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再多,有再多的不甘,依旧改变不了结局,她被抓住。
温百合追在其后,大喊着:“阿吉,阿吉,你们不能抢走我的阿吉,不能这么对我的阿吉”却被群人无情推倒在地。
人们架起了大船,海边上,
尧姬已经被抬上了玄武神像上,手脚都被束缚住,
身旁出现了一个黑影,手中拿着几根钉子,她知道又是那个魔族的人,
她不明白,魂眼已经被他夺去,为何还要将她打入地狱。她想质问,可现在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是强撑着,只能表现出眼中的恨意,
她的身躯比那大雨中的浮萍还要薄弱,眼中看到的一切景象都已经成模糊状态,在她的眼中周围围着她的人扭曲至极,她有那么一刻的害怕,这些人叫她恐惧到了极点。
她费尽心力为人间治水,而此刻他们能为了自己的贪婪的欲望像嗜血的恶魔一般,要将她啃食干净。
温百合拼尽一切冲到了她的面前。“阿吉,阿吉”,此刻温百合的脸上血色模糊。
她也喝了她的血,此刻正在慢慢的七窍流血。“对不起阿吉,是我害了你,没有我,你也不会这样”
尧姬此刻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知道是温百合,她只是轻轻摇头,这话应该由她来说: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是我害了你才是,本来就不该遇见,没遇见她,她依旧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她的笑容依旧像那百合花一样干净纯粹。
“阿吉,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温百合说着的同时,口鼻耳眼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再一会,她的经脉爆开,
最后温百合倒在了玄武神像下,
尧姬闭上双眼,眼中一抹泪滚落,
巫师开始念着咒语,一个大汉走上前,一手拿噬魂钉,另一手握一金锤,
一锤一锤的将钉子打入她的肉体,双肩双腿,直到穿透身体钻进身下的玄武神像中,让她紧固于玄武神像上。
巫师黑色斗篷下,一抹邪笑散开。
她怨恨所有人,怨恨这天道,从头至尾她到底哪里做错,为什么她承受这一切,要让她看到这世间的丑态,看到神族,白羽族,人族,魔族的丑恶。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长鸣响破天际,撕裂一切。
胸口间挂着泥人娃娃的线瞬间断开,娃娃掉落在地,无人发现,那泥人娃娃的双眼鲜血点睛,发出了光。
最后她被移上大船,随着玄武神像落下,水浸透她身躯的每一个细孔,直至黑色染尽她的世界。
温百合死后,温克大笑疯癫回到家中,挂上白菱,吊死在房梁之上。
城中凡事喝过尧姬血的人都注定七窍流血而死,无人幸免,
那所谓的巫师也不见了踪迹。
回忆像那海边的沙滩,浪水无数的冲刷着一遍又一遍,她总克制自己忘记,可总没有这么简单。
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抖落出来,她陷入癫狂,眼神中充满脆弱与恐惧。
昆尧抱着脑袋“呃…啊……”,
泥影貌似很满意这个效果,接着又向她袭来,昆尧见此,竟然害怕的抱着脑袋逃跑。她害怕这泥像会让她再重现那些经历。
她只知她要摆脱这后面的泥像,于她来说,这泥像就是是暗夜里的修罗,想千年前要喝她血,又将她钉在玄武神像上沉入苦海的人。
不知跑了多久,后面的白沉一直在喊,她却完全听不见,只当后面是十万只恶鬼一般,唯一的理智就是一直往前跑,逃离。
忽然一道神力直面而来,直接将她轰回摔落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未看清来人,却先听其自带威严的声音。
“如你这般阴险狡诈之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庚午一身凛然正气,手拿重兵利器斧钺。
昆尧望着他,眼中含着恨意,手抓紧地上的树枝败叶,不出片刻她已经飞身向上前与他相斗起来,玄光之力闪烁,她红了双眼,竟然没了理智,只想着阻拦她的人,她要让他死。
庚午也有片刻一愣,此刻的昆尧竟然如同入了魔,疯狂没有节制,
昆尧本就先被他一击,也被泥人塑影弄乱了心性,两个回合不到,她已经被庚午一斧钺劈闪而来,直将她瞬间震开,
而庚午仍然没有给她缓和的机会,飞身一脚玄踢,几近将她的灵脉震出,她狠狠摔在地上,再难以爬起,身后是峭壁悬崖,
“速速与我回天界交差”庚午缓慢落于地,向她走来。
“你休想”昆尧依旧在挣扎。
这时白沉跑来,望着地上受伤的昆尧,“贾兄”再转而怒向庚午,立马拔出剑上前与他搏斗,
