲、嫁到丞相府的风光、去参军的饱受非议、奉旨回京的荣耀,还有这次不明不白逃回来的奄奄一息……

当时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肆意诋毁舒棠,骂她不知天高地厚,这下生出报应了吧?

后来随着边境战况的明朗,大家才隐约发觉……事情和他们预先猜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但民间得知的消息总归不够全面,他们只知道舒棠叶初尧以一己之力抵抗整个峣城的敌军,最后惜败,她一人侥幸逃了回来,这不算丢人,反倒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民间风气向来这么容易被鼓动,他们不明白战局上的利与弊,也不想知道。总之最后赢了,这便是好事,舒棠就还是他们眼中至高无上的骄阳将军,甚至在这场过后,有着愈演愈烈的劲头。

想想单枪匹马带着一队人与敌军厮杀,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她活着回来,直接杀回京城,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除了峣城,还有之前的旸城、昱城、昪城、暄城……每一战她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不是神将下凡是什么?

只是可惜了叶初尧……

对啊!叶初尧!

司徒誉想到这个名字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压着语调,小心翼翼问舒棠:“小棠,叶大将军他……真的……?”

舒棠美眸一立,怒视道:“我说你怎么那么有耐性呢!到丞相府一守就是小半个月,敢情不是来看我的!”

“放心吧,皇帝交给你的任务,你,顺利完成了!”最后几个字,她近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听起来恨不得把对面之人的骨头碾碎。

司徒誉慌乱又自责,堂堂一阶名将,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棠。”他叫了她一声:“如果我说,我希望叶初尧还活着,你会信我吗?”

她丝毫没给曾经的师父留面子:“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初尧确实战死沙场,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就死在我面前,我眼睁睁看着,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往事再度涌现,她鼻中一酸,略带哽咽:“什么全军统帅,一品大将军,看着唬人,实则还不是如尘垢秕糠?用你时千般好,无用时良弓藏。”

“我父亲是这样,叶初尧也是这样。”

“都是当权者掌心的玩物罢了。”

贺嘉遇知道她心冷了,其实面对皇帝,他又何曾不厌倦呢?一再而三见识这种事,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

即便当朝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头百姓,都把他比作君主的左右手。只有他自己知道,于上位者来说,凡事只有利益,从来没有感情。

若有,也是不涉及到利益,或者能给你带来利益的时候,顺带提起感情。

他抬起掌,定定攥住那只冰凉的小手,不轻不重捏了捏,以示安慰。

同时,他也顺着这个话茬,提了一嘴:“回来这么多天了,待身子好些,去王府看看岳丈吧?”

舒棠听到舒文渊,神色明显一怔,随即逃避似得甩开他的手,糊弄了一句:“再说吧,身子不太舒服,不想走动。”

“我乏了。”她下达逐客令:“就不继续留你了。”

“无论今天你带着什么目的而来,出于礼节,我仍道句谢,多谢你来看我。”

“至于其他的,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你也不必过度自责,往后咱们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顶多井水不犯河水。”

“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启蒙师,我舒棠这辈子始终会对你的教导心存感激,不会忘恩负义。”

“我最后叫你声师父,也算是咱们师徒之间的一个善始善终。”

“好了师父,我也该休息了,月时霁时,送客吧。”

面对迟迟不肯离去的司徒誉,舒棠假意别开脸,回到榻上气定神闲地继续翻看书卷。

她从余光里看到师父临走时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哭了,心里莫名难受的紧。

像他那么威名远播的军中元老,居然为此动容到这种程度?

那就证明……师父还是在意她的,不是故意不救她!他只是没有办法!对不对?

舒棠腾出一只手,捶了捶脑袋。

不行!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她又不是活菩萨!

