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她白着脸,勉强笑道:“泽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寒泽礼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盯着她眸色浓郁得危险,“所以管好你自己的嘴,别让我听到这种话。”
苏雪彻底僵在了原地,心底被惶恐和惊慌所覆盖,扶着椅子才稳住了身形。
她扬起惨白而无辜的脸,楚楚可怜道:“可能我说得话确实太过了,你不想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但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寒泽礼晦涩的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开。
苏雪指甲掐破了手心,心底愈发的不安和不敢置信。
泽礼究竟知道了什么?!
……
景欢不知道别墅里发生的事,但知道寒泽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实在无处可去,她只能躲到了夏花家。
景欢将门窗锁死,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才敢稍微安下一点心。
然而待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以寒泽礼的实力早晚会找到这里。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股酸涩再次涌入眼眶,景欢无力的抱着自己蹲了下来。
她必须要逃离寒泽礼,前提是,先将夏花救出来!
同一时间,被夏昭拦住的厉沐川不断拨打着景欢的电话,但得到的都是关机提示。
他打开手机定位,显示的景欢还在别墅里,但这怎么可能!
要么她已经被寒泽礼带走,要么她已经逃了出去,可为什么不带上手机?
厉沐川急不可耐,却也只得等到一天后,夏昭才肯放了他离开。
走出去的厉沐川第一时间赶去梅园别墅,看到了满屋狼藉。
寒泽礼没有找到景欢,不然不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的乱翻屋子!
意识到这点的厉沐川又急又喜,立刻也派出人手去找景欢。
景欢还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两拨人马正在找自己。
为了查清楚医院火灾的真相,还夏花清白,她一早给自己化成了一个老太太,带上花白的假发,乔装打扮来到火灾后她们被转移过来的医院。
当初出事的伤员和病人都被安置在了这所新医院,说不定逐个问问,能问出一些线索。
因为她已经失声,遇人问话,还得拿出刚买的老年手机打字来问。
众人见她是个老奶奶,都还算有耐心的回答,可惜景欢连续问了几个人都没有问到什么。
由于要一直弯腰杵着柺杖,肚子里还怀有孩子,景欢还没走多久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先坐下来微微喘着气休息。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闯入耳膜:“泽礼,麻烦你又送我来医院了。”
景欢顿时一愣,手心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柺杖,指尖隐隐有些发白。
侧眼看去,走来的正是寒泽礼和苏雪。
寒泽礼眉头紧紧拧着,神色冷淡还带着一股浓烈的烦躁,“等医生确认你没事了我就离开。”
那该死的女人还没找到,也不知道究竟跑哪去了!
寒泽礼揉着涨疼的眉心,苏雪见状眸底闪过嫉恨,巴不得景欢已经死在了外头。
但她吃过昨天的教训,不敢在轻易说些什么,暗中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使得脸色看起来更白了一点。
“泽礼,我……”
苏雪正想装柔弱留住寒泽礼,忽然目光一瞥,瞥到前面凳子上的老人。
景欢心头微惊,连忙别过脸,不自然的拢了拢假发。
她虽然已经化得像个十足的老太太,可脸上毁容的疤痕还是不好处理,只能化成皱纹和皮肤溃烂了的样子。
刚刚那一撇,苏雪正好瞥到她脸上无法完全掩盖的刀疤。
再定睛一看,这纤细的身影,越看越眼熟!
是那个贱女人!
苏雪骤然咬紧牙关,目光底下潜藏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竟然没跑远,还重新回来了医院!
“怎么?”寒泽礼察觉到她的异样,皱眉瞥来一眼。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晕……”苏雪心底阴狠笑着,面上却苍白柔弱十足,说着身体就开始摇摇欲坠的往下倒。
寒泽礼抬手抱住她,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沉声道:“别乱动,我送你去看医生。”
苏雪娇弱的点了点头,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昨晚上你陪我也辛苦了,操劳了一晚,待会让医生也给你检查下吧。”
寒泽礼听到这话有些莫名。
昨晚上苏雪发病,昏迷中拉着他不让走,也不想去医院。
寒泽礼想到可能是自己昨天说的话刺激到了她的病情,出于愧疚便硬生生陪了她一晚。
可话音在苏雪口中说出,却暧昧无比,仿佛在暗指着什么。
寒泽礼虽然不悦,但也没有计较这些,加快脚步往病房走。
忽然他脚步一顿,目光扫到前面坐着的人影,心口骤然跳了跳,只觉得那背影分外眼熟。
难道是!
寒泽礼呼吸紧促起来,加快脚步迅速走过去。
景欢背对着,并没有发现他们走来,满脑子都被苏雪的那句话充斥着。
寒泽礼陪了她一晚,操劳过度。
这还能说明什么,她一走寒泽礼就迫不及待的跟苏雪发生了关系!
狗男人!她就知道会这样!
明明早已经猜到,但景欢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仍然难受的几乎喘不上气,眼前也被泪水模糊了一片。
“景欢!”忽然耳边响起熟悉又急切的嗓音,一只大手急促抬起她的脸。
“你——”寒泽礼看着眼前满脸沧桑的老人,一双眸子溢满了水光和悲戚,他狠狠一怔。
不是她,可这双眼睛,太像了。
“抱歉,我认错了。”寒泽礼面色饱含失望,说完起身就想离开。
这个死渣男!
怀里有了一个还惦记着另一个!
景欢气得眼泪留下,同时拄起柺杖朝着寒泽礼用力打了过去。
因为不能说话,她嘴里只能发出气愤的呜鸣声,又抓又打的模样像极了撒泼野蛮的老奶奶。
寒泽礼抱着苏雪躲避不及,只能冷下脸。
正欲警告,苏雪生怕他发现端倪,赶紧从他怀里下来,牵上他的手:“何必跟个老人家计较呢,泽礼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