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头大耳的县官立即被唬得愣住了,一是震慑于眼前此人的功夫,二是震惊于此人蛮横的态度。他的脑中迅速搜索着自己所认识的所有达官贵人及他们身边人的形象,但始终也对眼前此人没有半点印象,不禁暗自着急,若真得罪了哪个未曾谋面的官员,那可不得了了。
“你是谁,还不快快报上名来?”那县太爷尽管态度仍是强硬,但明显已底气不如刚才那般足了。
“哼,我是谁?你这种级别的官员也配知道?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给小爷我提鞋都不配!你们强抢民女,殴打无辜百姓,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收场,是否整个歙州都是如此欺压百姓的?”攸乐乜斜着白眼,见县太爷额头已开始渗出汗珠,内心更是觉得好笑。
县太爷擦擦汗,正苦苦思索间,旁边一师爷模样的人小跑上前,在县太爷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太爷脸现惊诧与疑惑之色,悄悄瞧了攸乐好几眼,但还是立即站了起来,向攸乐拱拱手,小心翼翼地放低姿态问道:”额,公子面生,下官好似不曾见过,敢问您打哪来,令尊。。。“
”呸,你算什么货色,今日能让你提前见到本公子就算你三生有幸了,还敢乱打听?“攸乐刷地一下打开手中折扇,又往后靠了靠,将两条腿欲抬起。那县官竟比谁都机灵,抓起自己屁股下的凳子小跑着到攸乐面前,谄笑道:“公子,您搁腿,舒服点。”
“嗯。”攸乐轻慢地点点头,任由县官将自己的腿轻抬到凳子上。
“赶了这半天的路了,腰酸腿疼,还被你们这一帮混蛋搅了本公子的好心情。”攸乐故意将腿稍挪动,让腰间那块黄岗玉牌隐隐露出来。那玉牌通体金黄,玉质莹润,最关键的是上面可见若隐若现的玉玺章印,稍有常识的人便知道,这玉牌必不是普通玉牌,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那县官见到玉牌,心头开始砰砰乱跳,同时也更相信了师爷的猜测,因此表现得更加谦卑,边自责边给攸乐轻轻捶腿。
“公子,下官姓李,今日眼拙,未能认清公子,开罪了您,待会下官让他们一个个全都过来给您赔罪。”他边轻轻捶腿边偷瞧着攸乐的脸色,见其貌似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又凑过来低声道:“下官知道了,阁下便是安公子。。。”可话刚出口,便见攸乐一个制止的眼神飘过来,李县官立马住了嘴。
攸乐此行出来,曾听王爷提及巡抚安阳明携其公子正准备出发前往歙州,因攸乐这几日脚程飞快,即便他们同一日从京城出发,那安大人也还远远在她后面。安阳明此次巡按歙州乃是秘密之行,目的便是皇帝耳闻罗尽忠在歙州一带拉帮结派网罗党羽,派他来暗自查访一番。她知道,按照罗尽忠的本事,这类事估计早已不是秘密,他们已经将此消息传递到各县级,要求他们小心应对了。于是便想故意做出与安大人有关的假象,并趁机将蒋俊生丝毫不损地带出来。
周围老鸨一干人等全都看呆了,连县太爷都对这小子如此恭敬,刚才竟然还要对他喊打喊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老鸨一脸戚戚地走到攸乐面前,颤声道:“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了我们。。。。”老鸨丝毫也未联想到为何眼前此人前后态度差距如此大,此时脑子中除了恐惧,仍是恐惧,唯恐眼前这小子一抬手就是一根针过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在歙县这地界,连县太爷都可以秘密杀人,更别提这被县太爷高高供着的了。
“公子,令尊是即刻便到,还是再候几日,下官好安排去迎接。。。”那县官已急出满头大汗,又试探着低声问道。
“我便是我,我父亲便是我父亲,扯到一堆做什么?”攸乐把眼一瞪,朝那县官轻蔑地瞥过去,又故意加上一句:“有些话该问便问,不该问的能随便问吗?你也是一县的父母官,怎么竟连如此觉悟都没有?”
“是是,下官闭嘴,下官确实不该乱打听。”那县官诚惶诚恐,汗已湿透脊背,抬眼偷瞧攸乐仍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内心着实忐忑不安。而周围人听得县太爷竟然自称下官,自然想到这华服公子官阶肯定比县太爷要高,因此也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攸乐故意冷落了他半晌,才板着脸问道,”本公子今日急赶慢赶,就是想在其他人到达之前,提前欣赏一下芸娘的风姿,品一品芸娘的琴艺,何错之有?“攸乐说着直起身子,怒道:“看看你们这帮人,就是如此欢迎本公子的吗?”
