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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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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军纪阵前斩大将

挟威势周军攻太原

正在这时,一名军吏进帐道:“太尉,韩令坤和李继勋求见。”樊爱能皱了皱眉头,大大咧咧道:“传他们进来。”众军官并不避嫌,还和从前一样,站于军帐两侧。韩令坤和李继勋走进军帐,各自行礼,齐声道:“见过太尉”。樊爱能明知故问道:“你们到我军帐中有何公干?”韩令坤不亢不卑道:“下官韩令坤,奉陛下诏令,接任龙捷军左厢都指挥使。”李继勋道:“下官李继勋,奉陛下诏令,接任虎捷军右厢都指挥使。”樊爱能心中不以为然,问道:“你们从前担任甚么官职?”韩令坤道:“下官从前任殿前都虞候。”李继勋道:“下官从前任殿前副都指挥使。”樊爱能闭着眼睛听完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打着官腔道:“不论你们从前是做甚么的,到了侍卫司就要守侍卫司的规矩。”话里话外,暗示他们要以自己为首是瞻。韩令坤从容道:“下官二人恪守军规,任职侍卫司,自当会恪守侍卫司的规矩。”樊爱能见他所言中规中矩,无懈可击,挑不出瑕疵,只得道:“先去熟悉一下军务罢。”

韩令坤和李继勋刚要出帐,潘美手持诏书走进军帐,道:“樊太尉,陛下有了新的诏令。”樊爱能权势再大,在诏书面前也只有起身,问道:“陛下有甚么新的诏令?”潘美道:“天雄军节度使符卫王已然奉诏向太原进发,陛下怕符卫王有闪失,命韩将军和李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前往接应。这是诏书,太尉请过目。”诏书黄字黑字,并盖上了玉玺,绝不是假的。柴荣欲要挟高平之战的余威北上攻破北汉,樊爱能早就知道,而且就等着这一天了。再说符彦卿是柴荣的老泰山,派遣军马接应,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他心中更无疑虑,当下把兵符交给韩令坤和李继勋,道:“你们领兵先去接应符卫王罢。”心中却想,等到攻破北汉之后,晋封王爵,也能和符彦卿平起平坐了。

韩令坤、李继勋领了兵符,和潘美走出军帐。潘美道:“趁着樊爱能还没有回过神来,即刻出发。”韩令坤和李继勋应声说是。原来这些都是事先精心谋划好的,众军官改任文官,手上没有了兵权。又釜底抽薪,调走龙捷军和虎捷军。樊爱能无兵可调无将可遣,成了个空架子。纵然想要谋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韩令坤当下召集左厢龙捷军,手持兵符,道:“我是新到任的左厢都指挥使韩令坤。”众军当下见礼,韩令坤点了点头,又道:“陛下诏令,左厢龙捷军即刻向太原进发,接应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不得迟疑。大家立刻给军马套上马鞍,带足弓箭干粮,随我出发。”龙捷军将士当下收拾弓箭刀枪,备足干粮,随韩令坤向太原进发。李继勋也依法而为,率领虎捷军向北而行。两军会合,结伴而行。

龙捷军和虎捷军被调走,樊爱能当局者迷,觉得理所当然。何徽却察觉出一丝丝蹊跷,想了又想,忍不住道:“太尉,我总觉得这些事透着邪门,心中有些不安。”樊爱能心中大奇,问道:“甚么地方邪门?”何徽道:“太尉仔细想想,麾下的武官们都改任文官了,龙捷军和虎捷军也调往了太原。万一出了事,咱们就无兵可用了。”樊爱能不以为然,道:“龙捷军和虎捷军前往太原接应符彦卿,陛下是符彦卿的女婿,女婿帮老丈人,再合情合理不过了。你这般疑神疑鬼,神神道道,是不是疑心太重了?”何徽道:“平心而论,咱们无功有过,陛下非但不痛斥责罚,反而大肆升赏,是不是不合常理?”樊爱能‘哼’了一声,道:“他是用的着咱们,以后还要靠咱们平定天下,这才极力笼络。”倨傲之情,形于辞色。

