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跟系统斗嘴完毕,又看了几章。
她算是看明白了,感情她还是书穿。
“你给我看着干嘛?”江沛有迷惑。
书里面情节与她现实的遭遇千差万别,不过她算是找到寒渐仪单身至今的原因,他的真命天子尚未来到了。
不过,自己取代了书中主角的位置,不知道这真命天子还能不能来到。
“信息扰动是相互的。”系统开口解释。
“什么意思?”江沛想了一下:“难道这书里的剧情能影响我的现实生活?我不会被那个主角取而代之吧。”
“不会,你是事实存在的。你不是一直问我怎么收集信息吗?这就是一个例子。
宇宙间的信息都以某种方式传播,相互扰动纠缠,有些人能接受这些信息片段,她们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于是将这个信息扩大,进行编写。而这些信息很有可能反馈到那个世界,进而产生一些交汇变故。”
“所以每一个小说作者,都是这些信息的接收者?”
“有些是,有些不是。”
“我怀疑徐七悬就是作家反馈回来的信息扰动。”
“啊?”江沛问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剧情发展:“他不是穿越者吗?”
“你觉得他像吗?”
“不像,整个就是生长于封建时代的剥削者,根本没有穿越者其他的特质。”江沛这么说,是因为徐七悬除了诗词之外竟然毫无建树,他甚至没有野心。
江沛觉得以一个穿越者的来说,他怎么甘心碌碌无为做一个宫廷诗人,整天为皇帝妆点太平。
如果说他的人设是早就设置好的,你那就可以解释。
“等会儿,他在书里也会反派?”江沛赶紧去看书,她现在很好奇主角是怎么打败徐七悬的。
书中情节展开。
主角江明在课堂之上,大展神威,让一帮夫子同窗刮目相看。
中年男人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生了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教室中,瞬间鸦雀无声,人人正襟危坐。
此人,乃是大理寺前任寺卿,断案如神、嫉恶如仇的大楚神判,唐哲,修为五重境巅峰。
传言中,这位唐夫子随身携带戒尺,不分昼夜在书院中游荡,只为寻找着违反书院学规的学子,一旦发现必然重罚。
书院学生视其为蛇蝎,这种畏惧情绪以曲赋斋最甚,这一群潇洒不羁的‘诗人’最怵的夫子就是他。
唐哲所教的内容乃是刑判,大楚刑律法以及断案。
刑判虽是治事斋的课业,但是凤仪书院要求学子全面发展,除了专精本斋所有课业,对其他两斋的课业也要有所猎涉,期末考试全部都考。
因此,每旬,都要那么一两日,会有其他学斋的夫子前来讲课。
方才,江明一路火花带电飞奔,直奔书斋而来,半路上正从这位夫子身边疾驰而过。
已知夫子的速度,以及路程,很容易就计算出了对方到达教室的时间。
按照计算,唐哲走进教室的时候,应该正好撞上宋谨行对他动手。
以唐哲的为人与修为,绝对不会让宋谨行的砚台砸到江明。
有了这些依仗,江明故意挑衅挖坑,但是宋谨行没跳。
至于为什么坑宋谨行,当然是为了坐实宋谨行戕害同窗的罪名。
被唐哲抓到打人现场,别的不说,一顿戒尺肯定免不了。
至于朝中那些政敌会不会借机弹劾他爹教子无方,就不在江明的考虑范围内了。
江明只知道宋谨行他爹的职位挺肥,挺遭惦记的。
“课后可曾温习过上次所讲的内容。”唐哲板着脸,看不出来喜怒。
……台下诸学子噤若寒蝉,没人吭声,甚至有点想问,您老上次讲了啥?
