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秦氏痛哭流涕，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发展这个阶段。
师爷不过是提了一句，自己男人就露出凶狠的眼神。
他的反应和刚才的帮腔，态度截然相反。
常秦氏苦着跪行，一把抱住常金贵的大腿：“你听我说，听我说！”
“我只是有一次去满香楼，巧合认识了黄秀才的爹。”
“那天太晚了，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所以流露了在外面。”
“这事儿，这事儿.......全怪常文才！”
常秦氏一时找不到责怪的人，她慌乱急了、
口不择言的把所有错，往还没有露面的儿子身上推。
“要不是他不省心，到处乱跑，我也不至于出村子找他，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我这个人嘴笨，可是我对你是用心的。”
“你看....身上的衣裳还是我亲手为你缝制的，常金贵你不能怀疑我啊！”
常喜一直在仔细听他们对话，当常秦氏说到，和黄桉第一次见面，是在满香楼偶遇后，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天不甚听了墙角，事情根本不是那样。
她们认识的时间，绝对早于满香楼碰面那一次，不需要多犹豫，她肯定二婶在说谎。
看二叔的表情，她捕抓到了一丝犹豫。
常喜对着里面大喊：“二婶说的话也不尽然，满香楼那日，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什么？”娇娇的女儿声，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常金贵满脸狐疑的看过来。
常喜挺直了腰板，对二叔点头。
知县老爷和师爷，没想到这事儿会突然多了一位证人，四周的百姓都闹了起来。
有人带头喊：“喜丫头，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
“对啊，我们可不能被秦氏这个贱妇，继续蒙蔽了。”
“第一次不清楚她的为人，咱们全村都被骗得团团转，这次她要是再敢说谎，我们绝不容她。”
彭张氏瓜子也不磕了：“对对对，常秦氏平时装得挺好，一点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人。”
“若她真的和黄秀才的老爹认识，那岂不是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就令人瞎想了。
常金贵读的书多，思想也不可避免的复杂。
他原本想呵斥常喜的，这时候他忍不住对媳妇大吼：“说，到底怎么回事？”
“都是那丫头编瞎话，你们不要相信她。”
泪水已经挂满了常秦氏的脸庞，她不知道这样的眼泪，在众人的眼眸是那么的廉价。
她的辩白显得空洞无力，知县老爷在百姓们的施压之下，不得不把常喜叫进来。
“将你知道的如实讲来，如有撒谎一样视为藐视公堂，被拉出去杖刑。”
常喜听见杖刑，依然面不改色，没有被吓到：“事情是这些的.....”
她将那日听到的对话，重新复述。
每多听一句，常金贵的脸色就冰冷一分。
直到常喜全部说完，常金贵的脸色已经聚成一团黑云，浓得化不开的雷霆式，似乎一触即发雷霆。
常秦氏没想到，当日在满香楼的厢房门口，还有别人偷听墙角，那么她的秘密，还怎么保住？
外面听审的人，眼神里全是对秦氏的鄙夷和轻贱。
“不干净的女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常金贵，真是不嫌恶心。”
“原来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难怪常文才那小孩不讨喜，多半是没教好。”
“嘁，跟着这样的娘，孩子能学什么好？”
大家一言一语的评述自己的看法。
常秦氏就这么的成了众矢之的，她发疯的似得，浑身涌起一股蛮力，站起来要撕了常喜。
本来就变邋遢了的女人，此刻披头散发的，屁股被板子打出了血痕，仿佛就是女鬼现世。
她要往常喜身上扑，可是常喜最近的功夫没有白练，她还算灵敏的左闪右避。
因为练习轻功的关系，她的脚步也变得轻盈，敏捷了许多，和普通人不同。
常秦氏总是反应慢一拍，感觉差一点点就能抓住常喜，所以她们在大堂上你追我赶。
“贱丫头，常喜你个贱丫头！”
“你想毁了我，那你也别想好过。”
“当初大花怎么没有咬死你，怎么没有病死你？”
对于二婶没有章法的折腾，常喜闪躲得游刃有余，嘴上回应她的话。
“二婶，让你失望了！你们家饲养的狗没能咬死我，那你就更不可能伤我半分了。”
“二婶，你这小身板的攻击力，还不如你家的畜生。”
常秦氏被气疯了：“牙尖嘴利的贱丫头，跟你娘一个德行，牙尖嘴利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照样被王大红制得死死的？！”
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文芙蓉和她的孩子，就是家里地位最垫底的人。
有文芙蓉他们作为赔偿，秦氏的小日子别提有舒服。
都怪他们分家，才让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常秦氏有多憎恨王大红，就有多憎恨文芙蓉和她的儿女！
看着常喜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抽魂炼魄折磨致死才好。
常喜自然能感受到这份变态到极致的戾气，她上扬下颌，迎着那恨不得她死的目光看。
知县老爷看这样对峙的场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瞪眼睛：“放肆，成何体统！”
“快！快给本官拿下这大闹公堂的刁妇！”
有知县发话，一众衙役才像是被解开封印一样，操起自家的喝威棒，对常秦氏穷追猛赶。
“汪汪！汪汪汪！”
怒火攻心的常秦氏，冷不丁的对着周围虎视眈眈的衙役们，发出了类似犬吠的声音。
周围人都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一个女人，能疯成这样。
连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竟然公然学狗叫？！
常喜听闻类似的犬吠，则是脸色大变。
对还在云里雾里的人们喊：“大家快散开，不要被她咬到，她好像是狂犬病发作了。”
狂犬病是不是这里的词汇，常喜不太清楚。
但常秦氏的疯状不修边幅，真的吓坏了所有人。外面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及惊慌的逃窜。
“哎哟，不得了！秦氏的病，我好像见过，大家快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