“赶紧散了,退下,都退下。”县太爷一面呵斥周围的老鸨龟公姑娘们,一面满面笑容道:“这些人不懂规矩,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必计较。公子也累了,要不您移步到盈丰楼,下官为您接风。。。”
“接什么风?本公子要见芸娘!今儿哪都不去!”攸乐蛮横地截断对方的话,又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甩开,薄薄的扇沿因速度太快,几乎变成了一把利器,旁边县太爷的右脸已赫然现出一道血痕,攸乐却毫不在意似的继续摇扇,将周围一干人等吓得胆战心惊。
“芸娘,芸娘。。。”县太爷不敢顾及自己脸上的疼痛,接着话头喃喃自语着,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接着猛地回头,将正在随众人退出的老鸨叫住:“老嬷嬷,芸娘到哪去了?还不赶紧来解释解释!”
那老鸨正欲借机开溜,一听县太爷叫自己,内心叫苦不迭。回头看向对方,却发现县太爷正朝自己挤眉弄眼,一时没弄明白其意,但只寻思片刻,阅人无数的老女人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让自己出面,给个合情合理合法的解释啊。
芸娘去哪了,蒋俊生去哪了,蒋俊生是犯了什么事,是谁逼走了芸娘,又是谁在这里将蒋俊生打得半死后拖入大牢,她和县太爷都是心知肚明。可如今这县太爷竟然将这么个大难题转手就丢给了她,如何回答?刚才,这来路不明的公子明明已经知道芸娘不在此处了,也知道俊生必定被官府羁押了,可现在,这尊神却偏偏要再问一遍,到底该不该据实回答,怎样回答才能将这尊神顺顺当当地请走?
老鸨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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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但毕竟已在这风月场所风风雨雨数十年,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都曾来找过麻烦,也都被她一一挡开.情急之下,她的谎话也便张口就来,反正芸娘和蒋俊生都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公子估计也不一定对他们二人的故事感兴趣,就是信口胡说也不能奈她何。
“回公子爷的话,适才我已经向您明说了,芸娘已不在此处,前几日半夜潜逃了,但潜逃的原因,恕我刚才不方便明言。”
“哦,说说看。”攸乐调整了下身体,让腿处于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唉,刚才之所以不细说,也确实是因为此乃我楼内一大耻辱。公子既然一定要听,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老鸨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县太爷和攸乐都没有插话的意思,又接着道:”怪也只怪嬷嬷我管理无方,调教出这么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来。这些年,我们青楼里里外外上下齐心,从未出过一个败类,偏偏这芸娘,这些年我可真是白疼了她了,不仅不好好接待客人好好孝敬嬷嬷我,还伙同她的野男人蒋俊生,偷偷跑到我房间盗取金银细软,准备偷窃成功后二人便远走高飞。幸亏苍天有眼,拿了个人赃俱获,那野男人咱们可跟他没情分,直接送官了,可芸娘毕竟是我带着长大的,教育一番后便继续留她在楼内,可谁知前几日,这小妮子竟然就逃了,唉。“
攸乐冷笑着听完老鸨的话,又慢条斯理地问道:“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是有人要强占芸娘,芸娘抵死不从,才准备和俊生一起出逃,结果俊生被你们抓住打得半死,还恶人先告状将他投入监牢呢?”
“这。。。”老鸨见谎言立即被拆穿,一时心惊不已,但又想到此人说不定只是在讹诈自己,又弱弱地问了一句,“公子您是从何处听来的?这,这不对啊,那芸娘确实是偷窃不成反而逃跑的,不信你可以问我们这的阿三。”说着从一旁推出一个正吓得浑身发抖的龟公,“人赃俱获,当时就是阿三最先发现的。”
那叫阿三的却不敢发一言,只紧皱眉头盯着嬷嬷,被嬷嬷一瞪眼只得将头低下。
攸乐不禁心头一阵怒意,这嬷嬷好生狡猾,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正当她准备再次假借巡抚公子的身份,逼二人道出实情时,那县官突然跪地便磕头如捣蒜:“安公子爷明察秋毫,我。。。我该死,都是我一时糊涂,被芸娘的美貌所惑,犯下大错。下官,下官马上便叫人放了蒋俊生,让蒋俊生自行去找那芸娘,并自愿引咎辞职,还请公子在令尊面前替下官解释个清楚明白,此事均因我一人而起,与他人都无关。”
他的这一举动让攸乐大吃一惊,她确实不曾想过这县官竟会如此爽快地承认自己的错误,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这个“巡抚公子”的身份?意图强占民女,殴打无辜百姓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个久经官场的县太爷不至于就被吓成这副怂样吧。她略略朝县官和老鸨瞟了一眼,却见老鸨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正犹疑不定地盯着县官。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攸乐一字一句地问道。
“下官知道。下官确实一时鬼迷心窍,忘了国法家训,但只要朝廷既往不咎,下官愿意主动请辞,并到蒋俊生府上负荆请罪。”那县官一直未抬头,但回起话来却是对答如流。
“妈妈,是这个情况吗?”攸乐转头,望着仍然满脸讶异的老鸨。
“这。。。这。。。”老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县官伏在地上,和她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她实在不敢乱说。
“妈妈,谢谢你刚才好心为我开脱,但下官确实想通了,自己犯下的错必须自己承担,你就实话说了吧。”县官等了半晌,见老鸨始终未开口,抬起头来坦然面对着老鸨的目光。
“可是,这。。。那芸娘不是。。。蒋俊生不是。。。”老鸨结结巴巴,内心里却不停在打鼓,这作威作福的县太爷今儿个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什么时候如此恭顺过?莫不是眼前这人是皇上?还是什么微服私访的大老爷?