何徽又道:“王殷素无过失,先帝驾崩之前,把他骗回京师,然后在他出城之后杀了。没有过失之人尚能处死,咱们临阵脱逃,按律当斩,是不是更加该杀?伴君如伴虎,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樊爱能心中反复琢磨何徽说的这些话,终于猛然醒悟,道:“不好,咱们上当了。”站起身来,来回疾步。他在军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知道军权的重要。如今麾下的军官都改任了文官,龙捷军和虎捷军也调往了太原,无兵可调无将可遣,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甚么也不是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何徽,满腔愤怒道:“咱们中计了。”何徽更加确定自己的预感,急得满头大汗,道:“陛下要杀咱们了,趁他没有动手,咱们快逃罢。”樊爱能也吓得六神无主了,急道:“往哪里逃?”何徽道:“咱们去投奔刘崇,刘崇与大周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定会收留咱们。”

大祸临头,樊爱能一刻也不敢停留,当下收拾金银财宝,准备亡命天涯。何徽急道:“太尉,都火烧眉毛了,活命都不错了,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做甚么?”樊爱能道:“没有钱财,以后咱们吃甚么用甚么?”何徽如同惊弓之鸟,唯恐柴荣领兵杀来,不时向外张望。极度紧张之下,神智失常,觉得每个过往之人都是柴荣派来的,自是更加心惊肉跳,不住的催促。他越催促,樊爱能也跟着越慌,越慌越是出错。费了半天工夫,急的满头大汗,才把金银财宝装成两个包袱。两人各携一个,步出军帐。没走几步,樊爱能想到一件事,道:“回去。”何徽大惑不解,问道:“为甚么要回去?”樊爱能道:“回去再说。”两人返回军帐,何徽问道:“太尉为甚么不逃了?”樊爱能毕竟不愧是军中第一人,心思更加缜密,看得更远,道:“到处都是军马,逃是逃不了的。”何徽瞪大眼睛道:“难道坐以待毙不成?”樊爱能心中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嘿嘿冷笑,道:“柴荣咄咄逼人,咱们没有退路了,索性反了。”何徽咽了口口水,问道:“当真反了?”樊爱能见他心虚,怒道:“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还害怕甚么?”何徽一咬牙一狠心,顿时恶向胆边生,道:“下官不怕,反就反了,反正都是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樊爱能道:“事成之后,咱们立刻投奔刘崇。”顿了一顿,忽然面露凶像,咬牙切齿道:“柴荣,是你逼我的,别怨我心狠手辣。”顿了一顿,又道:“召集众军官来议事。”何徽答应一声,当下召集众军官。

众军官陆续走进军帐,但见樊爱能神情凝重,面目狰狞,纷纷询问端地。樊爱能始终阴沉着脸,不理不睬。等到众军官到齐之后,樊爱能方道:“大事不好了。”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众军官无不大声追问。樊爱能道:“陛下刻薄寡恩,一边不动声色的解除了你等的兵权,一边正在磨刀霍霍,要向咱们动手了。”此言之出,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军帐里顿时炸开了锅。那胡须军官须发怒张,吼道:“咱们并无过失,陛下为甚么要杀咱们?既然他不仁不义,干脆反了。”众军官群情激愤,高声怒吼着造反。樊爱能要的就是要的就是这句话,拍案而起,道:“大家听我说。”众军官安静下来,樊爱能又道:“生死攸关的时候,大家千万不要自乱阵脚。”那瘦子军官道:“要怎么做,咱们全都听太尉的。”那胖子军官脱下官袍,撕成碎片,然后踩了几脚,道:“这身官袍我早就不想穿了。”樊爱能道:“趁着柴荣还没有下诏,咱们要抢在他的前面动手。大家先各自召集兵马,准备兵器,等到子夜时候再动手。”接着低声部署兵马,何人突袭,何人策应,看似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但是忘了最重要的一节。那就是事情败露之后,如何逃遁,怎么全身而退。

入夜之后,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兵士之外,诸军都在各自的营地里歇息。四野岑寂无声,和往常一样静悄悄的,殊不知宁静之中杀机四伏,随时都有一场厮杀。

子夜时分,众军官一个不落来到军帐外,何徽进帐道:“太尉,时辰到了,大家都到齐了,可以动手了。”樊爱能步出军帐,环视众军官。火光之下但见众军官擐甲执兵,杀气腾腾,料想大事必成,当下拔出宝剑,大声道:“柴荣欺人太甚,今日之势有进无退,不是他死就咱们亡,待会动手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众叛军齐声唱诺,樊爱能更不多言,仗剑而行,众叛军大步流星,紧随其后。