江明默默举起了手。
“何事?”唐哲沉声问。
“听闻夫子断案如神,学生想请夫子破案。”江明放下手臂,站了起来,态度乖巧。
“什么案子?”唐哲来了兴趣,教书没意思,破案才有趣。
“方才学生发现,桌上的砚台不见了,不知夫子能否替学生找出来?”江明顿了一下:“学生觉得,偷走墨砚之人,必然这教室之内。”
?!你什么意思?!教室中人,整齐划一地看向江明,怒目相视。
唯有宋谨行身体一僵,他的砚台还在他桌子上,那么他藏在袖子里面砚台是谁的?
自然是江明的。
该死!这个江明到底想要干嘛?宋谨行暗骂了一句。
唐哲已经走到宋谨行跟前,屈指敲了敲桌面:“解释一下,方才他说砚台不见的时候,所有人转头都看向他,你为何不动?是不是因为心中有鬼?”
宋谨行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住了砚台,恨不得直接捏碎,毁尸灭迹。
“袖子里面藏了东西吧,拿出来吧。”唐哲兴意阑珊地走回讲台,还以为多大的案子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宋谨行将砚台重重放在了江明桌上,一句“我没偷”梗在喉咙里面,硬是说不出来,憋屈得想要吐血。
“夫子厉害,学生佩服。”江明捧着失而复得的砚台,如获至宝。
嘁……演技浮夸,唐哲暗中冷笑,怎么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夫子。”江明再次举手。
唐哲回头:“还有何事?”
“学生还有一事请教,学生这砚台价值千金,依据律法,偷窃砚台之人,当处以何种刑罚?!”
唐哲稍微迟疑了一下。
宋谨行直接炸了,拍桌而起,双目喷火,怒视江明。
“江明,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血口喷人,污人清白!亏我之前还在替你……”宋谨行似乎意识到什么,及时闭嘴,止住了话头。
在江明期待的眼神中,宋谨行偃旗息鼓坐回自己座位上。
“学生莽撞,还请夫子责罚。”
……认错干嘛,为什么继续往下说呀?宋谨行一定是起点大学断章班的研究生毕业,才能在最重要的地方,截断了自己的话。
“此事你可要报官?”唐哲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明。
“不必了,一个误会而已。”江明笑得灿烂,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毕竟,找回来了,责任就不追究了,做人要大度。”
宋谨行差一点又炸了,那好同桌按住了他。
“他今日怎么了,一直招惹你?”同桌低声询问。
我也想知道啊!宋谨行憋屈,完全说不话来。
“那好,你来回答问题。大楚律有五刑、十恶、八议,何为五刑,何为十恶,何为八议。”
五刑十恶八议?江明错愕,这不是大明律的内容吗,难道又是徐七悬抄的?
“请问夫子,这大楚律是徐七悬所著吗?”江明望着唐哲,眼神十分真挚。
“哈哈……哈哈哈……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笑得肚子痛,哈哈哈……”
“竟然说大楚律是诗圣所著,哈哈……”
“我说,这小子什么都想到你老师。哈哈……”宋谨行的同桌笑得七歪八倒:“不过他也就只能想想了,你老师必然是瞧不上他的。”
宋谨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是回答不上何为五刑十恶八议,但是至少知道这绝非诗圣所著。
场面一度混乱。
唐哲神色复杂,怀疑对方是在戏耍他。
但是,对方的目光如此诚恳,充满对于未知的渴望。
唐哲暗自摇头,应当是自己误会了,可能这人却是不知道大楚律的由来,正要开口,却有人抢先一步。
“大楚律为元帝所编写制定,三百年来,有无数前辈对其进行完善改进,怎会是老师所著?”宋谨行说完,回头瞟了江明一眼,眼神轻蔑。
“你莫非是失心疯了?”
竟然不是……江明很是失望,目光随意一扫。
看见那些同窗们眼中,全是与宋谨行一眼的神色,高傲而轻蔑,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等着看他闹出更大笑话。
竟然被人轻视了,真是有点生气了。
今天!非要让你们对在下刮目相看!