待三人退去,屋中只剩下夫妇二人。贺嘉遇将手再次递过去,手肘支撑在桌面上,半个人越到她那边去,对她轻吐出两个字:“过来。”

就那么两个字,舒棠便再也无法佯装坚强,扔下书,撇撇嘴站起身。

她径直从桌案上方迈了过去,一到对面,就赌气似的一头扎进贺嘉遇怀里。

温香入怀,他既欢喜又爱怜,将她环抱在胸口,抚摸她的头发。

“我们棠棠难过了是不是?我明白,我都明白……”

“你要是想哭,就尽管哭出来,再不济想发火,摔东西,骂一骂讨厌的人,怎么都好,唯独别憋在心里。”

舒棠本来还绷得住,听他这么一说瞬间破防,委屈屈的吭叽一声:“罢了,就算发泄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给别人增添困扰呢?”

“真是个小傻子。”他心疼到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就好像抱得越紧,就越能给她力量似的:“我虽喜闻乐见你的成长,但那是在外面。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

她的倔强被那片温热成功的润开,化为一潭秋水,再也硬撑不住,假狠的一句接着一句抱怨道:“对啊!我是傻,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子了!”

“这也要体谅那也要体谅!谁都有难处,就我没有是不是?”

“都说他是被逼无奈的,说我不该迁责于他,好,我不怪他,我自己受着还不行!”

“但若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对他一如既往,我做不到!能好聚好散就已经很大度了!”

贺嘉遇拍拍她的背:“是是是,你没有错,你也是受迫害的一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不要听别人的说辞,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他对她,总是这样毫无底线的百依百顺。

舒棠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借这个局面说出自己半月以来蓄谋已久的目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

“眼下叶初尧已经不在了,大将军的位置虚悬待定,你看……”

她从贺嘉遇的怀中抬起头:“你看我行不行?”

贺嘉遇被她吓了一跳,不禁将上半身小幅度移后几分,更全面的打量起她。

那对明眸又大又水亮,虽不像从前那样欢脱雀跃,但依旧灵动,摄人心魂,最关键的是——她看起来非常认真!

贺嘉遇从始至终都无条件的支持她,信任她,觉得她配得上一切最好的。

只是大将军这个职位……且不说自古没有女子担任的先例,就算暂不提男女之分,以她的资历,上面还有许多征战多年,阅历丰富的老将,就算再轮几番,也轮不到她头上啊!

他没敢直说,笑笑,委婉道:“你确有这方面的实力与天赋,只是,军中论资排辈,别说与叶将军同资历的,就算与岳丈并肩作战过的将领,现仍不在少数。”

“你若有这个执念,我可以连同朝中众官员去为你请功,咱们再晋一步,仅仅位于大将军之下,你觉得如何?”

舒棠从他怀中挣脱,不悦抱胸,与他对峙:“不如何!我觉得不好!”

她明白贺嘉遇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她不够格呗?

按平常来看,哪怕几个月以前,她也只停留在努力取得战功,争得荣耀的层面,喜功,却绝不贪功。

但现如今,她心态大变,有些恨抒发不出来,压抑久了,就在心里发酵成了另一种东西。

舒棠现今仍心服口服的承认阅历与资历的重要性,她永远尊重前辈,体谅下属。

不过,在此之外,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完成。

月时霁时将司徒誉送出府,回来刚到门口,看到里面贺嘉遇和舒棠的亲昵,自觉地止步,一左一右拉上帘子,守在屋外。

屋内榻上,舒棠严肃着一张小脸,认真细数:“如果真的讲究什么论资排辈,当年罢免我父亲后,就不可能让叶初尧上位。”

“那时难道就没有比他资历更高的将领吗?四安将军单拎出来,哪个不比他经验老到?”

“再不济司徒将军,还有我父亲那些好友,个个听上去都比叶初尧合适。”

“为什么他能担此大任,换了我就不行呢?”

贺嘉遇无奈,又不敢惹恼她,只能尽量把难听的话,用语气来转变的柔和:“他好歹年过三十,在军中历练过一阵子,又是男子。”

“你看,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参军不过两年,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焦躁的小丫头……这,恐怕很难服众啊!”

舒棠气极反笑:“那我这个二十出头,参军两年的焦躁小丫头,在峣城拼死御敌时,他们那些服众的老将在哪里?”