没走多远,忽然一声炮响,接着杀声响彻夜空,无数军马四面八方冲杀过来。他们并不与叛军短兵相接,而是里三层外三层把叛军团团围住。叛军起先还视死如归,气贯长虹,这时陷入重围之中,插翅难飞,顿时惊恐万状,相顾骇然。柴荣在王溥、潘美、李重进、张永德等人簇拥之下行来,张永德高声道:“尔等叛军,陛下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插翅难飞。休做负隅顽抗之想,放下凶器,束手就缚罢。”何徽见机极快,抛了兵刃,跪到地上,道:“臣投降,陛下饶命。”樊爱能怒道:“你这个叛徒,我怎么相信你了?”何徽为了活命,把过错全都推到樊爱能身上,道:“陛下,是他逼着臣这么做的,臣是忠臣,他才是叛臣。”柴荣怒目而视,辞色俱厉道:“尔等皆是叛徒,朕一个也不会宽恕。”樊爱能面目变得狰狞,大声道:“我跟你拼了。”仗剑冲向柴荣,要与他同归于尽。

赵匡胤拔出钢刀,越众而出,樊爱能见状,大吼着持剑刺出。赵匡胤看得真切,挥刀将宝剑劈落,接着抬腿踢出。樊爱能心窝中腿,飞身倒地。就在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数名兵士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樊爱能被缚,何徽投降,众叛军成了无头的苍蝇。就在他们仓皇四顾之际,李重进怒吼道:“尔等叛军,速速投降。”叛军斗志尽丧,当下抛下兵刃。李重进又大声道:“将他们绑了。”众军大声唱诺,三五人服侍一个,将众叛军一网打尽,绑得结结实实。

柴荣道:“严加看管,不许放走一个,明日军前全部处决。”何徽吓得尿了裤子,脸上满是恐惧,乞求道:“臣知罪了,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柴荣疾言厉色道:“当日你们扔下朕,临阵脱逃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樊爱能失声而笑,情状如疯似癫,道:“陛下,终究还是你厉害,终究还是你赢了。”李重进满是黑毛的大手一挥,大声道:“押下去。”众军当下将叛军押到马厩旁,严加看管,李重进又派遣军吏传韩令坤和李继勋回来。原来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驻扎于二十里之外,等候调遣。

次日清晨,三军将士集结完毕。处斩樊爱能诸官将的消息,于昨夜不胫而走。许多人都不信,以为这是谣言。樊爱能是何许人也,当朝堂堂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麾下千军万马,岂是说杀就杀的?但是今天拂晓时分,各军接到军令,将士们不敢怠慢,立刻集结完毕。三军将士肃然挺立,没有一人东张西望,也没有人交头接耳,气氛肃杀。

柴荣在众官簇拥之下走到军前,登上高台。李重进大声道:“带叛臣。”话声刚落,每两名兵士分别押着一个叛军走到三军阵前,以樊爱能为首的七十余名官将跪在地上,一字排开,接着刽子手手提钢刀站到众叛军身后。樊爱能等叛军都被绑得粽子也是,他们虽然一个比一个凶残暴虐,但是真的死到临头,无不万分恐惧。有的绝望,有的悔恨。有的尿湿了裤子,有的瑟瑟发抖。有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早已吓得傻了。有的用力挣扎,徒做无劳之功。樊爱能神情呆滞,目光空洞,低垂着脑袋,早已没有了畴昔趾高气扬的气势。

柴荣朗声道:“高平之战,以樊爱能为首七十余名官将临阵脱逃,后企图聚众叛逆,实属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天理昭昭,国法难容。为严肃军纪之计,一体处决。”李重进挥舞令旗,大声道:“行刑。”三声炮响之后,众刽子手大吼着挥刀斩落。霎时之间,七十余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有的尸体雪如喷泉,有的不停抽搐。目睹此情此景,三军传出一阵惊呼。胆子大的固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反正又不是杀自己,不看白不看。胆子小的却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睹视。

唐朝末年至今,军人桀骜不驯,擅权不法。手掌兵权者,往往有恃无恐,敢于在天子面前叫嚣,遂成为兵强君弱的弊政。积重难返,历朝历代的帝王也只能姑息迁就,及尽笼络之能事。强悍如郭威也只能用计除掉王殷,而刘承祐之类的昏庸帝王,面对悍将,唯有委曲求全。最后忍无可忍,才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屠杀史弘肇、杨邠等人。高平一战,柴荣深刻体会了军纪败坏到了无以复加地步,也见识到了武将桀骜不驯到了无法无天地步。他雄才大略,气吞山河,决意扭转将强君弱的局势,重振军威,因此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处斩樊爱能七十余名将官。三军将士终于知道,天子雷霆震怒之下,真的会杀人。这一杀一儆百之举果然奏效,三军将士始知国法军纪,终于有了敬畏之心。

