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预料的结果并不如她意。
她的掌心拍中他的胸口,五层的内力直接将人打飞了出去。
不、不应该啊……以他的武功不可能连这种反应速度都没有……
白朝的身子重重地撞到墙上又狠狠地摔在地上,他闷哼一声,一股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大喘着气,好像一个脆弱的病美人。
“王爷!”燕流赶紧去扶他起来并冲着外面喊:“快来人!叫大夫!”
云今愣在了原地,掌心的温度似乎在灼烧她的心,她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怎么会这样……
地上的血触目惊心,冬夏尖叫一声,立即过来扯着她的衣袖:“小姐小姐,你惹大祸了!煜王是真的没有习过武啊,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任由丫鬟拉扯着,她毫无反应,目光似定格在了自己的手上,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以呼吸。
她向来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出手,可是她居然因为心中一个猜测便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多想想,倘若他说的是真的呢?
愧疚感在心里弥漫扩散,像早晨的浓雾笼罩了森林。她渐渐抬起头看向了那名男子,一时间厢房内挤了很多人,全都围着他转。
他安静地躺在美人榻上,已经昏迷了,嘴角是鲜红的血。这一掌对武功高强的人是轻伤,可对普通人确实很重的伤。
脚下移动了半步,云今想上前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是颈间传来一抹冰凉,是燕流的剑。
“小姐!”两个丫鬟喊道。
燕流剜了她们一眼,他的眼神很凶,像夜里的狼一般,吓得丫鬟闭上了嘴。
“冬夏,你赶紧去找大人。”春秋侧着头对她低语。
冬夏点点头立刻就跑出去了,燕流没有管她,一个丫鬟罢了。他的剑始终没有离开云今的脖子,眼下这个才是真正的犯人。
他言语肃穆:“我不管你是什么云家的小姐什么廷尉的妹妹,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得陪葬!”
很快就有很多带刀侍卫进来把她们团团围住,大夫正在为煜王诊脉。
冬夏找到了人去了二层的浮梦,原来刚才她们去的不是真正的二层,而是燕归的第二层。
到了浮梦并未看见大人的影子,问了人才知道太子和大人已经走了,她只好一刻不停地往云府赶。
“大人!小姐把煜王给打伤了!”
正在和魏管家说话的云巍看着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冬夏,赶紧走近了问:“怎么回事?小姐现在在哪?”
因为一直在赶路,冬夏弯着腰还大喘着气:“在、在春宴楼,还有一个凶巴巴的人拿着刀架在小姐脖子上!”
“来人!备马!要快!”
很快就有家仆把马从后门牵到云府大门前,云巍二话不说便蹬上马背,扬鞭而去,留下一路尘土。
白朝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脸色很不好看,大夫在给他针灸,他的额前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云今半跪在地上,脖颈间架着两把刀,两个侍卫看守着她,她也不反抗,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木地板。
春秋也是一样,她将身子往小姐那边倾了倾,小声对她道:“小姐,你还是快逃吧。”
她知道小姐武功很厉害,一定能逃掉的。
谋害亲王可是不小的罪,看煜王那样子怕是凶多吉少。
“逃去哪?我能逃掉云府也逃不掉。”云今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燕流那双像狼一般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她们,居然还想着逃,等王爷醒了一定要让王爷处置她们。
看着小小厢房内忙上忙下的人,不知过了多久,云今听到有人喊她。
“今儿!”
声音有些急切,隐隐带着喘息。
她回头看去,是兄长来了。
云巍进来便看到她半跪在地上,还被人拿刀架着,看着那地上的血和美人榻上躺着的人,他眸子微沉。
燕流是煜王的贴身侍卫,他有见过,此时正守在小榻边。
他径直走向他,关切道:“王爷伤势如何了?”
燕流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假惺惺。”
燕流护主心切他能理解,知道此人现在想必是不愿与他多说话的。遂他转头看向了大夫:“大夫,王爷伤的可重。”
“这……”大夫顿了一下皱起了眉,“王爷受的这一掌震伤了心脉,恐怕要伤养一段时间才能好了,还需得用珍贵的药材疗养。”
如此严重?
云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一眼被押着的人,该怎么才能让她置身事外?
他退到了一边,不打扰大夫诊治,很快药童将熬好的药端来,门口也聚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
燕归的动静挺大的,楼下赏歌赏舞的客人上来了许多人,都想看看是何人这么大胆敢伤煜王?
只可惜女子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脸,但看到廷尉大人在里面也能猜个一二。
众人里一抹红衫女子,定定地望着里面的人,柳眉微蹙,拳头紧握。是刚刚在楼下跳舞的花魁,媚生。
“都散了都散了,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春宴楼的主事来赶,门口的人群渐渐被疏散。
厢房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待着王爷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面色苍白,唇色全无,看起来虚弱的很。
“王爷醒了!”
“王爷。”燕流很快走到榻边。
王爷的手缓缓伸着,燕流很快就意会俯下身子,王爷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拳头收紧然后又无可奈何地放开,最后凶恶的眼神落在了云今身上。
他挺直了背,对一群侍卫道:“放了这两名女子,都下去吧。”
语气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刀剑从颈间撤走,危机解除,春秋把还在怔神的小姐扶起来。
云巍隔着一层衣袖拉过她的手,带着她走到煜王面前。
白朝的视线定格在她的手腕处,漆黑的眸子没有光亮,微微眯起,没有说话。
咚的一声,云巍跪在地上,诚恳道:“家妹顽劣不懂事,还望王爷从轻处罚!”
顽劣?
白朝平躺在美人榻上,视线定格在梁上,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人,胸口一阵闷疼没忍住咳了两声,这一掌真的够呛。
一想到云今,他眼底一片低落晦暗,忽有些伤感。
直到又是一声下跪的声音,沉闷的声响敲打着地面同时也抨击着他的心,他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