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洞内
昆尧立马摸了脸,这才明白,原来这次她被庚午伤得如此重,重到竟然连化形的灵力都撑不起。
“师尊到底为何要假扮贾鸣来我身边”白沉瞧着她的眼色小心的问道,
哪知昆尧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艰难要站起来,奈何身上的伤重入脉,难以动弹,白沉见此立马将她扶起。
“师尊,你莫要生气,徒儿不问就是,师尊肯定自有自己的打算,都怪那银甲恶人伤了师尊,害师尊的身份暴露,日后我见了他定然要为师尊讨回公道”白沉赶紧说到。
他说的话很认真,他从心底就不想让昆尧因为身份暴露而陷入难色,以后见了庚午也定然会报打伤昆尧之仇。
但这是他认为的,而在昆尧那听着就是在故意讽刺,顿时陷入又难堪又气愤之境,想到好长一段时间以贾鸣的身份与他称兄道弟就马上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面上却表现得极为冷漠平静之态。
“滚开”
“师尊千万不要恼,徒儿只当您还是贾兄对待”,白沉未思考慌乱后直接道。
昆尧把脑子翻过来想,他这话怎么都那么像在哄小孩。
转而看向他步步向他逼近,“贾兄?我的乖徒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段时间占为师的便宜不少,现在还想占,恐怕阿沉心中早乐开了花,史无前例的徒弟与师傅称兄道弟,给师傅脸色看,教育师傅怎么做人”
昆尧管不了那么多了,与其妞妞捏捏的难堪不如直接说开,反客为主,硬撑着气势和脸面,
白沉两手抬起摇晃,直到抵住了后面的石壁,再无可退“不敢,不敢,这不是之前认不出师尊吗,才处处冒犯了师尊,若是早知道是师尊,早把您供着奉着,就算给我十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这么对师尊啊,”
“心口不一”昆尧吼道。
“师尊,徒儿真不敢啊,徒儿这不是见师尊不喜欢身份被揭破,师尊若是喜欢当贾鸣,徒儿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昆尧瞪着白沉将手中的知了串塞给他,转身走出了浅洞。
暗想着她这个傻徒弟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是因为还想当贾鸣而又当不成才恼羞成怒的吗。
“师尊,你不吃了吗”
“难吃”
“师尊刚才不是说味道入味的吗”白沉那着串跟着走了出去。
“骗你的”
白沉撅了撅了撅嘴,“师尊你才是心口不一的人”说完,一口咬了串上的一只知了。
昆尧未在理会,而是走至溪水边,用水洗手,又擦又拍身上脏的地方。
“打伤师尊的人到底是谁,好生威猛,特别是那把兵器,竟然连您都打不过,”白沉也扑着水为昆尧擦洗身上的脏处,却被昆尧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休要胡言,若非为师昨日先着了那泥人的道,这条银狗岂能近得了为师的身,根本不配为师动手”
虽然带了点浮夸的成分,但也总不能在徒弟面前表现得不堪一击的弱态吧。
“啊,那泥影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我见师尊去追人,后来就只见师尊一人在跑,怎么叫都叫不停,师尊说的银狗是谁,他们是一伙的吗”白沉瞬间慌了起来,这都是他从昨日到现在都想问的事。
呃,对她做了什么,说起来也没做什么,可又好像做了什么,她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庚午的一切她更不能说。
“为师做事好像用不着向你交代吧”昆尧冷眼一扫,站起了身。
“呃,自然是”白沉略显些失落,这样的事他该习惯了才是,而后又道,“那师尊,我们现在要去哪”
“回城”
白沉又忽然想到什么,便马上提醒道:“师尊,我们先去个地方”
两人步行回到北坡祭坛。
“将她们带回去给城里的人一个交代”她们指的是紫女和蓝思盈。
昆尧带着些鄙夷的瞅了他一眼,知他老毛病又犯,“那城中人有何交代的”
虽说她怒恨那泥人打着她的旗号作祟,可对于城中那些人来说,只能是罪有应得,就算他们万世万代受难也与她无关。
白沉只是一笑“城中人已经一千年多年饱受折磨,也应该够了,且那都是他们的祖先犯下的罪孽,何须让无辜的后人来为此偿还呢”
“这师尊的位置让来做好了,此刻又教起为师怎么做人了,”
“师尊,徒儿哪敢逾越,只是这事对城中人真是不公平”白沉顿时撒娇道。
昆尧无奈,懒得再与他费口舌,她好说歹说反正这白沉已经有了自己想法,这一年多里,也渐渐明白了对错,已不是自己能随意掌控得了的。
“昨日你身上为何冒着黑气,那麒麟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将一头神兽杀死?”