“我带着我手下的狰营,与蛇兵拼的鱼死网破,近乎全灭敌军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虽说我们也尽数折在了峣城,可这种负是抵不掉正的,总比他们毫无参与的强。”

“损伤功绩相抵过后,功绩再小,都比他们的‘零’要更有价值。”

“所以,我为什么就不能当这个大将军呢?”

贺嘉遇哑口无言,一半是被说服了,另一半则是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她趁热打铁:“我能当,对吗?”

“对吧?”

舒棠不断凑近:“对的吧?丞相大人?”

“嗯?夫君?”

他吞了吞口水:“或许……你说得对。”

两人相视,一个笑得得逞且欣慰,另一个苦涩又无奈。

——

翌日,天还没亮两人便起身,着好朝服,踏入车轿动身前往宫中。

舒棠回京直至现如今,她身为三品武将,因伤一直没上过早朝。贺嘉遇也只草草应付了几日,便和皇上告假,两人此番是半月以来初次上朝。

她的朝服并不合身,仍是千秋宴时面见使臣的那一身。

不过她并不在乎,甩了甩袖子,端出重臣的架势道:“暂时的罢了,先糊弄穿吧。”

一炷香时间后抵达宫中,朝乾大殿恢弘依旧,文武众官员按官阶依次排列在两侧,神色庄严。

这还是舒棠任职以来第一次上朝,说乏味也乏味,但若想当个好官,细细听各部报上来的民事民情,疲累之余,倒也挺有意思的。

由于边境已经收复完全,朝堂上便没有了之前那种压抑严肃,更没有其他能与之相比的紧要事宜。

全程不过就是些民生琐碎,像是入冬后应对流民的计策,防止风雪寒潮对百姓和财产造成的伤害,再有就是哪个官员又犯了事,诸如此类。

朝会进行到尾声,今日奏本尽数处理完毕,终于,贺嘉遇原地深吸一口气,向前迈进一步,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

当他语气坚定,掷地有声的说出口后,整个朝乾殿都炸锅了……

皇帝更是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肃静!”听到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龙椅之上的人重重拍了两下扶手。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

就那么死寂的持续了一息、两息……周遭静到落针可闻。

皇帝很困惑,心想,这丞相怕不是昏了头?你就算再宠溺你家夫人,你也不能这么干啊?这叫什么事啊!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又站出一个人。

“臣附议。”定睛一看,原来竟是海戎。

其实舒熠也很想站出来,哪怕他参军的时间比舒棠长得多,收复边境也做了许多贡献。

可此战舒棠的遭遇太过特殊,他们所有人都没资格反驳,他更是一心希望妹妹好,即便一跃到他头顶,他也并不会妒忌,只会觉得荣光。

可惜,他同属舒家人,做事需要避嫌。

看着朝堂内的丞相与安北将军,皇帝非常头痛。

紧接着,更头痛的来了。

司徒誉也站了出来,这下,局面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在场许多朝臣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和舒棠更是没有交情。

碍于立场问题,权势一边倒,他们只能见风使舵,紧紧追随。

海戎:“陛下,眼前大将军之位虚悬,军中群将无首,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是时候该早些册立。臣认为,云麾将军乃固城王之女,师从司徒将军门下,阵前又紧跟叶大将军,智谋武艺都登峰造极,无可比拟,是为新任大将军的不二人选。”

司徒誉:“云麾将军以一支兵力全歼峣城敌军,此战功绩斐然,再加上曾经的几战,臣也以为,云麾将军能担此任!”

贺嘉遇:“陛下,云麾将军在将士之中有口皆碑,百姓亦奉其为胜利的希望,更是令敌军闻风丧胆。”

“臣认为由她来接任大将军之职,从情到理,并无任何不妥。”

“臣,愿意以官职担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担保免费阅读.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三号风球[先婚后爱] 吵到猫了 大反派穿回三岁半 当财神从无限世界开始 顶A校草的阴郁beta室友 男朋友总以为我是小可怜 可我只是个Beta 虫族渣攻,但恋爱脑 万人迷想遮盖美貌[穿书] 流落蛮荒后成为巨人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