李重进又宣读诏书,大声道:“三军阵前,皇帝若曰: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没有方圆无以成规矩,临阵脱逃者斩,变节叛逆者斩,偷窃劫掠者斩。凡目无军纪者,绝无姑息。军法无情,望三军将士敬之畏之。特下诏令,咸使知之,望三军将士铭记于心,莫谓朕未告之。”三军将士当下山呼万岁,呼声响彻云霄,惊动天地。柴荣下了高台,骑上骏马,张永德当下呈上黄龙旗。柴荣高擎黄龙旗,驰马检阅三军。黄龙旗迎风招展,柴荣大声道:“周军威武。”三军将士也振臂高呼,气势磅礴,犹是军威大振。检阅三军之后,柴荣下诏开拔,奔赴太原。

高平大捷的军报传回京师,朝野欢欣鼓舞。得知天子一怒之下,军前斩杀樊爱能诸将,大将藩镇们都默不作声,缩起了脑袋。御驾亲征之前,冯道顶撞了柴荣,高平之战打得响亮漂亮,仿佛一记重重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他当初的所言所行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说料。柴荣宽宏大量,没有想过深究,可是他自己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终日提心吊胆,郁郁寡欢。

孙延希捧着一封密信,一路小跑来到馥蕙宫,满面堆笑道:“皇后娘娘,高平大捷,陛下打了胜仗,赶走了汉军。”自柴荣率领军马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符皇后无时不刻不在向苍天祈祷,得知周军大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些时日,她坐立不安,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此时此刻神情方才舒展,喜道:“谢天谢地,陛下终于打了胜仗。”顿了一顿,问道:“陛下几时回来?”孙延希道:“陛下要乘胜追击,打到太原去,听说符卫王也奉诏领兵去了太原。”符皇后原本脸上泛起喜意,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凝结,‘啊’了一声,道:“陛下要打到太原?”孙延希见她又担心起来,道:“陛下天威煌煌,如日中天,一定还会打胜仗的,娘娘不必担忧。这是陛下给娘娘的密信,请娘娘过目。”符皇后拿过密信,开封之后,逐字逐句,凝目阅览。柴荣先在信中叙述了高平之战的经过,又嘱咐符皇后勿以自己为念,用心主持后宫诸事,安心哺育皇子。最后又说‘分别多日,朕甚思念皇后’,虽然只有短短十字,然则思念之情,跃然于字里行间。符皇后睹字思人,一般的思念萦绕心间。

刘崇率领残兵败将逃回太原,此战反胜为败,不但没有捞到好处,反而损兵折将,当真丧气之极。唯一欣慰的是,竟然还活着。能够活着回家,全是黄骝马之功。为了酬谢这个与众不同的功臣,特意为它打造了一座纯银的马厩,封其为‘自在将军’,并以四品官的俸禄喂养。

这天刘崇来到马棚,养马官连忙趋上前去,行过礼后,笑道:“陛下又来瞧马儿了?”刘崇斥道:“甚么马儿?它是自在将军,它是品秩比你高多了,小心伺候着,要是掉了一跟根毛发或是少了一两肉,朕唯你是问。”养马官忙说不敢。刘崇走上前去,抚摸黄骝马,道:“马儿,马儿,你除了不会说话,比有的人还通人性。”养马官提醒道:“陛下,它不是马儿,是自在将军。”刘崇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是自在将军,不是马儿。”养马官问道:“陛下要不要骑上去遛几圈?”正在这时,刘承钧神情慌张而来,道:“父亲,大事不好了。”他是刘崇之子,即即北汉太子。今年二十五六岁年纪,面色白净,身形高瘦。刘崇皱眉道:“甚么大事不好?”刘承钧道:“周军兵临城下,把太原城团团包围了。”