“下官自承错失,还望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若公子愿意等候,下官这就将那蒋俊生提来,公子可细细审问,同时,下官马上派人去查找芸娘的下落,还她二人自由,让他们远走高飞。“还未等攸乐回话,那县官已回头对身后的师爷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将蒋俊生请出来,公子爷在这候着呢。“
那师爷一愣,立刻便跑出大门去了。
“公子若有兴趣,我给你讲讲这芸娘和俊生的故事可好?下官虽仰慕芸娘风采,但也曾听说过他们二人的伉俪情深,唉,都怪下官一时糊涂,不该犯了那不该犯的错误啊!“吩咐完师爷,那县太爷已自行站了起来,颇有意味的望着攸乐。
“本公子今日是慕名前来欣赏芸娘的琵琶的,只是碰巧赶上了她不在,对她的事并无兴趣,况且这俊生又是谁,为什么要讲他们的故事给我听?“
攸乐故意说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这老鸨和县官都对芸娘俊生不一般,他们也并非只是一对普通的苦命鸳鸯,但连县官都自愿丢掉头上乌纱承认自己犯下大错,况且还轻而易举便说出要将蒋俊生交给自己这样的话,这实在是蹊跷,其中必定有什么自己没想明白的地方。
“是,是,都怪下官,才搅得公子爷您没听成曲。您今儿个是来听曲的,压根就对那芸娘和什么蒋俊生的私事不感兴趣,下官不该如此唐突。下官之所以如此着急要放那蒋俊生出来,只是想着那小子对芸娘必定十分了解,知晓她逃往何处了,让他出来后再将芸娘找出来,这样便可让公子再听芸娘奏乐了。”
这说法虽然牵强,但也似乎说得过去,攸乐便不再细究。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是带走俊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办成,又何必去想更多缘由。即便是这县官在耍诈,事后想要从她身边再将俊生夺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嗯,难为你倒想的周全。“说完这句话,攸乐便懒得再搭理此人,闭上眼开始假寐,老鸨和县官见这公子爷闭了嘴,也暗自庆幸他没再找麻烦,自不敢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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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稍等了片刻,便听得门外传来轻斥声,再睁眼时,已见一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被推推搡搡着来到了面前。那男子面容清瘦,额上和两侧脸颊均有伤痕,被推搡着向前时脚步微带踉跄,但衣衫却是洁净的,可见在带他来之前,师爷已经将其稍微妆扮了一番。虽被开恩释放,但此青年脸上却明显带着倔强和不屈,看向攸乐的眼光也充满了冷漠和孤傲,甚至是愤怒。
“蒋俊生,今日放你出狱,以往的事一笔勾销,我们都不再提,如何?这位安公子对芸娘仰慕已久,欲听芸娘弹奏琵琶一曲,你且跟着安公子离去,带安公子找到芸娘后,你们便可远走高飞了。“县太爷说着,向着师爷示意了一下,师爷便捧着一个麻布小包走上前,欲将小包塞进俊生的手里。
别看这年轻人瘦弱,可在高大的师爷面前却毫不示弱,他冷哼一声,抓起小包便扔出老远,发出厚重的哐啷声。
“充什么好人?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蛇鼠一窝。“年轻人朝着周围人啐了一声,更加轻蔑地瞧了一眼攸乐。
“蒋俊生,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看在安公子的面上放了你,要不然。。。“师爷见状怒道。
“要不然怎样,杀了我全家么,早已经被你们杀光了。今生我蒋俊生告不倒你们,来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蒋俊生面对师爷,瘦弱的身体内爆发出狂暴的怒吼。
“哎哎哎,不至于啊,怎么扯到那里去了。“那县太爷赶紧过来打圆场,“俊生,确实之前是下官一时听信谗言,将你抓入大牢,现在既然话都说明白了,何必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呢,识时务者为俊杰,俊生你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此时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最值得你珍惜的,是吗?”