昆尧一直好奇这件事,白沉身上的魂眼自然是不可小视,可那只不过是在重重危险包围时,或者是外界的力量抵触到魂眼时,才能暂时的发出自保的能力,可那并不代表白沉就能控用它的力量。
白沉抬起手望着自己的手,“黑气?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至于在麒麟台里我本想以我自身来替换菱儿,这样既能救下她也不用灭了那火,可我进去后,菱儿并没有被困住,而是与那麒麟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那画面这叫我的下巴都惊掉在地上,菱儿竟然什么事都没有,是他护住了菱儿让她未受真火的侵袭,那麒麟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穷凶极恶,只是他有时控制不住本心,他一直说他身体里住着一头恶魔,会肆杀成性,他见到我后很开心,在里面我与他大战了几个回合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还是逼我站起来与他决斗,他说我的身体里有很强的力量,能为他消去身体中的恶魔,他一步步引导我打开了身体中力量,借着力量我将他击败,以那股力量要帮他化尽身体里的恶魔,可那恶魔竟然牢牢牵扯他的命源,只有杀了他,才能消除,他想了很久,不知道再想什么,后来好像明白了什么,只说再也等不下去了,恳求我杀了他,”
“恶魔?那是魔心,那头麒麟就是入了魔才这么发疯的”昆尧顿时认真道。
白沉点头“应该是,那股气邪得很,”
“你说你打开了魂眼的力量?”
“是啊,在那麒麟兽无数的摧残中打出来的”白沉苦笑,于他来说他就像他的玩物一般。
“那你现在还能打得开吗”昆尧小心的问道。
白沉摇头,此刻他感受不到一点当时的力量,不过经过他的摧残,他好像变强不少,没有什么比挨打更能够成长的。
见问不出什么,便没再问,而认真道:“魂眼的事别让任何人知道,人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
“师尊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上有那东西的吗”白沉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昆尧毫无避讳,
“那师尊是因为它才收下徒儿的吗”白沉小心问道。
昆尧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白沉自己打断,“哈哈,师尊肯定是因为喜欢我才收下我的对吧”
昆尧未点头也未摇头,而是道“走快点,别浪费时间”
说着快步走向前,
后面白沉陷入失落,他终究不敢赌,他怕她同样说一个“是”
调整后他马上跑上前,
“再后来就是我带着菱儿想出去,只是那出口处竟然已经坍塌,菱儿也是在那时受的伤,幸得师尊在外为我们强行打开一道口子,才走了出来”
“嗯”昆尧点头,她终于明白那麒麟兽会以灵识的状态出现了。
正这时,白沉忽然冲着前方喊道:“喂,你是谁”
前面树上挂着两个人,一个身着破烂的和尚正垫起脚努力的要够着上面的绳子,和尚被他这一喊,显然是吓了一跳,赶紧警觉的望向他们,而后又马上回头,像做贼一般,两手举起,颤抖不敢动。
白沉大步走去,拔出御灵,如拿菜刀一般,故作气势汹汹的姿态,“好大的胆子,想偷我的猎物”
白沉直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声音故意放得沉厚凶恶。
和尚怂着脑袋,“英雄,英雄,饶命饶命”
“转过来,你这和尚是不知这挂着的两个人是两只妖精,会吃人的”
树上挂着的蓝思盈瞪了眼白沉。
和尚转过身。
白沉脑海中努力回忆着这和尚是在哪里见过,怎会如此熟悉,身着破烂腌臜僧服,眼珠转动频繁,带着些精气,可总体看去带着些癫狂之气。
此刻和尚眼睛一亮,用手扒开了他的剑,“啊,小白施主”
“休要与本英雄套近乎,你这种人本英雄见多了”白沉居高临下,将下巴抬的极好,将剑重新放在他的脖子上。
“小白施主,是我啊,然觉”然觉上前。
“瞧我今日不宰了你,以儆效尤”说着,白沉高举剑要挥下。
然觉闭上眼睛再次怂地缩了缩脖子,久久后,剑未落下,却只听一声剑入鞘的声音。
“换做是其他人我或许还真认不出,只是你这疯癫和尚太过特别,算了一手好命,怎么能不记得,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