刘崇又急又怒,问道:“你看清楚了?”刘承钧道:“儿看清楚了,真真切切是周军。”刘崇咬牙切齿道:“柴荣,你欺人太甚了。”刘承祐问道:“父亲,周军重重围困,是战还是守?”刘崇愁眉苦脸,摇头叹息道:“高平一战,损了一半兵马,张元徽也阵亡了,国势大不如前,能与之一战吗?”顿了一顿,又道:“立刻加派军马守城。”刘承钧应声说是,刘崇又道:“去城上瞧瞧。”父子二人登上城楼,但见城外周军密布,正在安营扎寨,似乎有长住的打算。刘崇心中大奇,自言自语道:“周军不急于攻城,却忙着安营扎寨,意欲何为?”凝目扫视,认出是符彦卿的旗号,顿时恍然大悟,符彦卿只是前锋,周军精锐一定在赶往太原的路上。符彦卿都出马了,柴荣一定在后面。他想了又想,决定试探符彦卿的口风,当下大声道:“城外是符将军吗?”

符彦卿得报,于是骑马行至城下。刘崇道:“符将军,久违了。”符彦卿点了点头,道:“阁下别来无恙?”刘崇故意大声而笑,显得底气不足,道:“朕虽六十岁了,可是身体健朗的很,只怕比之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符彦卿道:“阁下一路从高平跑回太原,如此体力,许多年轻后生都自愧弗如,符某更是甘拜下风。”言下之意,刘崇逃跑的功夫天下一流,无人能及。刘崇受此讥讽,虽然恨不得当即下令万箭齐发,射杀符彦卿。脸上却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符将军过谦了。”刘承钧眼见父亲受辱,沉不住气了,道:“姓符的,敢不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刘崇小声道:“他使的是激将法,不要中计。”刘承钧道:“父亲忍得下这口气,儿却忍不了。”刘崇叹了口气,道:“敌强我弱,这口气不能忍也得忍。”又对符彦卿道:“将军既然兵临城下,不知为了甚么?”

符彦卿见他明知故问,心中冷笑,道:“自然是来攻打太原的,总不是带着这许多兵马与阁下叙旧来的。”刘崇昂首大笑,道:“太原城墙既高且厚,号称天下第一坚城,想攻破太原,简直是痴心妄想。”符彦卿朗声道:“吾皇天威煌煌,御驾亲征,三军士气如虹,天下无敌,无坚不摧,踏破太原城易如反掌。”两人话不投机,于是各自离去。

只要大难临头,刘崇理所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辽国叔叔,当下遣使,卑辞厚礼,再一次请辽国看在叔侄情分上,出兵相救。在等待回信的时候,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下令加固城墙及城门,全城军民悉数出动,夜以继日。原本就又高又厚的城池,更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了。不仅如此,还准备了许多石块、弓箭、巨木、热水,以为守城之用。

五月初三,柴荣率领大军逼进太原,符彦卿带领诸军校,在二十里外相迎。远远就看到了柴荣的皇盖伞,符彦卿知道柴荣带领三军将士到了,于是和诸军校肃立于路边。数万周军绵延数里,宛如一条长龙蜿蜒而来。符彦卿带领诸军校行礼道:“臣见过陛下。”柴荣看了看岳父,微笑道:“卫王免礼。”言罢下马,又道:“这些时日,刘崇有甚么动静?”符彦卿笑道:“刘崇给陛下打怕了,一直龟缩于城内,不敢出城搦战。没有诏令,臣只是围困城池,并没有攻城。”柴荣眺望远方孤零零的太原城,道:“刘崇啊刘崇,你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罢?”符彦卿道:“陛下一路鞍马劳顿,请先到臣的军帐中歇息。”柴荣道:“我不累,先去你的帐议事。”

众文武大臣紧随柴荣之后,走进符彦卿的军帐。柴荣坐于上首,众臣则坐于下首两侧。李重进问道:“陛下,该怎么打,下诏罢。”柴荣在路上就想好了,当下道:“太原是刘崇的老巢,攻破太原,别的州县就不攻自破了,因此重兵攻打太原,四面攻城,十五日之内务必拿下。”众将并没有十足把握,可是又不敢反驳,只得齐齐望向符彦卿,希望他能够向柴荣进言。众将的心思是,他是国丈,就算说错了话,柴荣也不会怪罪。符彦卿知道众人的心思,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装傻充愣,只得小心翼翼道道:“陛下,太原城池坚厚,易守难攻,十五日之限是不是急了?”柴荣沉吟片刻,道:“那就再延迟五日。”顿了一顿,又道:“朕自领中军,攻打南门。”此言一出,众臣悉数反对。张永德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亲冒矢石,只身犯险,攻打敌方城池?陛下的中军大帐应设置在十里之外,臣请命攻打南门。”众臣纷纷应声说是。

