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奴家有时也会吃点细糠。”秦柔摇头解释道。
徐修听得直皱眉,细糠也是喂养家禽畜生的东西,味道能好到哪去?
徐修定了定心神,问道:“家里粮食还能吃几天?”
“三...三天。”秦柔望着相公怯生生的回道,“这三天的粮食是奴家自作主张用半只鸡换来的。”
徐修面色一凛,刚穿越而来,他不知这个家竟落魄到如此地步。
妻子靠吃野菜细糠度日,家中余粮只够支撑三天。
秦柔见相公脸色凝重,心神不由一紧,赶忙缓和道:“相公放心,等奴家今日将做好的纺织品拿去置换些银两,家中就能宽裕点了。”
徐修被耳边传来的话语拉回现实,看着满脸紧张的懂事娇妻,保护欲油然而生,扛起责任道。
“柔儿,你盛碗鸡汤喝吧!粮食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秦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整个人定在原地,白嫩脸蛋泛起惊色,心脏砰砰直跳。
“我没听错吧!相...公竟然允许我喝鸡汤,还揽下粮食问题,难道相公真的转性了?”
秦柔眼眶红润,泪花在眼中打转,娇弱身子止不住抖动,小嘴颤声道。
“相...相公你有心了,粮食问题还是交给奴家吧!”
徐修望着独自操持家里生活的娇弱人儿,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帮其拭去泪水,“柔儿,你受苦了。”
秦柔被相公突如其来的关心弄的有些手足无措,带有泪花的小脸微微躲闪,显然心里还留有阴影。
徐修略显尴尬的握拳,随后悻悻收回手臂,无奈道:“喝汤吧!我出门看看能不能接点替人写文的活路。”
秦柔还未从刚才徐修的关心中缓过神,双颊攀上绯红,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弱弱点头。
徐修瞧着小家碧玉的娇嫩妻子,那副害羞模样看得他心直挠挠,腹部邪火上涌。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徐修不敢多看,强压下腹中邪火,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急不得,急不得!如今饭都吃不起,徐修你怎么能还想着干那种...”
......
日落西山,天边笼上一层霞红。
徐修自晌午出了家门,就在卧牛村中兜兜转转,四处找寻赚钱门道。
原本他认为凭借自身秀才身份,找份替书店抄书写文的工作,还是轻而易举的。
可事实却给了他一记重拳,徐修的秀才身份早已名存实亡,并且酗酒打媳妇的恶臭名声已经家喻户晓。
导致卧牛村原住民对于徐修印象极差,没有任何一家书店敢聘用他。
忙活大半天,徐修嘴皮子都磨破了,可还是没讨到一份抄书工作。
徐修站在村路中间,抿了抿干裂嘴唇,想起自己出门前所说之话,只觉脸上一阵滚烫。
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要靠着媳妇养活,简直是丢男人的脸。
徐修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夕阳,活动活动了双脚,径直朝卧牛村中的大户人家走去。
如今只能去那地方碰碰运气,看能否讨份工作。
徐修记得在零碎记忆中,那大户人家的太老爷近日要举办八十大寿,正在寻一位秀才当账房先生,报酬还算可观。
可有着秀才名头的书生,哪里瞧得上账房先生,他们宁愿饿死也不会干那般“下流”的工作。
因为在大周皇朝,读书人自带优越感,寒窗苦读十年只为金榜题名。
但凡有点骨气的秀才,都不会自降身份去当个替人记贺礼的账房先生。
徐修想到这,觉得自己倒是能去李家接下这账房先生一活。
作为21世纪思想开放的穿越者,徐修哪里还在乎什么优越感,穷的媳妇都养不起了,还矜持个屁啊!
徐修加快步伐,来到李府大门前,紧接着敲门自报身份。
“秀才徐修,特来应聘李老太爷八十大寿账房一职。”
“咯~吱!”
李府大门敞开一条缝隙,门内传出一道沙哑声音,“徐修?村南处那酗酒打媳妇的无用秀才徐修?”
徐修闻言,顿时满头黑线,你礼貌吗?
“咳咳,我听闻李府正在寻位秀才当账房先生,不知在下能否胜任?”徐修轻微咳嗽,询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碍于徐秀才你的名声,李府这边给出的酬劳要少点。”
李府大门依旧未开,两人隔着门交谈。
徐修见李府答应,倒也没过多纠结酬劳之事,反而询问起是否能预付酬金。
“没问题,我想问下李府这边能预付几成酬金吗?”
此话一出,门内顿时没了声响,过了十多秒才回道:“可以,我们李府可先预付八十文铜钱。”
徐修脸色一喜,唇角咧出弧度道:“甚好,甚好!”
双方达成口头协议后,李府大门掩开大半,一位面相敦厚的中年管家,从李府内迈出,手里拿着一个鼓胀麻布钱袋。
中年管家将钱袋递给徐修,随后客套一句,便转身重新进入府内。
“三日后太老爷大寿,就有劳徐秀才你了。”
大户人家办事利落给钱爽快,八十文定金说给就给。
徐修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略微点头示意,视线不由自主的朝李府内看去。
四方张灯结彩,丫鬟家丁忙的不亦乐乎,看来这次八十大寿李府是要大办特办啊!
徐修定了定心神,掌中沉甸甸的钱袋,给他一种厚重扎实感,心中底气十足。
八十文铜钱,在如今连年战乱的大周皇朝,足以维持一家五口大半个月开销。
换做徐修与秦柔的两家之口,至少一个月不用担心温饱问题。
徐修掂了掂钱袋,随后将装有一个月口粮的布袋揣入怀中,俊朗脸庞洋溢着笑意,踏着夕阳归家而去。
“买粮,回家,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