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妄哼笑一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仰天长笑道,“为何只有傻子才能让你交心。”
“我只是学会了为自己争命罢了,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要论残忍,我可一点都比不上他,你心里也十分清楚,但为什么你能接受他,却不能接受我呢?”永妄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错了,你不是他,从来都不是。”希音轻声道。
永妄眸色阴沉,脸上却满是疯狂,“你看呀,那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永妄指了指前方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希音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充斥着不详的气息,让人心生不安,莫名抗拒接近那坑洞。
希音皱眉,永妄也在这时停了下来,他喃喃道,“想要杀他的又何止是我。”
希音望着深坑,脸上并没有永妄预想中的悲痛,他轻笑一声,“连滴眼泪都不掉,看来,你口中对他的爱,没什么分量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相信……”
希音话还没有说完,永妄就挥了挥袖,一副巨大的投影出现在半空中。
上面详细记录了战争发生时的画面,那魔物不仅实力强大,还擅长蛊惑人心。
操控龙家家主偷袭,祁业虽然及时发现,但是被左右夹击,还是受了伤。
“他进入了那只魔的绝对领域,你应该清楚,在绝对领域之中,它就是绝对的主宰,其他人的实力会被无限压低。”永妄偏头缓声道。
“现在,他怕是已经灰飞烟灭了。”
“还不信?好,我还有更好的方法向你证明。”他一把搂住希音,殷红的唇越靠越近。
希音忍无可忍,“永妄,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吗?”
永妄仍旧固执的道,“他死了,你相信吗?”
希音用力推开他,“他若真死了,我会去陪他,不会再让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我不会让你死,就算你真的死了,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相见。”永妄的语气冷漠到极致。
他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哪怕生死相隔,他们两人也应该相距千万里!
希音被永妄带回了十方殿,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一天内大部分的时间都会陷入沉睡之中。
后来永妄每日都会给她吃一朵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冰晶花,让她得以维持正常的活动。
他不限制她的行动,但她也只能在十方殿走动,魔域现在比之前混乱太多,已经没有多少秩序可言。
永妄就成日里在十方殿陪着希音,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管。
就算是那些高等级的魔族跪在十方殿之外请求他主事,他都不曾理会。
永妄让这座华丽恢宏的宫殿只存在他们两人。
希音是真的无法理解,她对伏在她膝头的永妄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它们不是你的臣民吗,你就放任它们自相残杀?”
“魔族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经历一段混乱无序的时光,我不管,是因为时间到了,只有那些有运气有实力的强者才能活下来。”
他坐起身,有些苦恼的道,“要不然堕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这魔界怕是就要往外扩扩地界了,那种场面你应该更加不想看到吧。”
希音只关心自己在意的人,不管永妄是不是真的会发动战争,她都不在乎。
只要他没有疯到带她一起死就行。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真的太像死前最后的狂欢了。
希音始终不觉得祁业死了,天道都杀不死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在永妄的计划里。
可这么多天祁业都没有找过来,他肯定是被什么困住了。
现在安静的想想才发现,原来她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死在这里。
永妄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你在害怕什么?”
希音并没有闪躲,反抗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怕死呀,真怕你一个不如意就杀了我。”
永妄的动作一僵,他就那么看着希音,“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我不知道。”希音如实道。
永妄笑了,笑容中满是嘲讽,“那你听好了,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
永妄站起身,缓缓往殿外走去。
希音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挽留的话。
她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她之前对他表现的太过亲近,给了他希望。
可是就算她对他冷言冷语,还是不会妨碍永妄爱上她。
这是自从他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的事情。
本以为他生气了,今天一天都见不到了,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功夫,他就拿着希音经常吃的冰晶花回来了。
脸上也挂着和煦明媚的笑,好似之前那个单纯的少年又回来了。
永妄来到希音面前蹲下,双手奉上花,“我知道你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害怕,但是放心,我会努力让你熟悉如今的我。”
“快吃吧,明日精神才会好。”
希音并没有拒绝,喝完这朵花,她甚至能感受到些微的灵力。
只是吃完之后,她就会很快入睡。
永妄抱着希音,精致的眉峰微皱,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再吃一段时间就好了。”
永妄躺在她身边,他不需要休息,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她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也不再对他冷眼相待,她就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般。
可是这样的她看久了,他终于感到不安,任何人都能成为傀儡,只有她不行。
她的眼睛那般美丽,不能空洞无神,哪怕她眼里没他,那也要永远充满生气。
他之前竟然还有过将她制成听话傀儡的想法,尽管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那也足够可怕了。
永妄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难怪她会疏远他。
他握住希音的手,跟她签订了神魔契,“无论如何,永妄都不会伤害希音,哪怕有一丝念头,都将遭到反噬!”
华光闪过,契约成立,他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如此,不管我将来变成何种模样,都不会伤你分毫了。”
其实现在的永妄,已经多少察觉到了什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