柴荣见众臣反对,只得作罢,道:“李重进,你攻打北门。刘词,你攻打东门。符彦卿,你攻打西门。史彦超,你率领一万马步精兵,驻守忻口,防备辽军突袭。”众将纷纷站起说是。柴荣微微一笑,道:“既然到了太原,该会会刘崇了。带上刘崇的黄盖伞,大家都跟朕去会会他。”

太原城给符彦卿的军马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刘崇早已意志消沉,丧失了决战的勇气和信心,除了加紧防备,就是长吁短叹。每每想起高平之战,败得莫名其妙,都悔不当初。既悔恨当日柴荣单枪匹马冲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退却了,又悔恨不该招惹柴荣这个大魔头。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已经认栽,柴荣却还不依不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面对柴荣这个强悍之极的敌人,他是无计可施,想破脑袋也没有行之有效的良策。就在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之际,刘承钧及众文武大臣神色惶恐而来。刘承钧道:“父亲,城外又来了大部军马,看样子是柴荣到了。”刘崇原本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害怕与柴荣见面。可是越怕甚么,就越来甚么,柴荣终于还是如期而至了。刘崇惊闻讯息,浑身一抖,似乎被胡蜂蜇了一针。眼见众臣有的愁云惨雾,有的如丧考妣,猛然醒悟,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能在众大臣面前扫尽君王的气势威风,于是镇定下来,当下道:“该来的终归会来,躲是躲不了的。柴荣远道而来,朕去会会他。”

众大臣簇拥着刘崇登上城楼,但见城外周军战旗如云,又增添数万军马,心中不禁倒吸凉气。柴荣认出了刘崇,大声道:“刘崇老贼,你认得这是甚么吗?”言罢一指当日被遗弃的皇盖伞。刘崇一眼认出正是自己的黄盖伞,道:“是我的黄盖伞,请还给我。”柴荣朗声大笑,却不回答,下令道:“把刘崇老贼的黄盖伞给烧了。”那兵士扔下黄盖伞,拿来火把点燃。顿时火焰熊熊,眨眼之间化为了灰烬。柴荣此举意在提振己方威风,灭掉敌方士气,数万周军当下扯起嗓子欢呼呐喊喝倒彩,及尽嘲笑之能事。刘崇亲眼目睹自己的黄盖伞被付之一炬,而无能为力,不啻给当众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气急败坏,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半天憋出一句话,道:“柴荣,你欺人太甚。”柴荣面若冰霜,冷冷道:“你趁着先帝殡天,朕刚刚即位,龙椅都没有坐热的当口,悍然入侵,你难道就不欺人太甚吗?”刘崇被问得哑口无言,倒是刘承钧年轻气盛,忍无可忍道:“柴荣,你别以为兵强马壮就能为所欲为,须知太原城不是豆腐做的泥捏的,纵然千军万马也无法撼动分毫。自古以来,两军交战,没有一定胜的一方。汉军早已磨刀霍霍,枕戈待旦,数万将士抱着必死的决心守城。谁胜谁败,还是未知之数。你倒行逆施,必遭天谴,说不定太原城就是你毙命之地。”柴荣怒道:“不攻破太原,朕绝不罢兵。”就在马上下诏,即刻重新部署军马,明日攻城。

是夜繁星点点,夜色苍茫,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周汉双方都陈兵数万,大战一触即发,宁静之中隐藏着无限杀机。周军军营里人喊马嘶,各军来往,做着攻城的准备。汉军也没有闲着,加紧往城上搬运兵器弓箭,做防守的准备。

大殿里烛火通明,刘崇连夜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刘崇道:“柴荣以举国之兵包围了太原,那是不想给咱们留活路,除了殊死一搏,咱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刘承钧道:“趁周军立足未稳,儿想领兵偷袭,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刘崇摇头道:“此法不通,周军正要乘虚而入,若是大开城门,正中了柴荣的下怀。敌强我弱,唯有以逸待劳,严防死守。”宰相郑珙道:“陛下所言极是,为今之计,以逸待劳方是上策。凭借太原城墙坚厚之利,三军将士视死如归之志,足可坚守三五十日。周军眼下虽然气势汹汹,但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待到周军气势衰竭,再加上辽军大举增援,趁势反击,必能杀得周军落荒而逃。”

