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常安脾性脾性急,瞪大了眼睛,第一个站出来质问:“喂,你们偷摸指着我家喜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其他两兄弟也站出来,三兄弟组成人墙,放在常喜和曹景修身前。
那群富农的小孩,视线落在三兄弟身上,不知说到了什么咯咯的发笑,对常家三兄弟置之不理。
“咳咳。”身后有年迈的声音传来。
“夫子来了!快跑啊!”
被两声咳咳打断了对峙,反应快的小孩先跑进室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来了?跟着一起进来吧。”
老夫子满头白发,走路还需要拄着拐杖,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感觉他多说两句话都会喘不上气要歇息好一会儿。
常家孩子和曹景修,都没有抢在老人前面挤进门,倒是曹景修和常喜,不约而同的上前,准备搀扶老夫子。
老夫子没有太多的表示,被扶进室内坐下,这才指了指余下的空位。
“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有空位的地方还不少,主要是摆的桌椅板凳多了,人少了,可选的位置就多了。
常家三兄弟坐在一起,常喜单独做一边,曹景修最后入座,选择了常喜那边的后排空位。
四个人书袋里面什么也没有,轻飘飘的放在桌上,没有多余的声响。
老夫子看大家端坐齐整,这才说话。
“今天来新学子,你们大家是一个村的,都互相认识,老夫不过多介绍了,老夫姓蒋,你们以后叫我蒋夫子。”
视线落在常家四兄妹身上。
“是,蒋夫子。”常家小孩齐声回答。
“至于曹公子你们都认识,他虽不用坐堂听课,但在这里学问最高,你们可以喊曹师兄。”
几个皮孩子早就团结一起,对着不是朝夕相处的人,自然有种莫名的排外情绪,他们不说话。
常家兄弟则是喊惯了曹公子,一时改不了口。
气氛忽然凝滞了,曹景修不在意的笑了。
“一个称呼罢了,叫什么都行。”算是化解尴尬。
蒋夫子没有驳斥,准备开始教学,他对常平几人说。
“你们才来,不会传授太深奥的知识,从最简单的《三字经》开始学起。”
这话是看着三个男孩说的:“除了学习《三字经》你们闲暇时将跟着字帖练字。”
说罢,再看向常喜:“你虽然是女娃,但在我的学堂一样要练字,不可以偷懒。”
老夫子的语气严厉:“你要是吃不了练字的苦,可以私下告诉我,以后不用....”
他本想说以后不用来了,回家慢慢学去,余光注意到曹景修微不可察的摇头,他便转了话锋。
“以后不用慌,老夫教你时慢一些。”
常喜能坐在古代的学堂里,心情正昂扬澎湃。她扬了扬下颌,清脆的回答:“我会好好练习写字,蒋夫子无需区别对待。”
“好,很好!”老夫子赞扬一声。
“你们依次上前来领取书本和笔墨纸砚,这些用具除了书可以带回家,其余的只做课堂使用,回家练习的用具,要你们自己买,清楚了吗?”
常家小孩,都眼馋的盯着夫子面前的桌子。
桌子上,正堆满了书册和宣纸、毛笔。
“知道了!”
他们按照在家的排行站好队伍,常平第一个领取,他爱惜的摸了摸,转手递给了常喜。
“喜宝拿去用!”
常喜打开了自己的书袋,正准备要装,只听蒋夫子说:“她的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自己拿好自己的。”
兄妹二人虽然疑惑,但听话一起收回了手。
三个男孩拿到用具和书,先揣进自己的书袋。
常喜也是,蒋夫子看了一眼他们的书袋,倏然的笑了,悠悠夸奖起来。
他指着常平的书袋说:“俗话说“家有罗汉松,一世不入穷”,罗汉松在民间素有招财运旺宅的意思。”
复又看向常安的书袋:“胡杨树可以在沙漠生存,素有“生儿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的说话,可见生命力之顽强。”
紧接着,常乐迫切的追问:“我呢?我呢?
蒋夫子笑答:“文竹顾名思义,是文雅之竹的意思。它秀美、浓密的细叶,远看如一片淡淡的绿云,素来被文人墨客追捧。”
常喜安安静静的听,蒋夫子也没忘了她。
“苜蓿草别看普通,它又叫幸运草。象征着幸运的意思,若是能找到稀有的四叶草,就是幸运中的最幸运了。”
“想到用它们装点书袋,还真是别出心裁。”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常喜看着大家的书袋各有不同,陷入了思索。
怎么越听越觉得,别有深意呢?
就在常家小孩被夸得喜滋滋的时候,其他的小孩却挎着一张脸,看看他们的被夸奖,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首看自己的书袋,就是两张布块拼接在一起,的确没有特殊之处。其他小孩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堂课很快就开始了,因为原有的小娃和常家小娃,以及曹景修三个人的进度不一样。
所以蒋夫子教课的时候,是分开讲的。
他先教了《三字经》开篇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常家三兄弟即便不识字,也把书本翻开举在面前看,明明三本书写的内容一致,他们非要互相看一眼才肯罢休。
带着念了两遍,夫子让常家小娃背熟了,就可以练字,从大字开始练习。
因为常喜会背,对三字经很熟悉,她没有把书拿出来翻。
其他富农的小娃,已经学了一段时间,正在学习《增广贤文》。
只见蒋夫子没有翻书,他坐在原位,双手抱在胸前。
“翻开第三页,今日我们要学的内容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两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一人一般心有钱难买针。”
背诵蒙学课本,蒋夫子信手拈来。
“大家跟着我一起诵读.....”
常喜没有和哥哥小弟一样研磨练字,她端坐着竖着耳朵,听旁边的人读。
这篇内容她听得懂,可是其他人的脸上,透露着一知半解的神色。
等他们读完了,蒋夫子就让他们开始默背。
有点奇怪啊!
夫子竟然没有先讲解意思,就要求诵读加背诵吗?