县官这话既像是好言相劝,又像是冷言威胁,攸乐见其表情平淡,也摸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我算什么聪明人,你们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我蒋俊生做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还有天道在,还有良知在,我蒋俊生走遍天涯海角必将你们告倒!”蒋俊生一面被师爷县官抚慰,一面不顾二人的拉扯,继续愤慨激昂。
攸乐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将蒋俊生的倔强,师爷的无奈和李县官的隐忍都看在眼里,总觉得这俊生所透露出的信息与李县官刚才所说出入甚多,但自己作为一个假巡抚公子,作为一个只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此时也不便过问太多,只能装深沉。
“公子,实在抱歉让您看到这一幕,都怪下官之前不该贪图一时之快,也难怪俊生如此不理解,还请公子谅解。若没什么其他吩咐,下官这便将他交与您,让他带着您去找芸娘吧。”县官见蒋俊生仍是不依不饶,尽管内心已将此人扇了一百巴掌,但也依旧是不敢继续作威作福,只得求饶似的望着攸乐。
“呸,你们定是早就将芸娘害死了,如今还假模假样地放我出去找她。”那蒋俊生说着更是满眼冒火地瞪着攸乐,眼眶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大骂道:“你又是哪里来的什么狗屁公子,要听曲自己找别的女人听去,这辈子也别想再听芸娘弹曲了。”
“你。。。你别太放肆了。“县官极力咬紧牙根,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安公子好心来搭救你出去,你不仅不感激,你,你还骂人。“
“好心?天道昭昭,朗朗乾坤,我蒋俊生却不曾见到一个好心的人。你们这群官官相护的强盗,流氓,恶贼,只要此生我还有一口气在,证据我还可以重新再收集,官司我还可以重新再打,直到我咽下这口气。“蒋俊生一次次推开想要来拖走他的衙役,指着攸乐几人破口大骂。
攸乐有点疑惑,为何这蒋俊生认定芸娘就一定被害死了,为何已将他放出来且由县太爷亲自道歉了他还不依不饶,为何说他全家都被害死了?是另有隐情,还是此人太刁蛮?
“李知县,感谢你给我几分薄面,满足我的一份小小心愿。你们都下去吧,这蒋俊生交给我来处理,如何?”攸乐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县官道。
“那,那太好了。”那县官正想丢掉这难缠的刺儿头,赶紧连声答谢:“都是下官的错,现在还要靠公子来为我善后,下官真是难辞其咎。。。”
“好了好了,客气话就不要再多说了,你的问题自有人会来处置你,现在我就要把这蒋俊生带走,不然我今日就白跑一趟了。”攸乐截断县官的话,不耐烦道。
“是,是,那下官马上安排车马送您。。。”李县官巴不得这烫手的山芋赶紧出手,立即便要唤人。
“不用,我自己有马,只是还要请李大人批准我在这县城内骑马才行啊。”攸乐一眼扫过周围的衙役,见那名街头被打的衙役进门时还满脸义愤,现在早已偷偷退到一个角落里,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谁说不准在歙县城内骑马的,岂有此理?即便其他人不允,安公子还不允吗?”县官眼睛死死盯着那名身体如筛糠般的衙役,之前便是那衙役来报说是有一大胆狂徒在城内骑马招摇过市还恶意伤人,他才准备过来好好教训一番这狂徒的,结果不曾想没教训成别人,反被别人教训了一番。
攸乐见其似乎又有大张旗鼓的意味,赶紧道:“好了,没有此规矩更好,那我们便可畅行了。”说完向前一步,拉起蒋俊生的衣袖便要带他离开。
那蒋俊生本对攸乐满脸厌恶,见其伸手过来,正欲激烈反抗,可手却像被铸铁箍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他咬紧牙根向攸乐投去愤怒的目光时,触到的却是攸乐充满善意的眼神。这眼神让他一时迷惑了,正犹疑间,已被攸乐死死拖着带到了青楼门外。
“安公子,安公子,令尊何日到我歙县啊。。。”县官追至门外时已气喘吁吁。
“本公子今日是来找芸娘的,其他事休再提起!”攸乐稍一露出厌恶的表情,县官马上住了嘴。很快,在一片欢送声中,攸乐将仍在拼命挣扎的蒋俊生丢至马上,自己一个鹞子翻身,扬鞭催马,两人一骑迅速消失在城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