刘崇道:“卫融出使辽国有些时日了,怎么还没有消息?辽国究竟会不会出兵?”宣徽使陈光裕道:“太原城给周军围的水泄不通,即便有消息,也传递不进来。”刘崇被逼到了绝境,端地束手无策,把全部的冀望寄托在辽国身上。然则消息阻塞,到现在还没有卫融的一份回信,不禁一阵心烦意乱。郑珙道:“陛下宽心,辽国一定会出兵的。”刘崇叹道:“就怕辽国这次不肯出兵。”担忧之情,形于辞色。郑珙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陛下多虑了,辽国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出兵的。不为咱们汉朝,为他自己也会出兵。”刘承钧不明就里,问道:“相公此话何解?”郑珙不答反问,道:“太子殿下想想,天下何等局势,于辽国最为有利?”刘承钧沉吟片刻,道:“当然是天下分崩离析,个个国势羸弱,才于辽国最为有利。”郑珙颔首道:“太子殿下见地不凡,所言端地一针见血。一旦太原城破,大周国势大增,也就成为了辽国的强敌。辽国会眼睁睁的看着身边凭空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强敌,却无动于衷吗?因此臣敢断言,就算咱们不求救,辽国也会毫不犹豫的驰援。只要能守到辽国军马到来,太原之危就雪消冰融了。”刘崇把辽国视作救命的稻草,心中暗暗祈祷,辽军现在就从天而降,杀得周军落花流水。

周军大军压境,刘崇整日担惊受怕,早就不堪重负了,这时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道:“太子,皇位迟早都是你的,朕欲现在就禅位于你。”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不匪夷所思,难道柴荣会因为他的禅位而退兵?这个馊主意和高平之战忽然退却,如出一辙,一样的莫名其妙,一样的不可思议。刘承钧却是惶恐不安,当即跪下,道:“陛下春秋鼎盛,儿并无擅权之心,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这么说,还不如现在就赐儿自尽。”言罢痛哭涕零。原来刘崇这些时日一直杯弓蛇影,疑神疑鬼,无缘无故提出禅位之说,刘承钧以为受到了猜疑,因此难以自安。刘崇见他误会了自己,道:“太子安心,你我乃是父子,骨肉连心,朕没有猜疑你。只是朕年岁大了,许多事情已然力不从心了。迟早都要传位于你,早总比迟好。”刘承钧坚辞不受,顿首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正说之间,远方传来号角战鼓之声,四面八方,清晰入耳。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然大亮了。刘崇大吃一惊,失声道:“周军要攻城了吗?”一名太监神色匆匆而来,颤抖着声音道:“陛下,大事不妙了,周军准备攻城了。”刘崇仰天长叹,道:“周军终于要发动攻势了。”刘承钧毅然道:“国难当头,儿要与将士们一同守城,共度国艰。”刘崇心中颇感欣慰,道:“太子志气可嘉,不过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你做,守城的事交给将士们罢。”顿了一顿,又道:“走,随朕出去瞧瞧。”

出了宫殿,登上城楼,但见周军分为四个方阵。呐喊声中,四个方阵齐步并进,如同巨大的乌云一般逼进城池。刀枪耀眼生花,战旗遮天蔽日。周军气势磅礴,先声夺人,压得刘崇几乎喘不过气。柴荣自领中军,虎目怒视,高擎令旗,用力一挥,这是攻城的命令。号角吹得更响,战鼓擂得更急。四面八方的周军挥舞刀枪怒吼着奔向城池,有的搭起长梯攀援而上,有的抛掷绳索往城上攀爬。另有兵士合力扛着巨大的圆木,撞击城门。符彦卿自围困太原城以来,一刻也没有闲着,早已制作了无数的长梯绳索,以备攻城之用。

汉军虽然不敢开门搦战,可是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为了活命也要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有的射箭,有的抱起石块往下猛砸,有的则倾倒滚水。柴荣阵前斩杀樊爱能等七十余名官将,严明了军纪,而且亲自督战,三军将士没有一个敢于懈怠。虽然彪悍勇猛,前赴后继,怎奈太原城实在是太高了,大多攀登不到一半,就被羽箭射中或者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中,再就是被滚水泼中。汉军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之势。而周军仰攻,没有丝毫便宜可占,吃着大亏。

