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连月亮都没出现,确实太黑了,”正好走到一棵树下,暖光色的灯光打在夜君临脸上,把他的神色照的一清二楚,他勾了勾嘴角,揉了揉孟安雪的头顶,声音极其温柔,“别怕,有我在。”
安安说黑,那就必须要黑,不黑都得黑。
在孟安雪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夜君临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所有树灯瞬间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对着漆黑的夜色,夜君临再次强调:“真是太黑了。”
孟安雪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
稳了稳心神,输人不能输阵。
她握紧夜君临的大手,淡定地向前走,附和道:“这么黑的天,什么都看不到,如果没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话音刚落,一长截树枝不知为何,从两个人头顶的树上掉落,在即将落到夜君临头上时,孟安雪眼疾手快,挥动手臂将其打落。
啪嗒!
树枝掉在地上,四周一片寂静。
这…
孟安雪尴尬不已。
她急中生智,飞扑到夜君临怀中,两条纤细的大长腿紧紧勾着男人的腰肢。
口中说道:“君临,那是什么东西,我好怕。”
动作倒是挺到位,就是声音干巴巴的,没有搭配上适合当下语境的情绪,让人觉得她好像是在说‘今天天真好’。
好在夜君临不在意眼前的人演技拙略,配合地拍了拍孟安雪的背,他安慰道:“别…嗯…别怕安安,我来保护你。”
明明说着哄人的话,偏偏有一丝笑意没藏住,男人清了清嗓子才能接着说下去。
这…好像更尴尬了怎么办?
从夜君临身上下来,孟安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夜君临是一个帮人解围小能手。
他拉住孟安雪的手,把她往身边带,搂住她的腰,带动她向前走。
边走边说:“我扶着你,就不会怕。”
“那个…”孟安雪忍不住提醒道,“你走的这个方向,前面有个大石头。”
“哦…”
夜君临淡定地挪几步,继续走。
虽然很不想开口,但孟安雪不想看夜君临摔坑的模样,她还是提醒对方:
“这里,是一个浅坑。”
“我知道。”
再度换了个方向,男人的声音依然淡然,听不出情绪波动,可腰间的大手却被他不经意间收紧,显然他内心同样不平静。
孟安雪不忍抬头看夜君临的表情是什么样,她发誓不管这次是石头还是大坑,她都不会再提醒。
大不了她提前把石头提走,把浅坑踏平。
奈何天公不作美,在低头的瞬间,她看清了挡在前面的东西,脸色一变,伸手拦住夜君临。
夜君临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这次,是什么?”
这次,是一颗大树啊!
孟安雪如何都没想到,她刚说出的话就被打脸。
石头和浅坑她不怕,可她现在的实力,实在是打不倒一颗大树啊!
为了保全男人仅有的面子,她决定再撒一个小谎。
“天太黑了,我想回去,要不,咱们回去吧。”
男人站在原地,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悄悄抬头看去,只见夜君临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波澜。
殊不知,夜君临内心极其不平静。
家里请了那么多园丁,平时的工作都做哪儿去了?
怎么一个路上又是坑又是石头。
看来,是在夜家待的太舒心,都忘了他们的本职工作了。
夜君临凤眸一眯,拿出手机一番操作,树灯一个接一个亮起。
接着,他就看到,离他不足二十公分的距离,一棵桃树伫立在那里,枝叶在夜风下迎风招展,摇曳生姿。
低头看向孟安雪,他的声音极轻,极轻:“不用怕,现在好像亮了点。”
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小路,孟安雪为了维护男人仅剩的颜面,艰难地点了点头,扯出一个笑容。
“可能是月亮出来了吧,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言难尽和窘迫,他们默契地偏过头,转了个方向,十指相扣继续向前走。
高处的树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第二天,孟安雪是被窗外噼里啪啦的下雨声吵醒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夜君临早已醒来,竖着手臂撑起头,正在距离她一掌远的地方凝视着她。
看看夜君临,再望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孟安雪的脸隐隐作痛。
没一会儿,她调整好心态,赞叹道: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我就喜欢下雨天。”
夜君临眼神晦测莫深,脸上还带着笑意:“是吗?”
昨天晚上两个人还配合的那么好,今天怎么就不配合她了?
亏得她昨天还特意给男人面子。
孟安雪气鼓鼓地嘟着嘴,偏过头不看夜君临,浑身上下,就连翘起的头发丝,都在透露着不开心。
夜君临觉得这样的女孩特别有趣,在孟安雪头上揉了两下:“都九点了,还不起床?”
“九点?”
孟安雪惊呼一声,看看手机,都九点十五分了。
她和孙留香约了九点半。
前几次都是孙留香带着病人过来,一是两方人都还不熟悉,通过孙留香这个中间人来调和。
另一方面,也是不放心孟安雪的治病技术。
这几次合作下来,所有人都认可了孟安雪的治病技术,也就没有再拘泥于形式。
今天这次治病,是第一次让病人独自前来。
要是第一次她就迟到的话,那岂不是让人误会,没有孙留香在旁边,她就故意耍脾气,特意迟到的吗?
她可不能这样被人误会。
去卫生间匆匆换过衣服,孟安雪对夜君临痛心疾首:“你堕落了!”
夜君临不明所以,泰然自若地看着她。
孟安雪接着说:“从前你可是早早就起床了,今天都九点多了,还赖在被窝里,也不说把我叫醒。”
夜君临专注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宠溺的笑。
“你昨天太累,多休息休息。”
孟安雪一脸倔强,昂着头:“女人,不能说累,我怎么会累?”
昨晚两个人谁都不认输,为了散步走出很远,回来的路上,连孟安雪都忍不住悄悄用灵力缓解酸胀的双腿,身旁的普通人夜君临,却比她还要厉害,连气息都没变多少。
比耐力,她竟然略输夜君临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