原主指望不上了,也没有系统,眼下只能靠自己。
既然都是五刑十恶八议,那么大楚律的这个五十八很有可能与大明律的是一模一样的。
而大明律的五十八,他曾经在背台词的遇到过,至今记得一清二楚。
赌了!
我将以尊严为堵注,将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狠狠踩在脚底下。
第一章
无穷的斗志,将江明点燃,让他比傅人传还要燃。
为了荣耀!为了尊严!
来!战!
虽然中二了一些,但是我现在只有十八岁啊。
“所谓五刑:笞、杖、徒、流、死。
所谓十恶:谋反,谋叛,谋大逆,不孝,不睦,大不敬,恶逆,不道,不义,内乱。
所谓八议: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
清朗宏亮的答题声逐渐盖过那些幸灾乐祸窃窃私语。
江明答完,教室之中鸦雀无声。
他竟然真的答上来了!众人茫然无措,四处张望,结果发现别人也是一样。
也许他就是为了面子胡诌一痛,乱答一气。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转头望向唐哲。
江明也目光炯炯地盯着向唐哲。
他答对了吗?
然而夫子久久不语。
“夫子?”宋谨行扬声呼喊。
“你所答内容出自出自何处?这绝非大楚律中所言。”唐哲这才缓缓开口。
“我就知道。”听闻此言,有人拍桌而起:“他是胡诌的。就他肚里那点墨水,怎么可能对答如流?”
“竟然为了面子,信口胡诌,也不看看唐夫子是何许人,岂是他能糊弄的?”
唐哲扫了一眼这些起哄的人,神色颇为不悦,以戒尺敲了敲桌面。
“安静。”
……教室中立即安静了下来。
“你作答虽不依原文,但是自己的答案,相比原文,要胜出三分。”唐哲看向江明,眼神颇为欣慰。
胜出三分!这是表扬?所以江明答对了。惊愕同时从每一个人心中闪过。
“夫子,学生无法理解,何为胜出三分?”宋谨行不服气。
历来背书诵读,不都要求与原文一模一样吗?
“五刑十恶八议的释义,历来繁复,能用如此简洁明了的语言概括出来,实在是妙。”唐哲越是揣摩这释义,越是觉得此人很是顺眼。
完美通关!江明心中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满手冷汗,赶紧在腿上擦了擦。
动作隐蔽,绝对没人能发现。
“你且坐下。”
“多谢,夫子。”在一片茫然、敬佩、惊愕的目光中,江明缓缓坐下。
太刺激了。
了不起的中二少年,江沛看完这章觉得书中主角,比自己争气多了。
于是继续往后翻,这会儿还没有写到主角与徐七悬起冲突了,倒是收拾了徐七悬的弟子宋谨行。
不过这宋谨行……书中表现来看,是与主角之死有关的,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宋谨行是不是与原主江佩的死有关。
说起来这个案子,好像就没了下文。
江沛睁开眼睛,看向寒渐仪,对方正在闭目养神,江沛目光刚刚移过去,他就睁开的眼睛。
“怎么了?”
江沛看了一下,监察院的马车中只有他们两人。
“枕石居失火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江沛索性直接开口:“我脖子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周一佛有没有告诉你,有个人脖子上又跟我一模一样的伤口,他叫颛孙顼风。”
江沛一直看着寒渐仪,发现自己提到颛孙顼风的时候,对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晃动,一瞬即逝,江沛都怀疑是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叫什么?”寒渐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江沛啊。”江沛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真的吗?你真的叫江佩?”寒渐仪笑容越发诡异了起来。
江沛被他笑得心中发毛,这位是什么意思?
忽然醒悟过来:“你知道我不是江佩,你在问我原来的名字?”
“嗯。所以,你倒是是谁?”
“我叫江沛,不过不是玲珑佩环的佩,而是江水沛泽的沛。”
寒渐仪目光一下变得悠远,他似乎又看到那个一脸幸福的女人说道:“我给他取名做:沛,愿福泽如同江水一般沛泽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