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北军败退了。”
方象观他们一脸兴奋的冲进营帐,前来报喜。
今夜尼堪外兰退兵看似意料之中,但却有种意料之外的错觉,反正方象烈是高兴不起来,这一年来他已经被折磨的身心疲惫,如同惊弓之鸟。
“都说说吧!尼堪外兰明天还会劫营吗?”
方象烈一脸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他是真累了,这就是独孤信的谋计,即使他尼堪外兰明天不袭营,方象烈他们也得有所防备,这就是杀人诛心,让你永远琢磨不透,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应该不会了吧!按照惯例,他们是隔一天来一次。”
“不对,他们是天天来!”
“不是,他们是隔两天一来。”
“不对,不对,你们都不对…”
………
这一议论,瞬间炸锅,所有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但所有人都没说到关键点。
“大家别吵了,知同,你怎么看。”
“敢问众位将军,北军是否只有今夜是出了箭阵,冲了铁骑。”
方象烈闻言恍然大悟,帐内众将也如醍醐灌顶。
“玉帅,当早做打算。”
面对陈知同的提醒,方象烈微微点头,一身蓝袍的陈知同号称谋才天下第十,而天下第一的那位鬼才在晋阳。
伙头营里,杨安愤怒道:“少爷,你也看到了,没武功是不行,谁都欺负你,就连那老孙头都欺负咱们,一口一个好女婿,一口一个好女婿,这你都能忍。”
杨玄松斜了一眼杨安,这小子在晋阳时规规矩矩,怎么一入军营便到处惹事,总是说最狠的话,遭最毒的打,看似忠心护主,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杨安猥琐一笑。
“少爷,我只想让你男人一点。”
杨玄松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本少爷不男人吗?”
他杨玄松在晋阳可是出了名的色坯,难道这还不够男人吗?
“少爷,我不是说那方面。”
“哪方面啊!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少爷可以学点武功,这样既可以保护自己,又能在军中大展拳脚,以便日后可以继承晋王大业,像你现在这样,将来能震的住方家军吗?就连方象观这样三流武夫,你都奈何不了,何况晋王麾下四大帅了。”
杨玄松闻言摇头道:“我不学武功,将来我也不会继承任何爵位,我就做一个膏梁,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这样挺好。”
他永远都忘不了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永远都忘不了宁远城头母亲的哀嚎,母亲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他了。
“少爷,你不能辜负了老爷的期望。”
“杨安,说漏嘴了吧!臭小子,你是不是杨老头的暗子。”
杨安惊的捂住嘴巴,感觉说错话了,不再言语,小眼睛一眨巴,这少爷一点都不纨绔,反而心思缜密,他怎么会知道暗子的事儿,随后吓得一头缩进被窝。
杨玄松也也在思索,到底杨安是不是暗子,他要是暗子,偷袭方象观的又是谁?也是杨老头安排的,这个杨老头为了逼他到军中历练,还真是煞费苦心。
“抢山了,抢山了!”
是老孙回来了,嘴里还直嘟囔,缩在被窝里杨安闻言心头一惊,小脑袋噌的一下从被窝里钻出。
“老孙,你说什么?”
“我说北军终于抢山了,二百六十七次,就这次是真的,听说死伤了百余人呢!”
杨安一脸诧异地看着杨玄松,他深深记得杨玄松跟他说过,北军会今夜抢山,当时他内心还一阵嘲讽,如今果然应验,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少爷,你怎么知道北军会今夜抢山。”
“因为起风了!”
起风了?杨安小眉头一皱,表示听不懂。
“少爷,什么意思啊!”
杨安还想刨根问底,老孙一巴掌呼来。
“臭小子,闭嘴,别打扰我女婿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你大爷的。”
杨安心里暗骂老孙一百遍。
天明时分,一只雄鹰从两狼山上冉冉升起,翱翔于九天,出了同州地界,飞向晋阳。
天刚蒙蒙亮,伙头营就开始忙乎起来,虽然忙忙碌碌,但更近人间烟火。
尤其是杨玄松,他就愿意蹲在灶台下闻那股锅盖下方的蒸汽味,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女婿,累了就歇会吧!”
老孙冲着正在烧火的杨玄松眉眼喜笑,老岳父瞅姑爷,越瞅越顺眼,却把杨安他们当傻小子使唤,累的跟哈巴狗似的。
“臭小子,你倒是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老孙朝杨安的屁股就是一脚,正在挑水的杨安回头骂骂咧咧。
“你个死老孙,你给我等着。”
在伙头营,就是他老孙的天下,手握厨铲,见谁打谁,看谁骂谁,唯独不敢动他的好女婿杨玄松。
“好女婿,听爹话,歇会奥!”
老孙继续献媚,杨玄松也纳闷这老孙怎么就黑上他了。
“老孙,你听好,小爷我天生好色,以后呢,必定妻妾成群,所以你就别把你那漂亮女儿往火坑里推了。”
“妻妾成群好,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我也好色。”
老孙一呲大牙,那是一脸的猥琐,差点没把杨玄松干吐了,杨玄松一翻白眼,这老头儿怎么油盐不进呢!
“好女婿,我女儿老漂亮了,真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这一句话,他老孙天天重复,月月复读,谁能受得了啊!看来这老孙是着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