战至午后,周军伤亡过千,损失不可谓不大。柴荣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非但没有下令退兵,反而催的更急。在他看来,纵然太原高如泰山,坚似铁板,也不过是一座城池而已,天下就没有无法攻破的城池。数万将士四面八方,猛攻猛打,只要任何地方撕开一道口子,城破在即。再说他素有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今天能做的事绝不会拖到明天。今天能攻陷太原,哪怕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也要一鼓作气拿下,绝不能拖到明天。

可是战至黄昏时分,太原城依然岿然不动。三军将士使出了浑身解数轮番猛攻,柴荣都看在眼里。打了一天,将士们又累又乏又渴又饿,疲惫不堪,攻势衰竭,再打下去,徒增伤亡,柴荣只得下令罢战。残阳似血,寒鸦哀鸣。战场上到处都是断箭损刀,伤兵痛苦**,被人搀扶着返回营地。汉军防住了周军排山倒海的轮番猛攻,士气大振。舞动刀枪旗帜,欢呼雀跃。

高平之战,刘崇铩羽而归。赶走入侵之敌,打了胜仗,柴荣本可下诏退兵。但是他愤恨刘崇奸诈狡猾,咄咄逼人,因此决意亲征太原。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戬灭这个不共戴天的死敌。因为事起仓促,携带的粮食不多。后续的粮草军需要从开封等处转运至战场,道路遥远,长途跋涉。一旦战事僵持不下,随时都会断粮。没有饭吃,军中会有哗变的危险。因此无论如何,都要速战速决,越快攻破太原越好。他深知其中厉害,毫不松懈,日夜督战。周军夜以继日,猛攻五天五夜,可是仍然止步于城外。城里与城外,看似一步之遥,近在眼前,却如同天堑一般,难以跨越。除了伤亡与日俱增,士气也开始低落消沉,走下坡路了。

这日收兵之后,柴荣召集众将议事。起初每个人都踌躇满志,于此战志在必得。信心满满之下,觉得大军压境,势如破竹。就算太原再怎么固若金汤,也难挡长刀利剑。可是打到今天,太原城仍是岿然不动。有的不服,有的沮丧,李重进更是恨得紧咬牙关。柴荣扫视众臣,但见李重进满脸胡子拉碴,或是上火的缘故,嘴唇上生了火包。张永德双眼通红,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符彦卿神情憔悴,面色大不如前。王溥乃是文官,虽然不必冲锋陷阵,但是参赞军机,军中的每件大事小情都离不开他,比起诸将,肩上的担子丝毫不轻,也熬得鼻青脸肿、乌眉灶眼。柴荣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睡觉不足两个时辰,已然熬得眼圈发黑,肝火旺盛,牙龈肿痛,一嚼东西就疼。

柴荣道:“日夜攻城,将士们都疲惫不堪了,明日休战一天。”李重进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猛攻几天,我想太原城必破无疑。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休战。”柴荣其实比任何人都不愿意休战,但是士气受挫,不休整一天也不行,当下道:“休战一天,也是为了日后更快攻破太原。大家也都累了,也该停下来喘口气了。”张永德道:“陛下,臣觉得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柴荣问道:“你有甚么主意?”张永德道:“汉军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咱们仰攻,实在是太吃亏了。须得想个办法,诱使汉军出城。只要汉军出城,必败无疑。”其实柴荣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与其硬碰硬,徒然损兵折将,不如施展计谋,出奇制胜。正所谓‘兵者,诡道也’,能出奇制胜,何必硬拼硬打?张永德之言,正与自己不谋而合。只听得张永德续道:“臣想某日佯装攻城,然后忽然退兵,刘崇不知是计,必然出城追击。只要他上钩,军马立刻反扑。”

符彦卿道:“刘崇此人,臣知之甚深,素来生性多疑,只怕未必会上当。”张永德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上当?”王溥道:“我虽是文臣,但是觉得可以试一试,粮草不多了,须想个办法速战速决。”柴荣问道:“粮草还可以维持几天?”王溥伸出手掌,道:“再怎么省吃俭用,最多也只能维持五天。”军中一旦断粮,势必不战自败。柴荣道:“立刻催促王朴,要他火速转运粮草。”王溥道:“臣每天都在催,王朴来信说明,一来路途遥远,粮草转运困难。二来各地年年歉收,急切之间,筹集不足所需粮草。”柴荣双眉紧锁,道:“是啊,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就骑虎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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