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陆彦舟亲手做的面条。
面不多, 配菜倒是有不少,上面还有一只大鸡腿。
陆彦舟用大海碗装了面条,端到自己屋里, 又在炕上摆了炕桌,让谢诚泽在炕上吃。
“这么多, 我吃不完。”谢诚泽看到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面碗,有点懵。
陆彦舟道:“没事,你剩下的我吃。”
陆彦舟说完, 就开始吃自己的那碗, 他这碗面和谢诚泽那碗差不多,就是没有鸡腿, 而等他吃完, 谢诚泽也已经吃饱了。
面条谢诚泽吃完了,但配菜剩下一些,鸡腿也没吃。
陆彦舟把他的面碗端到自己面前, 用筷子撕下一些鸡腿肉给谢诚泽:“来,再吃一口肉,多吃点肉身体好。”
谢诚泽被他这哄孩子的模样逗笑了, 吃下那口肉,然后就见陆彦舟一点不嫌弃的, 把他剩下的全都吃了。
陆彦舟的表现, 当真完美无缺。
他若不知道陆彦舟是来报仇的,一定觉得陆彦舟爱极了自己。
当然,他现在就当陆彦舟深爱自己好了。
谢诚泽凑过去,亲了一下陆彦舟。
陆彦舟顺手把人捞怀里:“你有没有不舒服?”
谢诚泽道:“没有。”陆彦舟昨晚上特别小心, 他没有什么不适, 倒是挺舒服。
“那就好, 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陆彦舟握着谢诚泽的手腕给他把脉。
谢诚泽的身体状况还可以,陆彦舟也就放下心来。他正想跟谢诚泽说他以后要跟着谢诚泽,帮忙照顾谢诚泽的事情,就听到敲门声,随即周学涯的声音响起:“程兄,你在吗?有人找你。”
陆彦舟闻言,放开谢诚泽起身去开门,等门一开,他就看到了周学涯:“是谁要找程兄?”
“他在那里。”周学涯指着不远处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人道。
而他刚放下手,就见那白面无须的男人小跑着过来,用尖利的嗓音对跟在陆彦舟身后出门的谢诚泽道:“太子殿下,有几位大人急着找您。”
“太子殿下?”陆彦舟做出吃惊模样。
谢诚泽见状道:“骥之,抱歉,我之前隐瞒了你。”
谢诚泽已经做好陆彦舟“生气”的准备了,到时候他就道歉,再装作身体不适晕过去……他是太子,昨晚还跟陆彦舟做了夫妻,陆彦舟除非不想再跟他演戏,不然一定会跟他离开。
而等陆彦舟进了东宫,要出来就难了。
然而陆彦舟并未生气,反而一脸惊喜:“程兄,原来你是太子,我就说你贵气天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陆彦舟觉得这是瞌睡有人来给自己送枕头。
现在谢诚泽掉马了,他们之间少了隔阂,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方便。
谢诚泽愣住。
陆彦舟又笑起来:“程兄……我现在不能再叫你程兄了,殿下,您身体不适,需要有人照顾,我正好懂一点岐黄之术……我能与你一道回去吗?”
陆彦舟也知道自己突然提这个要求有点唐突,但他不想来来回回地演他得知谢诚泽的身份震惊生气,然后听了谢诚泽的解释再冰释前嫌的戏码。
这是他喜欢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演什么戏?直接提要求就行。
谢诚泽应该会同意?
进展有点快过头了,但这确实正中谢诚泽下怀,谢诚泽毫不犹豫:“好。”
说完,谢诚泽便让人去准备马车,然后带着陆彦舟回京城。
周学涯:“……”这两人的相处,他真的是看不透!
陆蓉:“……”太子真的很听她弟弟的话了……她弟弟那样子摆明了就是他早已知道太子的身份,太子竟然一点不在意!
不管别人怎么想,陆彦舟上了谢诚泽的马车。
他对待谢诚泽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就是称呼从“程兄”变成了“殿下”。
谢诚泽有些疑惑。
陆彦舟这做法,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跟着他去了东宫会让陆彦舟做什么都不方便,为什么陆彦舟会主动要求去?