两人兵器相撞擦出无数花火,可御灵比起神兵不是一个级别,但尽管如此,缕缕落入下风的情况下,他依然坚强的站起来,继续战斗。
庚午渐渐看出了白沉的不同,身体间冒着黑气,且是越战越勇,一次比一次厉害。他不再给他机会,直接使出绝技,瞬间一股神力向他冲来。
昆尧见势不妙,只拼尽力气跃上前要接住白沉,为他消耗一部分力量,奈何,庚午的斧钺神兵威力巨大,白沉撞上她,两人一同落下身后的悬崖。
庚午走至崖边,望着下方陷入沉思。
白沉在疼痛中睁眼,不顾身上的伤,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昆尧。
昆尧面目朝下趴在一旁的溪水边,半身泡在水中,白沉赶紧去将她翻过来拉上岸,“贾兄,贾兄”
白沉轻轻拍打着她的脸,昆尧只是微微转醒,意识仍然模糊,虚脱至极。
这时,他感觉头顶上气波流动,暗道不好,定是那怪人要追下来。
“贾兄,你忍着点”说着,他将她背起,朝着一旁的草林崖壁而去。
却发现这隐秘草林间竟然有个浅洞,他将她背进里面,轻轻放下靠着石壁,便蹒跚小心地走向洞口,洞悉外面的一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庚午来到崖底,警觉的望着周围,眼睛如鹰目扫视四周,又走至溪边,水边有昆尧留下的血渍。
白沉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担心他发现什么些什么。
久久无果,庚午踱步离开。
白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赶紧回去找昆尧。
洞内的光比较暗,他步步迈入,昆尧的脸越来越清晰,渐渐地他的瞳仁放大,不敢相信所看到。
“师,师尊”
此刻坐靠于墙的人,从一个男子的面相变成了一个女子之相,这时哪里还是贾鸣,那就是妥妥的昆尧。
白沉不敢相信快步上前看清楚,此刻昆尧依旧没有意识,只痛苦的陷在迷糊之间,他轻轻用手指碰了她的脸,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人,却又不敢再碰。
“怎么可能,贾鸣就是你”,白沉带着不敢相信和心疼。
贾鸣,贾鸣,假名,他苦笑,名字本就早已说明了一切。
白沉轻轻将她扶坐好为她输入真气,虽不能治好她,却能让她好受些,微弱的风吹着昆尧的头发,脸上泛着冷色,没有半点润泽,额间冒出点滴虚汗。
夜慢慢落下,一旁生了一堆火,火花暴竹声时而炸裂,火光照亮之地带来了温热。
白沉终于将她放下,一只手为她做枕,让她静静躺在自己的腿上。
望着她依旧苍白无色的脸庞,他再次陷入了心疼,一手轻轻缕着她额前的发丝,轻抚着她细软的眉。
“师尊,许久未见,你还是那么的好看,也还是那么的怕黑,很早就想过贾鸣就是你,因为你们真的很像,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甚至难以控制酒瘾,又或者是夜里总携着夜明珠的你都一模一样,可是我又很快放弃了这个猜测,因为这么高傲又不屑一顾的你,怎么可能会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到我的身边,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可竟然真的是你,”白沉苦笑。
忽然又看到昆尧的手腕间刺目的烧伤之疤,立马心痛不已,小心的抬起她的手,平静道:“沐阳山庄里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才发脾气,而是我接受不了我所在意人的心能那么狠,能不顾惜任何生命,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白沉的眼中带着湿润浸满温柔,“可怎么能真的是你呢,师尊,你总是那么让人猜不透,却也总霸道强势的不允许过问,你真是叫我纠结又放不下,”
月下温柔,道尽所有心事。
二日正午,艳阳高照,
知了声轰鸣炸裂,响彻整个夏日,伴着潺潺的流水声昆尧有了意识,竟然闻到烤东西的香味,睁开眼,模糊中白沉在火堆旁认真烤着什么。
白沉见她醒来,嘴唇上扬笑容灿烂,半张脸的酒窝深陷,马上递上一串已经烤好的知了,“我见这附近什么吃的都找不着,只有这该死的知了叫个不停,索性就抓来烤了”
昆尧略带嫌弃却接下了递来的知了串往嘴里送去,咬了一只细嚼慢咽入了肚,
“师尊,好吃吗”白沉笑着问道。
“还算入味”昆尧又咬了一只。
忽然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表情立马严肃起来转向白沉,“你叫我什么!”
“师尊,师尊啊”白沉抓住她的袖子激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