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继续恶作剧:“哎?你见过活老鼠没有?”
“明天我让你长见识行不行?”
闵公子听他如此说,被吓得毛骨悚然,吃的早饭差点呕吐出来。
“闭嘴!真恶心,快丢出去!”
“你让我丢我就要丢?凭什么呀?!”
“我家喜宝昨天还是自己擦的桌子呢,要不然你自己丢呗?”
说完,常安又把死老鼠扔回书桌上,肥厚的皮肉,被砸出一声闷响:“噗!”
闵公子抓狂的尖叫,跟班们没法子,跑去把他的贴身小厮叫进来处理。
常安没有再给闵公子一个眼神,自己走回书桌坐好,才回头给常喜挤眉弄眼,好像在讨赏。
常喜无奈的失笑了。
原来哥哥们偷摸出去,就为了找死老鼠给自己报仇。
她心里甜丝丝的,这种有人保护,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
闵公子那边一顿混乱,连书桌也被扔掉换了新的。
闹了一场,耽搁了一会儿,夫子才正式开始讲课。
国子监的学科分门别类,要学的很多,连算术也要专门开一堂课。
常喜手里还有学医的拜师帖,自从来了国子监,就一直吃力的跟课时,无暇他顾。
她知道村学和国子监的差距,课外也监督兄弟们勤学苦读。
只是蒙学班,和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要把不知道的知识补起来,他们足足花了月余的功夫。
期间曹景修抽空教了几次小灶,更多的时间,则是去问热心的张公子,还有不太看得起他们的夫子。
常家兄妹入学以后,和闵公子斗得鸡飞狗跳。
闵公子越斗越起劲,好像是棋逢对手了,互相在对方手里吃亏,又能想办法再找补回来。
闵公子闹归闹,常喜发现他吃亏了,没有回家告状。
心想着他勉强算是条汉子,发现一点闪光点,对闵公子就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了。
就一小屁孩,她的灵魂是成年人,跟他计较什么?
他们和张公子倒是相处融洽,其他人是见风使舵的两边讨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蒙学班遗落的知识补上来,他们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听课也没有那么费劲了,最大的变化就是夫子讲课的时候,常安已经能听进去,不想打瞌睡了。
对他们兄妹冷淡的夫子,此时也感受到了变化,看他们的眼神不再继续生硬,偶尔会主动询问课业。
常喜是一个不耻下问的性格,她的提问都很刁钻,有时候会把夫子难住,夫子被问到没脾气的时候,看常喜的眼神在闪躲。
这种事情多来几次,夫子对常喜逐渐没有偏见。
他嘴上不说,可以透过眼神看出来,常喜心思敏感,回家专门预备的小食,经常带去答谢夫子。
转眼就到了年中,说好要考核看排名的六月。
夏日暑气盛,书院人人手持一把扇子,埋头苦读的时候,手腕用力的摇,扇子哗啦哗啦的响。
闵公子和常家兄妹天天较劲,最近更是独树一帜,把昂贵的冰块带到了书院卖弄。
扇子对着冰块轻轻一挥,一丝丝透心的凉意,就会随风送来,整个教室就属他那块小天地最凉爽。
其他的同窗子弟,虽说家庭没有差太远,但没人像他一样专门拿冰块到国子监挥霍,一些习惯巴结他的人,愈发殷勤起来。
“各位,天气太热了,还有谁想凉快的,尽管到我这里来小歇片刻。”
他主动发出邀请,有些个好面子的人,就坐不住的过去了:“多谢。”
有人带头,事情就像刚开闸的洪水,起身挪位置的人越来越多,一小会儿的功夫,大部分人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闵兄大义!”
“叨扰闵兄了!”
拿人好处,嘴甜一点,就心安理得的坐下享受。
有冰块相左,送风确实是不同的舒爽。
他们舒适的缓和了脸上的愁色,一个个展露笑容。
放下手边的书本,陪着闵公子说笑,真正在看书的人少了,喧哗的人多了。
大家本来就心烦,这会儿更没有心思学习。
常乐和常安频繁的回头看闵公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夫子喜欢让大家自习,教室内自由许多,可今天也太自由了!
“你们兄妹四人,是不是早就热得不行了?”
“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或许你们不好意思,我可以给一个台阶。”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扇子,突然想到一个坏主意。
“本公子手酸了,只要你们愿意过来替本公子打扇,不仅可以享受凉风,本公子还给你每人发1两银子。”
“怎么样,这个买卖划不划算?”
“连在国子监门口卖小食都愿意,我现在只要你们走过来,接过扇子扇风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吧?”
闵公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常喜他们,得意洋洋的笑。
他的狗腿子们,一下子全开始凑趣。
“是啊!扇风而已!”
“不仅能纳凉,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常喜听了嘴角勾起讥笑,当她是傻子?
这是单纯的扇风问题吗?
常喜转过头,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口蜜腹剑的意图。
“我们是靠贩卖小食养家糊口,可那是我们家本分的经营,自己的行为。”
“你需要人打扇可以去找小厮,我们兄妹四人,谁都不知道你可以呼来喝去的奴仆,犯不着拿你的碎银子。”
闵公子又当众被怼了,他面子挂不住。
“嘿?我说!你们常家人都这么不识好歹吗?”
“想跟我摆脸色,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吧?”
“明明你们也热的不行,给我低头一次做不到吗?”
“我可是有冰块的人,你们不要不识时务!”
常喜今天忍他很久了,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过几天就要年中考核了,你不忙着念书,就带着冰吸引大家举聚众聊天是吗?”
“你想羞辱我们,还把话说得理直气壮,是不是没有冰块用的人,都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常家三兄弟拍手叫好,只有他们在回应常喜说的话。
常喜无所谓有没有捧场,她伸手指了安静的张公子。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张家总用的起冰!对吧!”
“为什么别人就不带冰来国子监消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