还有陆彦舟得知他是太子,都不表露一下震惊……谢诚泽顺势问:“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陆彦舟道:“有所猜测,刚才证实了。”
“我隐瞒了你,你就不生气?”谢诚泽又问,“还有你我之事……”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身份无关……殿下你会嫌弃我吗?”陆彦舟笑着问。
“当然不会。”谢诚泽道,他其实巴不得陆彦舟是个普通人。
“那不就行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如同往常那般相处就行。”陆彦舟道。
谢诚泽深深地看了陆彦舟一眼。
若这人跟自己没仇,那当真是完美爱人。
东宫和皇宫是一体的,但有单独的门进出,东宫和皇宫之间,也有人看守。
当然,谢诚泽这几年发展了不少势力,皇宫里有很多他的人,他要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那小太监来找谢诚泽,是谢诚泽让周学涯安排的,但谢诚泽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做。
回去之后,他安排了一个院子给陆彦舟住,就准备去处理政事。
他准备的那院子,一般是给太子侧妃住的,也是东宫除了太子和太子妃居住的院子以外,最好的院子。
另外两个院子他不好给陆彦舟一个外男住,只能选这里。
谢诚泽离开这院子的时候有些不舍,而陆彦舟在他身后道:“殿下,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谢诚泽朝着陆彦舟笑笑,心情不错地离开。
如今这样子,仿佛陆彦舟是他宠妃一般。
谢诚泽去了皇宫诸位大臣议事的地方。
此时已经正月十八,韩胜昌一案在年前没有审出结果,眼下却已经有了结论。
韩胜昌是真的犯下了瑞王一方所说的种种罪行!
韩家其他人也不清白!
今日,众人就提到了这件事,问谢诚泽是要严判,还是轻判。
谢诚泽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韩胜昌当年陷害陆家,卖掉陆蓉,这些可以说是今上逼迫的,他不能以此给韩胜昌定罪。
但韩胜昌这些年贪污受贿制造冤案,连赈灾的钱都贪污,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总要付出代价。
听谢诚泽这么说,众人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韩胜昌这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说完这事儿,大家又提起水车的事情。
年前谢诚泽拿到水车模型之后,就立刻让工部工匠加班加点着手制作,五日前,两辆水车就已经全部完工,谢诚泽还去看过,现在就该推广了。
谢诚泽就和这些官员,一起商量了水车的推广方式。
之后又处理了一些杂事,谢诚泽这才离开皇宫,往东宫走去。
到了东宫之后,谢诚泽却没有急着去找陆彦舟,反而将自己身边除周学涯以外的另一个得力助手找来。
谢诚泽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找人在外面传些话,就说韩胜昌虽与我有亲,但太子依然大义灭亲,让人重罚。还有就是这水车,亦是太子千辛万苦,让人做出来的。记得编些歌谣让人传唱。”
水车是陆彦舟做出来的,他之前想用水车给陆彦舟扬名,但陆彦舟没同意。
谢诚泽知道陆彦舟是不想瑞王知道此事,虽有些不悦,但还是答应了,因而如今,这功劳就全算在了他头上。
而他打算将之宣扬开。
这是他以前不会去做的事情,但瑞王不是一心想要超过他么?他偏不让瑞王得逞。
他看瑞王不顺眼。
谢诚泽吩咐完,才去陆彦舟住的地方。
白天谢诚泽离开后,陆彦舟就继续写自己的防疫手册了。
这手册早点写出来,早点推广,也能早点赚功德。
当然,只靠这个赚功德还是有点慢……陆彦舟思来想去,打算再琢磨点别的出来。
古代世界,能想的办法很多,但他不能做太多超越这个时代的事情——这对这个小世界没好处,若是动静太大,还容易引起天道的关注。
陆彦舟想来想去,最后写下一张肥皂方子,还有一张烧制玻璃的方子。
这两样东西制作出来,可以赚有钱人的钱,到时候再用来搞基础建设,帮助普通百姓就行。
正忙着,陆彦舟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他抬起头,就见谢诚泽从门外进来。
回到东宫,换上太子装束,还用胭脂遮盖了唇色的谢诚泽看起来英俊非凡,让人心动。
陆彦舟的一双眼睛,几乎立刻就亮了起来,连忙迎上去。
谢诚泽见陆彦舟这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
喜欢的人在家等着自己回来,这绝对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抱歉,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陪你。”
陆彦舟道:“没事,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知道谢诚泽肯定很忙,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此并不介意。
谢诚泽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陆彦舟笑起来,“东宫的吃食,定然比我那边要精致许多。”
谢诚泽闻言笑了笑,立刻就吩咐人去做饭,又来到陆彦舟身边,看陆彦舟写的东西。
陆彦舟道:“防疫手册字数有点多,我一天最多写三四千字,估计还要很多天才能写完,不过我这里有两张方子,应该对殿下有用。”
“什么方子?”谢诚泽问。
陆彦舟就把肥皂方子和玻璃方子拿出来,又详细解说做法。
他只有简单的方子,想要将之制作成功需要有人多番尝试,当然,谢诚泽手底下有很多人,他相信谢诚泽一定能找到人把这两样东西做出来。
“肥皂也就罢了……那琉璃当真能烧制出来?”谢诚泽有些吃惊,类似肥皂的洗漱用品,此时也是有的,最多效果没陆彦舟说的那般好,但琉璃不同。
“能,不过具体配方还有烧制温度需要尝试,最初烧制出来的玻璃,应该会有颜色,绿色偏多。”陆彦舟道。
之前第三个世界,当时国内技术不怎么样,很多玻璃厂一开始烧制出来的玻璃,都是绿色的。
“我让人去试试,”谢诚泽看向陆彦舟,“骥之,这样宝贵的方子,你怎么就给了我?”
陆彦舟道:“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之间不用分彼此。”
谢诚泽闻言笑起来,心情非常好。
他知道陆彦舟说的是假话,但他还是很开心。
陆彦舟又道:“殿下,等玻璃和肥皂制作出来售卖,我想要一成的利润。”
“这是该给你的,我到时候分你四成利润。”谢诚泽很大方。其实利润全给了陆彦舟也无妨,毕竟他都活不长了。
但他对陆彦舟太好,陆彦舟跑了怎么办?
到时候……陆彦舟哄他开心了,他再给陆彦舟一些钱就行。
“那就多谢殿下了!”陆彦舟笑起来,他家阿泽就是大方!
谢诚泽又问:“你有了钱,打算做些什么?有什么想要的?”
陆彦舟道:“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只希望这些钱,能用来帮助百姓。”
“骥之,你心肠太好了。”谢诚泽道。
“也没有。”陆彦舟叹气,他做善事,是有所求的,就希望谢诚泽能健健康康。
谢诚泽其实也没觉得陆彦舟是心肠好。
那肥皂和玻璃若真如陆彦舟说的那般……制作出来之后,利润肯定惊人。
就说这玻璃,一开始兴许烧制不出陆彦舟说的玻璃杯玻璃瓶,但就算只烧制出一些绿色的琉璃石,打磨镶嵌之后做成首饰,也能卖出高价。
他给陆彦舟四成利润,陆彦舟得了钱之后,应当会去招兵买马?
不过,不管陆彦舟想做什么,他都不想管。
谢诚泽和陆彦舟吃过晚饭,又一起歇下。
昨晚上胡闹了一番,陆彦舟怕谢诚泽身体不适。
只是……他想让谢诚泽早些睡觉,谢诚泽却不愿意,反而拉着他,又胡闹了一番。
最后大晚上的还叫水……
陆彦舟有些不好意思,谢诚泽倒是非常坦然。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他的人,他在这里做点什么,外面的人绝不会知道。
其实谢诚泽这东宫里,有很多他人安插的人——皇帝皇后,贵妃瑞王,都往东宫放了人。
但这些人来了东宫之后,真正的主子就换了,也就只有谢诚泽让他们说的事情,他们才会将之告知他们的“主子”。
陆彦舟帮谢诚泽擦洗的时候,谢诚泽道:“那肥皂若是能早些做出来就好了。”
不等陆彦舟说话,谢诚泽又道:“你说这东西洗油腻特别好用,若是有了这东西,我身上就不会油腻腻的了。”
陆彦舟一愣,随即意识到谢诚泽说的是什么了——他不管是昨晚上还是今天晚上,都用了山茶籽油。
他早上洗的那床单,上面的油污就有点洗不干净,谢诚泽身上自然也不可避免。
谢诚泽又道:“今天我坐着,总觉得黏黏糊糊。”
陆彦舟:“……”谢诚泽说话真大胆!
陆彦舟搂着谢诚泽睡了,而这个时候,京城,一些儿歌流传开来。
那些儿歌有说水车的,也有说韩胜昌的事情的,追根究底,都是夸太子的。
谢诚泽的手下:太子的吩咐,一定要好好完成!
谢诚泽虽然将陆彦舟带回了东宫,但一直担心陆彦舟会离开,离开之后……陆彦舟会不会去找瑞王?
还有就是床笫之事,他身体不好,陆彦舟总是很克制,必然不尽兴,若是陆彦舟起了找别人的心思……
谢诚泽安排了不少人盯着陆彦舟。
然而陆彦舟从头到尾,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为什么要离开?
皇帝那边的事情,已经交给他那个姐夫去做了,他绝不会再插手!
虽然皇帝对谢诚泽不太好,但那也是谢诚泽的父亲,皇帝吃丹药吃死的事情,他肯定不能沾上哪怕一星半点。
至于瑞王那里,他之前就跟瑞王说过要准备春闱,不会去找瑞王。
现在他进了东宫……瑞王想找他都找不到。
如此一来,他就能安心在东宫陪着谢诚泽了。
陆彦舟白天写书看书,顺便琢磨攒功德的办法,晚上就陪着谢诚泽睡觉,日子过得充实而又愉快。
他都乐不思蜀了,才不想走!
不过陆彦舟每天都很开心,瑞王就不太开心了。
韩胜昌已经被判刑,太子相当于断了一臂,不仅如此,因为韩胜昌的儿子娶的是谢诚泽的表姐的缘故,皇后的母家对谢诚泽很不满,近来在朝堂上,时不时跟谢诚泽唱反调。
起初见到这情况,瑞王非常高兴,甚至专门去了谢诚泽面前嘚瑟。
然而……谢诚泽丢了春闱这差事,还没了左膀右臂,竟然非常开心!
瑞王忙着准备春闱,忙着拉拢举人,忙到不可开交大把掉头发,谢诚泽呢?谢诚泽每天都红光满面!
要不是谢诚泽一直没有娶太子妃,东宫还没什么女人,瑞王一定觉得他是开了荤了。
见谢诚泽闲着,瑞王不免有些不舒坦,干脆微服私访去接触京中举人。
然后……他发现他折节下交联系了许久的举人们,竟然都在写诗歌颂太子!
就因为太子推广了两个水车!以及重重惩罚了韩胜昌!
这些举人觉得,太子顶着皇后和舅家的压力,严惩韩家人,乃是君子所为,值得敬佩。
至于水车……太子关心农事,这样的人,无疑是他们心中最好的君主人选?
一直没表露身份的瑞王忍不住问:“那瑞王呢?”
众举人一脸茫然。
瑞王?他们这些举人跟瑞王不熟,不认识啊!
要知道太子和瑞王都只有二十一,太子还好,几年前就开始处理朝政,但瑞王……也就这次春闱,是他负责的。
大家呆了呆,才开始夸赞瑞王。
虽然他们对瑞王不了解,但皇室中人……夸就完事了!
瑞王:“……”他生气!
瑞王气急败坏,一心想要给谢诚泽找点麻烦,至于要怎么找麻烦……肯定要靠陆彦舟。
瑞王在东宫门口安排了人,等着陆彦舟出来,准备见到陆彦舟之后,就让陆彦舟帮着他对付谢诚泽。
然而……他的人等了一天又一天,陆彦舟就是不出来!
一直到春闱那天,一直窝在东宫的陆彦舟才总算坐马车离开东宫,然后直奔考场。
这也就算了,旁边还有太子陪着,瑞王的人压根就没办法跟陆彦舟搭上话!
陆彦舟一直都有锻炼身体,再加上他心态很好,等春闱结束,他依然很精神。
谢诚泽给他准备的滋补汤药,他在喝了之后反而有点补过头,晚上只能劳累谢诚泽用手。
于是,春闱彻底结束的第二天,谢诚泽去处理奏折的时候,手腕就有点酸,时不时要揉一下。
谢诚泽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行。
但他没办法,他因为心疾的缘故,从小就不能跑跳,自然也就不像陆彦舟这样强壮。
正忙着,外面人来报,说是周学涯来了。
谢诚泽让周学涯去盯着自己父皇那边的道士之后,周学涯就很少来找他。
最近他父皇身边的道士很活跃,惹出不少事情来,周学涯应该很忙。
现在周学涯来找他,是查到了什么事情?
谢诚泽让人把周学涯叫进来。
等看到周学涯,谢诚泽揉自己手腕的手忍不住停下:“出了什么事情?”周学涯此刻的神情,竟是有些慌乱。
周学涯道:“殿下,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谢诚泽问:“什么事?”
周学涯道:“殿下,我之前就跟您汇报过,皇上那边有个道士突然崭露头角……那道士能得皇上看重,是因为他有些本事,而他的本事,是他身边的道童教的。”
周学涯说到这里,停下深吸了一口气。
谢诚泽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周学涯就继续往下说了:“殿下,那道童的身份很干净,我起初什么都没有查到,不久前那道童出宫,我亲自跟着,也只看到他进了一个道观,并未发现别的,可是……”
“怎么了?”谢诚泽问。
“那道童进了道观之后一直没出来,我就让手下人盯着,自己去了景宁寺那边,想要讨口饭吃……结果我在那边看到那道童了。”
谢诚泽:“……”他不想周学涯去查陆彦舟,结果周学涯查来查去……又查到陆彦舟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